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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寓言和希腊寓言对比研究

时间:2024-05-07

内容摘要:文章简要讲述了藏族寓言和希腊寓言的形成,从故事的特征、结构及主角分析了藏族寓言和希腊寓言的相同之处,并从来源、创作者和传播者及功用价值等方面分析了藏族寓言和希腊寓言的不同之处。在经济、文化高度融合的今天,通过对藏族寓言与希腊寓言的对比有助于更好地理解藏族文化与西方文化,减少跨文化交际壁垒,促进藏族文学的传承。

关键词:藏族寓言 希腊寓言 相同 相异

寓言故事是人类智慧和经验的总结,内容简短,语言精练,常常含有劝诫、教导及讽刺的意味,并用比喻或象征的方式揭露现象和本质,从一定的角度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藏族寓言故事的兴起与藏族民众对宗教的虔诚信仰密不可分。藏族寓言的创作者大多是宗教里的高僧,他们不但精通佛理,而且知识渊博,他们运用寓言故事对其教徒进行宣教,以达到教化目的。希腊寓言故事集诞生于古希腊奴隶制时期,伊索生活的时代,寓言故事的创作者多为下层民众,其故事内容多与人们的生产生活经验有关,从道德层面对读者进行教导。虽然藏族寓言和希腊寓言所产生的年代相差甚远,但确拥有相同的结构和形式。然而由于不同的文化背景、生存状况、传统习俗等,又使得藏族寓言和希腊寓言呈现出了一些明显的差异。

一.藏族寓言和希腊寓言的形成

“‘寓言在藏文化中被叫作‘百曲,即通过简短故事达到比喻目的的一种文学体裁,属于民间故事的一部分。”[1]“藏族最早的民间故事当属《美好时代的结束,马和牦牛的悲剧》,故事用动物之间争夺草场的厮杀代替藏族人民之间因争夺生产资料而进行的争斗。”[2]“噶当派博多瓦(公元1027-1105年)编著的《喻法论·聚宝》是第一部藏族寓言故事,他以寓言形式诠释佛法教理。”[1]十三世纪,藏族学者贡噶坚参创作的《萨迦格言》诗集,该著作以诗体的形式记载藏族寓言故事,“它的基本格律是七个音节一行,每四行组成一首。每首格言诗中,前两行是本义,即要说明的事理部分,也就是格言部分;后两行则为比喻,即给格言本义作比喻的故事部分。”[3]在藏區,另一本影响较大的故事集则是“索南扎巴(1478-1551)的《甘丹格言》,其中最受藏民们喜爱的寓言故事为《和睦四兄弟》,这些故事集中动物寓言故事居多。”[2]

古希腊是寓言文学的发源地之一,是古代西方文明的源头,对西方文学乃至整个世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过巨大影响。至今流传且长久不衰的希腊寓言作品为《伊索寓言》,“作者伊索生于公元前620年,”[4]当时正值古希腊奴隶制时期,伊索是一名奴隶,他凭着自己的智慧和聪明才智,创作了许多反映当时下层人民生产生活经验的寓言故事。《伊索寓言》虽是以伊索的名字命名的故事集,但并非为伊索一个人所著。据史料,“古希腊寓言的最早出现可以追溯到公元前8世纪,在荷马史诗《伊利亚特》里则出现过寓言式的表达形式,如阿喀琉斯把自己与赫克托耳的关系比喻成狮子和人的关系,他说:狮子与人之间没有信得过的盟约。”[5]被视为希腊寓言鼻祖的作品《鹞子与夜莺》出现在公元前8世纪左右。《伊索寓言》中《公鸡和鹰》这一寓言作品则含有基督教的相关信息,然而基督教发源于公元1世纪,时间上远远晚于伊索生平年代。现存的《伊索寓言》已经经历过了多次增删,许多后世和它国的寓言故事也渗进了其中,如古希腊根本就不存在的一些动物:猴子、狮子、大象、骆驼等也出现在了这一故事集中。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出《伊索寓言》实则是:“古希腊寓言的替代称呼”[5]。

