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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回忆

时间:2024-05-07

巴金

“这个娃娃本来是给你的弟媳妇的,因为怕她不会好好待他,所以送给你。”(文章的开头很有特色,采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手法,很突兀,极有悬念,引得读者不由得问:这是谁说的话?什么意思?)

这是母亲在她的梦里听见的“送子娘娘”说的话。每当晴明的午后,母亲在她那间朝南的屋子里做针线的时候,她常常对我们弟兄姊妹(或者还有老妈子在场)叙述她这个奇怪的梦。

“第二天就把你生下來了。”

母亲抬起她的圆圆脸,用爱怜横溢的眼光看我,我那时站在她的身边。(运用白描手法来刻画母亲。这里只抓住“脸”和“眼光”进行描写,突出了“圆圆”和“爱怜”的特点)

“想不到却是一个这样淘气娃娃!”

母亲微微一笑,我们也都笑了。

母亲很爱我。虽然她有时候笑着说我是淘气的孩子,可是她从来没有骂过我。她让我在温柔、和平的气氛中度过了我的幼年时代。(采用欲扬先抑的方法,先写母亲说“我”是淘气的孩子,后说从来没有骂过“我”,更好地表现了母亲的性格温柔)

一张温和的圆圆脸,被刨花水抿得光光的头发,常常带笑的嘴。淡青色湖绉滚宽边的大袖短袄,没有领子。(第二次对母亲进行外貌描写。除刻画母亲的圆脸、头发、嘴以外,还突出了时代特点——“被刨花水抿得光光”和“淡青色湖绉滚宽边的大袖短袄,没有领子”,正是那个时代贵妇的打扮)

我每次回溯到我的最远的过去,我的脑子里就浮现了母亲的面颜。

我的最初的回忆是跟母亲分不开的。我尤其不能忘记的是母亲的温柔的声音。

我四五岁的光景,跟着母亲从成都到了川北的广元县(今广元市),父亲在那里做县官。

衙门,很大一个地方,进去是一大块空地,两旁是监牢、大堂、二堂、三堂、四堂,还有草地,还有稀疏的桑林,算起来大概有六七进。(环境描写,寥寥几笔写出了当时官府的布局)

我们住在三堂里。

最初我同母亲睡,睡在母亲那张架子床上。热天床架上挂着螺纹帐子或者麻布帐子,冷天挂着白布帐子。帐子外面有微光,这是从方桌上那盏清油灯的灯草上发出来的。(写架子床,写帐子,其实是在间接写母亲,因为它们都有母亲的气息。有母亲在,就安心了,就宁静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清油灯,长的颈项,圆的灯盘,黯淡的灯光,有时候灯草上结了黑的灯花,毕剥毕剥地燃着。(描写清油灯的形状、灯光的颜色、灯花的样子,运用拟声词“毕剥毕剥”写灯芯燃烧,形象细致)

我睡在被窝里,常常想着“母亲”这两个字的意义。(“我”躺在被窝里想“母亲”的意义,其实文章前面已经有了答案:“母亲很爱我”,一个“爱”字就说明了一切。不论何时,母亲的爱都会唤起“我”温馨的记忆,让“我”充满力量)

(选自《忆·最初的回忆》,有删改)

赏析

温和的圆脸,光光的头发,带着笑的嘴,说“我”小时候淘气,眼睛里却爱怜横溢……对母亲的记忆,点点滴滴,珍藏在“我”的心里;母亲的气息,萦绕在架子床、螺纹帐、清油灯,也萦绕在“我”懵懂的童年里……母亲,是“我”生命之初最馥郁最温馨的记忆;母亲,是“我”最眷恋最亲爱的那个身影;母亲,是一颗清亮而柔和的星,默默地照耀“我”的心。

文章短小,却极讲究章法。开头设置悬念,引人入胜。再通过对比来刻画母亲形象,母亲口里说“我”是个淘气的孩子,却从来没骂过“我”。接着通过对人物细节、环境布局、居住场景的描写,衬托出母亲形象。最后的结尾意味深长,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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