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7
段仕帆
《祝福》的教学重点一直是在祥林嫂身上的,但鲁迅曾说过,文章写完之后读两遍,尽可能把可有可无的部分去掉。如果把“我”去掉,并不影响祥林嫂的命运,那为什么不删减这个部分呢?为此,笔者进行了重读,主要分析“我”的心路历程。
从文本中,可以提取到“‘我’是谁”的相关信息有:
1.“故乡鲁镇”“虽说是故乡,然而已没有家”从中可以看出“我”是鲁镇人,但对于故乡来说,也是“客”,“我”是“本地异乡人”。
2.在“我”与“四叔”寒暄之后,他便开始大骂新党,“这并非借题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谈话总是不投机的”。从这里看出,“我”是新党,但并非康有为一派;“我”和鲁四老爷话不投机,他骂的“还是”康有为,但“我”也并未就其观点,进行辩驳。
3.祥林嫂眼中的“我”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这表明,在祥林嫂眼中“我”是不同于鲁镇其他识字人的,是接受了新式教育、有新思想的人,“我”的见识会让“我”有不同于鲁镇其他人的看法。
由此可知,“我”是一个在外接受过新式教育的新党,对鲁镇有感情,但又不能完全融入这里的人。
1.重回鲁镇——无趣想走
中国人在年底总是要回到故乡的,这是深中在基因里的执念。“我”在旧历年底回鲁镇,虽已无家,但终归是故乡。回去之后却发现,这里大体上无任何改变。最能接触外界信息的鲁四老爷,骂的“还是”康有为;本家和朋友“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年终大典“祝福”,“年年如此,家家如此”“今年自然也如此”。每个人都在按着脚本生活,“我”无聊又显得有些多余。拜访完了本家和朋友,“我”在这里再无事可做,就想离开了。
2.偶遇祥林嫂——不安必走
祥林嫂是“我”在鲁镇看到的变化最大的人,她成为了一个乞丐,作为相识的人,“我”预备给她一点钱。但是,她并未向我讨钱,而是连问了“我”三个问题:①人死后,是否有魂灵?②是否有地狱?③死掉的一家人,是否会相见?第一个问题,便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从未思考过这种形而上的东西,但是为了祥林嫂起见,也许还为了一点减少麻烦,“我”回答:“也许有罢,——我想。”但紧接着,我就被关于地狱的问题惊到;到最后一问,直接傻掉,以“说不清”来搪塞,落荒而逃。
对于这次对话,“我”始终心有余悸,直觉上怕发生了什么事,“我”要负些责任。为了排解掉不安,“我”先是安慰自己想得太多;又告诉自己“说不清”一句可以让人“事事逍遥自在”。然而,哪怕已经如此宽慰自己了,心中的不安依旧强烈,为此,“我”必须离开鲁镇。
3.得知祥林嫂结局——轻松+内疚
傍晚,“我”的不安,有了结果——祥林嫂老了。对于这个消息,“我”先是模糊听闻,心中“诧异”接着“很不安”;确定这个消息时,“我”先是暂时的“惊慌”,接着“渐渐轻松”,偶然之间有些“内疚”。这“内疚”是因为“我”怕她的死与自己有些许关联,于是开始回想她的一生。
4.回忆祥林嫂人生——疑虑打消
“我”在回忆祥林嫂的人生时,把她的故事讲述得很清楚,最后非常自然地推出结论,祥林嫂是被“夫权、族权、神权”压死的,是封建礼教把她迫害死的,是被周围人以及她自己的麻木愚昧逼死的。所以“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
由此可知,“我”的心路历程:先觉着自己和鲁镇格格不入,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然后遇到祥林嫂,发现自己的浅薄和软弱;接着,努力地排解心中的不安,却认识到和传统对立的自己与传统的内在联系;最后,成功安抚自己,为自己脱罪。
讨论作用前要思考一个问题:祥林嫂的死真的和“我”无关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若真无关,“我”怎会自我排解良久。
那写“我”的心路历程有哪些作用呢?1.表明新知识分子的软弱,不能坚定地说“人死后没有魂灵”;2.表明新知识分子的迷茫,与传统对立的“我”离不开传统;3.揭示人性,“我”在最后给了祥林嫂致命一击,为了给自己开罪,成功把视线转移,使自己看似变成了无罪的人。
这就是“我”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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