二.藏族寓言和希腊寓言相同之处

1.寓言特征相同

藏族寓言故事和希腊寓言故事均含有篇幅简短、情节精炼、借用动植物为故事的主人公以讽刺社会上不平等现象等特征,也都蕴含了一定道理,对人有训导和劝诫作用。寓言是一种文学体裁,在中西方几乎是同时代出现的,结构由故事情节和寓意共筑而成,并以形象思维为纽带最终实现可感的故事素材与理性的道理间的结合,即通过故事情节让人联想到其中的寓意。寓言是人类从神到人的过渡和转化时期出现的,这个时期明显的特征就是人们开始放弃用超自然和神的力量来解释生活中遇到的不可抗拒的问题,试着在自然内部本身寻求根源,体现了人类文化的层次及层次间的关系。

2.寓言的结构相同

寓言的出现反映出了人渐渐认识到了神的世界和自然界的区别,能理智的处理自然界中存在的一些不可预测因素的问题。题材内容为“神与神、人与神、神与动植物”[5]。寓言体现了人们对生活的认知,通过隐喻和象征反映了人们当时的精神和命运。因此,藏族寓言和西方寓言呈现出了相同结构,都是原始到文明的过渡时期产生,寓言中均含有原始和文明的影子。随着人类智慧和生存能力的提高,文明的出现是必然的。同时,在科学落后的时代,生产力和生产水平低下,人类在自然界面前无能为力,遇到不可抗拒的力量时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神,从而达到精神世界的慰籍。随着生产生活能力的提高,人们对神的敬畏之心有所改变,他们通过借助动植物为主人公的具体故事来传递着文明与文化。由此可见,藏族寓言和西方寓言中均含有“原始与文明,自然与文化并存的结构”[5]。

3.故事主角相同

藏族寓言和西方寓言的故事主角大多为动物,寓言的内容均倾向于生产生活经验及为人处世道理。因为它们的创作者和传播者多为下层民众,藏族寓言的创作者多为寺庙僧侣或普通老百姓中的文人,希腊寓言的创作者为奴隶伊索以及与他地位差不多的下层民众,他们更关心与自身生产生活相关的问题,他们对动物更为熟悉,以动物为主角构建的故事寓意更适合创造者和传播者的需求,故事能为他们日常生活中的疑问找到应对策略。

三.藏族寓言与希腊寓言相异之处

1.来源不同

藏族寓言故事的来源多种多样,有佛本生故事,即佛教经藏中的故事;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寓言出现之前就已广为流传的神话故事;也有大量的异国作品,如来自印度《五卷书》中的故事等。“佛教经藏故事大约在公元前一世纪(即藏族第八代国王止贡赞普)之前就已经流传到了藏区。”[6]早在公元前4世纪末期,“印度国王阿育就派出很多传教士在邻国及西方宣传佛教。”[6]印度的一些寓言故事则通过印度传教士和商人在藏区传教或经商的同时被传入到了藏区。

与藏族寓言相比,希腊寓言的来源则更为单一,大多数寓言故事都是由古希腊时期的下层民众所创作。他们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处于弱势地位,不能与当权者或奴隶主正面发生冲突和产生矛盾。他们对现实的不满只能通过借用动物为主人公编造故事,以达到讽刺当时政权者和上层奴隶主的目的。

2.寓言的创作者和传播者不同

寓言故事内容由故事角色和故事事件组成,故事角色的确定与寓言故事的“创作者、接受者及社会文化环境”[5]密切相关。同时寓言能够传播开来与其传播者也息息相关,这就要求寓言能够使传播者理解其故事内容和寓意,引起受众对故事内容和寓意的共鸣,使得更多的人想讲解和想了解这些寓言故事。

藏族寓言的创作者多为“宗教理论家和智者文人”[7],他们通晓佛法、信奉佛理,佛教理念影响着他们的言行和思想观念。他们创作的寓言中含有大量的佛教思想,如“人生无常、六道轮回”等理念成为了古典寓言故事的核心思想。藏族寓言故事能够传播开来和延续下去与其传播者密不可分,藏族寓言的传播者多为佛教信徒。藏区民众大多信仰宗教,常用宗教中的教理教义作为其生活指南,这与他们生活环境息息相关。藏区生活环境恶劣,山高地贫,常年冰雪覆盖,在自然灾害面前无能为力,唯有通过宗教信仰来慰藉心灵。佛教教义中的无常思想常常对众人有教化作用,它告诫人们人生苦短,无论生活中遇到什么灾难都应潜心修行,终能摆脱苦难。

