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7
杨新颖
自在飞花轻似梦
杨新颖
“这就是江湖,有人大笑、狂饮,万里河山横行无忌,往来无踪,有人默无声息地在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到了尽头,只有那么几个各怀心事陌生人,无言地,送他上那森冷萧疏的黄泉路。每一日,都有少年为了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一步而欣喜若狂,每一日,也都有人死去。”
曾经在我眼中,积极进取是昂扬的入世的现实的,有时又免不了被自己讥讽为汲汲于功名的代名词。而避世清淡,虽则被人视作清高,有时也可求得一时心安。可当矛盾冲突时若是不能从二者中做出坚定的抉择,便难免认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做戏做假,从而生出厌烦甚至绝对的否定。《好了歌》中因缘变化万物归于空寂的直白得太过血淋淋,“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何其决绝又何其悲苦,何其淋漓又何其痛楚。
我一度极为欣赏这其中充满暴力又余味无穷的美感,并将其奉为圭臬,也曾自作聪明向很多人津津乐道。就像飞鸿踏雪而过,茫茫大地上分明是不真实的干净。但我们生在枷锁之中,又都清醒地知道,这种聊以自慰的东西终究只是失意时拿来掩映软弱的粉饰,终究是登不得台面,也无法合乎现世的价值需要。“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一个嵇康要耗费千百年的热血泪水,牵扯无数人的倾慕拜倒,劳累后人累世经年进行沉思与批驳。而若是嵇康这样轻易就可以让后人模仿,那当然就不值得被尊为男神。
批判性思维,即保持理性,保持一个书生该有的独立人格与独立思想,既不背离常轨,更不取媚于世;既不盲目崇拜,也不惶惶度日。徐志摩式的绝对自由与浪漫终是诗歌的魂灵,我们虽有庄子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梦,却最终必然依靠扶摇大风回到现实与理想之中。我们到底是凡人,而且是血气方刚的凡人,同样要经历人生中无可避免,看似残酷的打破与重构。所以我私以为最堪玩味的状态大概不是心如止水与世隔绝,而是将心丢在红尘里翻滚煎炸,还能一笑作春温,面对那些寒风凛冽。
殊途同归。无论清闲淡雅或者积极向上,都不失为一种人生态度,也都要服务于我们的存在与价值的实现。“大修行之人不昧因果”,我们如今讲究因果,算不得大修行之人,然而道阻且长,芸芸众生仍有追寻大道的权利。纵会跌倒,纵会沉浮,亦不必苛责因果。余秋雨的《君子之道》中有这样一段话深得我心:“人世间确实为脆弱和虚荣的人群设置了一系列栏杆和缆绳,道破它们的易断和不实,一开始也许会让人若有所失,深感惶恐。其实,让脆弱暴露脆弱,让空虚展现空虚,让生命回归生命,反而会带来根本的轻松和安全。”不累于过高的期望走向迷失,也不耽于繁荣的幻象流于过往,这样的生活,更加真实而富有意义。愿意心存良善静默蛰居,就像对日光和月色来说,无所谓碰壁,也无所谓冷遇。如果出现雾霭夜云,看起来好像是异质,却只会使苍穹更美。
林居士曾说,许多走进山谷里的人所以走不出来,正是他们停住双脚,蹲在山谷烦恼哭泣的缘故。既然快乐与悲愁都不是永远,那么,该将禅宗情怀融进骨血里,向死而生。
(作者单位:山东省聊城第一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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