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个“契合”谈文言文的教学价值

周立娅

凝练、简约的文言文背后蕴含着厚重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内涵。根据文言文的教学价值，从两个“契合”点出发，关注文本的文体特征，感受文言之美。从字里行间聆听古人的教诲，感受中国传统文化之博大精深。

随着教育改革的推进，高中语文文言文的占比越来越高。有些学生觉得这寥寥数语的文言文，意蕴丰富充满生命的活力;有些学生则认为文言文如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搔首踟蹰难以理解。基于这些情况，笔者从多年的教学经验出发，从文言文的教学内容着手，以《阿房宫赋》为例，从两个“契合”谈谈文言文的教学价值。

一、文质契合，关注文体特征

《论语·雍也》中有“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之说，其中“质”是质实;“文”即文饰;其意为：“兼顾质实和文饰的比例，才可以称为真正的君子。如果质实超过文饰则会显得过于粗俗;而文饰超过了质实，又会感觉过于虚浮，只有恰当比例的质实和文饰，才能够成为真君子。”这是古人的“君子说”，后人则用此句来比拟文章文体特征，即文本的内容和形式比例恰当、完美结合，才能够称得上文质兼美的佳作。

每一篇文章都凝聚着不一样的思想，而文言文的教学方式基本都大同小异，很多学生会忽略掉所学文本的个性思想和特征。其实，针对不同文本的学习，除了关注与其他文章共性的学习规律以外，还应该关注所学文本的文体特征。从“文体”的个性特点出发，明确该文章的教学内容。文体特征是文言文教学内容选择的“靓点”，它能够突出所学文本的特殊价值，从而区别于其他文本。再就语言形式而言，文言文以简约为主要特征，寥寥数语则能够表达出丰富的意蕴。因此，文言文的教学内容层面，考虑从文本独特性的角度进行探索。引导学生从文本的文体特征出发，探索作品创作过程中的独特的表现手法。

例如《阿房宫赋》这篇课文，其文体为“赋”。“赋文”是介于散文和诗歌之间，专事铺叙的一种文体。这种文体，在《文心雕龙·诠赋第八》中这样阐述：《诗》有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赋”的内容，需要有所依托地表现作者本身的情感志向;“赋”的形貌，需要行云流水地使用华丽的辞藻，从各个角度不厌其详地细致描述。其中“铺采摛文，体物写志”这句话是描述“赋文”标志性的语句。杜牧的《答庄充书》提到：“凡为文以意为主，气为辅，以辞彩章句为之兵卫。”可见，佳作的形成需要以所表达的思想内容为主导，再配以磅礴的气势和优美的文辞才能达成。《阿房宫赋》则淋漓尽致地体现了“铺采摛文，体物写志”的典型特征。气势恢宏、宏伟壮丽的阿房宫与秦王的“爱纷奢”用尽夸张和铺排的手法。这种描摹正如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所表达的：“词必巧丽，丽词雅义，符采相胜。”文采的使用，建立在充实的内容上。巧妙地将雅正的内容和华丽的文辞，像美玉的花纹那样恰当地相结合。

“赋文”的最大特点在于颂美和讽喻。杜牧的《上知己文章启》中有：“宝历大起宫室，广声色，故作《阿房宫赋》”之说，可见这篇文章的深意在于借古讽今，用秦朝的穷奢极侈吸引当朝统治者的目光，希望他们能够深思而勿蹈其覆辙。欲表达“起宫室，广声色”的穷奢极侈，“赋文”是最好的呈现方式。文辞堆砌得越华丽丰富，所集聚百姓的怨恨越是浓烈。作者从回廊复道、宫殿楼阁以及美女珍奇的层层铺排下，逐渐堆叠出老百姓难以忍受这暴政的愤恨之情。当华贵奢侈到极点的时候，也是民愤到达顶点之时。阿房宫在刹那间的化为灰烬，与前文铺排的华丽形成突出的对比。如此恢宏伟业，瞬间灰飞烟灭，这是怎样的震撼与悲哀。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用心揣摩、感受这篇“赋文”的独特之处。因此，选用文体特征作为文言文的教学内容，在文质契合中，关注文言文的文体特征，从而突出文本所传达的思想，体会作品独有的魅力。

二、文言契合，感受文言之美

文言文用最简约的语言表达出极其丰富的内容。因此，只有咬文嚼字地去剖析文本中每一句话，才能唤醒作品的生命力，触碰到文字意欲表达的真实情感。这种咬文嚼字就是所謂的“文言结合”。在疏通文本的字义时，可以从训诂学的语法使用去疏解，也可以整合篇章全文去推敲其表达的意义，整合篇章阅读时又可以从具体的字词为接榫。如此，“文”和“言”在来回理解和鉴赏中融会贯通，形成灵活实用的新语言经验。文言文的学习，重点并不仅仅在于字词的理解，更在于文本所传达的思想和意味。因此，从字词的咬文嚼字中深入分析文本所表达的情感，才能透彻地理解文本，并挖掘出文本所蕴含的真正意蕴。

如《阿房宫赋》文本中量词的使用，很值得关注。例如文中出现的“三百余里”“二川”等句子中的量词，能够凸显阿房宫范围之庞大，占地之广阔，可见秦始皇建造这座阿房宫之劳民伤财;文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几千万落”等词句，展示出阿房宫的楼台亭阁，繁杂错落、宏伟壮观的景象。在众多量词中可见阿房宫之柱子、椽子、钉子……多得数不胜数、目不暇接。这么多的“多”更加凸显出秦王一个人的一意孤行，导致众多黎民百姓离心亡秦的潜流。在量词的形容下，可以看到富贵下的悲哀、艳丽下的丑陋和显赫中的危机。历史的厚重感在这一个个的量词中淋漓尽致地展现。

文言文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亦是高中语文学习的最佳素材，简约的文字流淌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只有从文言文的文体特征和文言之美中深入挖掘文本的深意，才能体现文言文教学的核心价值。

[作者通联：江苏无锡市第六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