《伊索寓言》的创作者多为伊索和广大劳苦民众,有的“甚至是奴隶阶层”[5]的百姓,他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常年田耕劳作或放养牲畜,他们接触得最多的也是庄家或动物,因此其故事角色多以动植物为主角。《伊索寓言》诞生时期正是人类刚有理性认识的初期,理解能力有限,因此借用动植物作为故事的主角,能把抽象的事件具体化,有利于寓言被理解,从而更易传播。《伊索寓言》的创作者和传播者大多地位低下,他们的文化水平低,阅读、写作及理解能力都有限,大多只能通过口头传播,且寓言的内容多与日常生活中的经验教训有关。

3.功用价值不同

藏区地域环境限制了其政治和经济的发展,其教育相对落后,寓言故事的兴起能对当地的民众起到教化的作用,对他们的语言、思维及表达能力的提升起促进作用。寓言故事在教育和文化相对落后的藏区具有服务政治的功效。在人们的认识还处于蒙昧阶段时,他们笃信神能主宰人类的一切,包括结婚生子及轮回转世。如《青颈鸟的故事》中国王拜佛求子;《牦牛、绵阳、山羊和猪的故事》中猪罗罗觉希望被主人宰杀后能轮回转世到好的地方。通过寓言故事的传播,人们能够对当时的政治情形有较清楚的认识,在一定程度上达到治理一方安定的作用。

寓言是对社会政治制度、生产生活经验的映射。《伊索寓言》通过实力差距悬殊的两种动物对比来体现当时不同阶级的群众地位和处境,尽管劳动人民对当时的统治阶层或奴隶主有诸多不满,但却无法改变现状,对统治阶级和奴隶主的性格特征和所作所为只能通过相似动物的言行来展现,如“狼、狮子、鹰”等凶猛动物;而与之对应的弱势群体的老百姓形象则是用性格温柔、弱小的动物来代替,如“羊、鹿、兔子”等,因此寓言创作者通过动物故事来达到讽刺当权者和上层剥削阶层的目的。同时《伊索寓言》中的许多故事也反映了当时人们生产生活方式及为人处世原则,为寓言受众提供了借鉴和帮助作用。

四.结语

习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要“推动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藏族文化不仅是中国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世界文化的一颗灿烂明珠。藏区恶劣的生存环境,土地资源的匮乏,造就了藏族人民非凡的毅力和独特的审美观。讲好中國故事,那么藏族故事也应不容忽视。藏族寓言故事与西方寓言故事,尤其是与古希腊伊索寓言故事在内容和结构上较为相似,通过对藏族寓言故事与希腊寓言故事的对比有助于人们更好地理解藏族文化与西方文化,减少异域人民进行跨文化交际的障碍,同时也能促进藏区文化的承传。

参考文献

[1]达娃白玛.《喻法论·聚宝》与《伊索寓言》的比较[D].西藏大学.2012年

[2]周炜.藏族寓言小说研究[J].民族文学研究.1989(12)p67-79

[3]贺文宣(译).藏族格言故事选[M].西藏:西藏人民出版社,1987.

[4]石向骞.丛林中的孩子——《伊索寓言》今读[J].唐山师范学院学报.2013(11)p9-13

[5]刘枫.先秦诸子寓言与《伊索寓言》比较研究[D].贵族民族大学.2016

[6]桑吉东知.印度《五卷书》与藏族寓言故事[J].四川民族学院学报,2014(4)

[7]觉乃·云才让.论藏族古典寓言小说中的佛教思想[J].中国藏学.2014(3)p195-197

基金项目1:本文系四川民族学院院级课题“生态批评视域下藏族寓言和西方寓言比较研究”研究成果(项目编号:XYZB18033SB)。基金项目2:本文系四川民族学院院级课题“藏英禁忌文化比较研究”研究成果(项目编号:XYZB19011SB)。

(作者介绍:胡元惠,四川民族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中西方文学与文化、大学英语教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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