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感二章

王明勤

钱的能耐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看到平常人似乎想着平常事，又似乎干着平常事，就是这看似平常事，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凡响。你看——

有个女老板干着经销干海参的生意，以此营生，日子一天天好起来，钱也一天天多起来。可她有一天却做了一个奇怪而又令人生厌的梦。梦见一个人——披头散发、癫狂不已、呲牙裂嘴、神经兮兮地附着她：坐下来想着钱，站起来想着钱，吃饭想着钱，消食想着钱，尿尿想着钱，拉屎想着钱，呼气想着钱，吸气想着钱，行走想着钱，停息想着钱，出外想着钱，到家想着钱，早上想着钱，晚上想着钱，梦里想着钱，醒来想着钱，白日想着钱，夜里想着钱，正午想着钱，子夜想着钱，弯着想着钱，跪着想着钱，肉体想着钱，灵魂想着钱，生来想着钱，死时想着钱……钱、钱、钱……充满着钱，幻化着钱，眼，睁着是钱，眼，闭着是钱，脑，活着是钱，脑，歇着是钱，满眼是钱，满脑是钱，钱、钱、钱……一天到晚没日没夜没完没了就是钱、钱、钱，钱得她心神不宁。

不要说她心神不宁，也许我们念（听）着这些钱也觉得枯燥无聊，厌腻发够，就连我也是硬着头皮写下来，到得烦厌、恶心、疲倦的时候，就随便想想别的什么，姑且算是回味的休息。休息之中，我还可以舒舒服服的来看她又在玩弄什么花招了。可她第二天醒来，照样继续盘算着钱。于是她把干糖掺到干海参里去，每千克以2000元到4000元不等出售。由于被掺进干糖的干海参，肤色好看，质地润泽，深受买主的青睐，尤其深受糖尿病患者的青睐，据说干海参可以治愈糖尿病，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多，越传越广，引得患有糖尿病者争先购买。这样一来，她经营干海参的生意，越做越红火。眼见：钱，一叠叠，一箱箱，一车车，源源不断流进自家的金库。可那些糖尿病患者却因为吃了掺着干糖的干海参后，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原先没有糖尿病者中也有人因常吃掺着干糖的干海参后患上了糖尿病，恐怕日后也许会一天天多起来。可她不知怎的却视而不见，照样重复做着自己的先前的梦。不过梦里老是梦见：钱缠住了她的肉体，肉体慢慢在腐烂；钱缠住了她的灵魂，灵魂慢慢在腐蚀；钱缠住了她的心头，心头慢慢在变黑；钱缠住了她的脑子，脑子慢慢在坏死……

醒来，她更加疯狂地往干海参里掺干糖，赚大钱；梦来，她更加神经地做着先前的梦。但却梦见有人对着长着黑心的她像对待恶魔似的刀劈斧砍，刀劈斧砍后的她吓出了一身冷汗，竟比先前更加心黑的狰狞，疯狂不已；又梦见秦琼、尉迟恭惩办邪魔的她，惩办后的她又吓出了一身冷汗，竟更比先前照样更加魔邪的狰狞，发疯不已。

随着她一天天疯狂而发疯向干海参里掺干糖，赚大钱，疯狂而发疯的神经也在一天天加重，终于有一天她那黒透而腐烂的心连着腐化已坏死的大脑伴着脓黑的肮脏的血浆从口里吐了出来——

钱，究竟是福？还是祸？

——只见一个老者向她凄婉地说道：“钱是福？钱是祸？居心良莠操之，别无他法。”

