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7
午后,捧一本《诗经》静读,我的神思正漫游于“我行其野,芃芃其麦……”间,突然院门“吱呀”一声,邻家欣儿捧着一个袖珍小炒锅,欢快地走了进来:“阿姨,尝尝我做的炒鸡蛋,原来烧饭做菜还挺有趣!”这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丫头,因为学校开设了“食育”课程,刚学会做的人生第一道美味,勾起了我们这一代人舌尖上的记忆。
我小的时候,每到晌午,一听到柴房里传来“咯咯哒”的鸡叫声,便像插了翅膀般飞奔出去,看那只我最喜欢的玫瑰冠来航鸡。只见它一边展开笨重的翅膀跳下鸡窝,一边像立了功似的向我“咯咯”叫个不停。有时和母亲赶集归来,会收到三四枚鸡蛋,我如获至宝,撩起花布衫的衣角裹着,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尽数放进案板上的陶罐里。在童年的记忆里,“鸡生蛋,蛋生鸡”这个美妙的过程,就像给我们家养了一棵“摇钱树”。母亲用卖了鸡蛋的钱置办家里的油盐茶酱,给我们买铅笔本子。有时鸡产蛋多卖的价钱好,母亲还会去集市扯来花布,给我和姐姐做花裙子,每次穿上总能看到小伙伴儿投来艳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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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有个风俗,大人过岁一碗面,孩子过岁一个蛋。每到我们过生日时,母亲就会在灶火间给我们来个“勺炒鸡蛋”。端着那洋瓷小碗,像手捧饕餮(tāo tiè)美馔(zhuàn),从不舍得狼吞虎咽,总是一点点用筷子搛(jiān)起,放在嘴里慢慢品咂,那满口盈香的鲜嫩,从味蕾爽至肺腑,美得连睡梦中都咂吧着嘴。这也是我们童年的“病号饭”,每次感冒咳嗽,咽喉疼痛饭菜难以下咽,母亲就给来个“勺炒鸡蛋”,说来也甚是奇怪,每每吃了那满满一勺子的“爱”,病痛都好了一半。在那个缺油少粮的年代,每次把鸡蛋拨到碗里,母亲总会去蒸笼里掰一块黑面馍馍,在铁勺里擦了又擦,然后把那油馍放进我的碗里。
记得那年外婆患了偏瘫,母亲将她接来家里照顾,每天早饭,母亲就会给外婆炒一小碟鸡蛋。每次我将盘子端给外婆,炒鸡蛋的香味飘入鼻翼,馋虫就在味蕾上翻跟斗,但我从来不舍得尝一口。在童年里更早的记忆中,母亲去找在省城工作的父亲,将幼小的我托给外婆照顾。白日里外婆带着我去村巷的孩子堆里玩儿,一到夜晚我就哼唧着站在大门外等妈妈,而外婆哄我的杀手锏就是一句:“给娃用铁勺炒蛋蛋吃,吃完美美睡一觉,妈妈就回来了!”百试百灵。生病的外婆卧于病榻,连下床走路都艰难,我是那么渴盼她吃了“勺炒鸡蛋”能快点儿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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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回忆让我忍不住托友人从乡下买了一箱“土鸡蛋”。待我兴致浓浓地放了各种细致讲究的调料,做了一大盘西红柿炒蛋后,却怎么也品不出儿时那种独特的“香”。也许让我思之念之的“勺炒鸡蛋”,融入的是我对那回不去的童年的一份眷恋与深情。而那种味道,只能追忆,无法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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