这些平常人想的平常事，干的平常事的悲剧，也是我们平常人心地的悲哀。

人浮于事

人浮于水，有时只对自己有害，会遭到水下某种动物的突然攻击，受到伤害，于别人无害；但人浮于事，既害己，又害人。

天涯社区网称四川省凉山州公安局网站某些办事指南竟然抄袭绵阳市公安局的。当我看到这则消息时，开始，我误以为凉山州是绵阳市的一个下属单位，因为下属单位转发或转载上级单位的文件，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算不上抄袭。可后来，我一查阅相关资料，才知道凉山州与绵阳市都属于四川省管辖下的平级行政区。当然，平级区域或部门或单位相互之间学习借鉴，也是正常的事，可是不能学习借鉴到连办事联系电话、办事地址、办事窗口都不变，都是人家绵阳市公安局的，令人啼笑皆非。这转载之人图省事、少动脑、完差事，再加上本部门对其不督查或上级主管部门对其也不督查，就堂而皇之发表或登载在本部门的网站上。这种“浮于事”的做法，即使被人检举或者查出来，最多给当事人一个失职的处分或者办事不力、下不为例的警告，就算过去了。可这么一折腾的“浮于事”，却坑苦了凉山州的百姓，耽误了干事的时间，浪费了人们的精力。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照搬过来的“浮于事”的便民服务的业务电话、办事地址、办事窗口，大不了让凉山州的百姓白白光顾了绵阳市公安局，跑了冤枉腿，花了冤枉钱，办不成事，仅此而已；而干“浮于事”的人也最多遭到百姓唾骂，落个别人怨恨。

而事隔2008年5月12日的汶川强烈地震后的今年的4月20日，雅安又发生了强烈地震。当年汶川地震时，雅安也在波及中，其损失也是惨重的。事后，雅安各级政府尽管做了大量的灾后重建工作，动了不少脑，操了不少心，吃了不少苦，出了不少力，但在吸收汶川以及本地地震受损的教训方面，可能没有像今年地震发生以后这么认真执着，——真正做到了不“浮于事”，逐一排查，全面周到，深入细致；如果当年以及后来的几年内能真的像今年这样去挨门逐户排查清不能抗震的城乡居住房26411间，尤其排查清使用水泥预制板结构房的破坏力，排查清不能抗震的水库214座，排查清不能抗震的堤坝断层处，并在逐一查清的基础上按抗震的最高标准、最优技术、最高质量——或加固，或改造，或推到重建，那肯定不会像五年后的今天这样的惨重，——造成196人的死亡，21人的失踪，11470人的受伤。就是从“汶川地震后芦山县采用新技术建设的公共建筑结构基本完好”来看，也不能说万事大吉了，就没有人浮于事之可疑了，就可以理直气壮说自己的建筑事业干得不错了。——请大家注意——这是在7.0级地震状态下出现的较为满意的结果；如果真的是像上次汶川一样的8.0级地震，能不能说这些新技术下的公共建筑结构还“基本”完好呢？依我看，未必！是大打折扣的！应该说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疑问的“？”，我们应该面对很大的“？”，进行自我反思。或许那些管事、办事、做事的当事人会说，谁敢保证说自己所做的事不会出差错，何况地震是难以预测不可控的，所带来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什么样的损失谁都无法预料，无法估量。这种说法不无道理，因为的确——人不管他再怎么认真，再怎么实干，再怎么去抓，再怎么去管理，再怎么去监督，再怎么去努力，他所做的事也还不免出差错，更何况是因为天灾人祸，它往往具有偶然性或突发性，确实让人难以预料，除非人是神！即使是神，被捧上天后也会犯错误，出差错！不过，因人“浮”于事而出的差错，跟人“实”于事而出的差错相比较，其受损程度、强度以及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们宁可要“实”于事的“错”，也不要“浮”于事的“对”。其实，事在人为，有很多事情在未发生结果之前还是可控的，比如不喝酒的驾车所出的事故肯定比喝酒的驾车所出的事故少，再比如自家盖房不“浮”，真的按抗震的技术施工建筑，那肯定比那些“浮”的不按抗震标准建筑的房屋禁得住强烈地震的考验。你若不信，可以亲自试试看！

人浮于水，只图眼前的——或风平浪静，或碧波荡漾，或汹涌澎湃，但却无法知道水底情景怎样、动静如何、将会发生什么，全然不知自己会有危险的到来；同样，人浮于事，只图眼前的一时省事过关，省心获利，虚假做事，蒙混度日，但以后及其未来所遇到的危险也同样将会极为惨厉，所带来的危害也同样将会极为惨重，所付出的代价也同样将会极为惨痛。人潜于水，才会真正了解水底的丰富多彩，让你享受各种刺激，获得各种益处，即使遇到不测的危险，也不枉水底一游、一览、一探；同样，人潜于事，才会真正洞悉事里的无穷奥妙，分清事理，弄清真相，揭示奥秘，科学对待，化险为夷，减少危害。

（作者单位：江苏灌云县伊山五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