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7
崔雅婷
临近中考了,难得有这样一个周未的空隙,可是,一摞摞厚重的考前训练题若绳索一样将我牵引到夜的深处。午夜过后,也许是太疲倦,我伏案眯会儿,恍恍惚惚地进入睡眠状态。妈妈一直陪着我,进入九年级后就是这样。她轻轻将我弄醒,轻声对我说,下雨呢!妈妈知道我喜欢听雨。我迷迷糊糊回答说: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呢。让它下吧。一会儿我又进入梦乡。
早晨,我拉开窗帘,站在阳台上远眺,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远处的农田已被萧瑟的秋风拂去了往日的青翠,呈现出一派萧瑟的景象,稻田里收割过的稻茬被农民用火烧成黑黝黝的一片,像中国画中泼墨的部分;大片的棉田也失去了往日郁郁葱葱的生机,残枝败叶在瑟瑟的秋风中摇曳着,抖动着。更远处是一排农家的房舍,在如烟的雨雾中显得迷蒙而邈远。
雨滴愈来愈大,也愈来愈响,我将视线移到楼下不远处的一池荷塘。大片的荷叶已由青绿变为暗紫,经过风霜的洗礼,圆盘似的叶片撕裂成条状,豆大的雨滴打在荷叶上,一声声脆响入耳。这是一种绝妙的天籁之音。我猛然忆起历代文人墨客们对荷的礼赞。我想,在这深秋时节是绝对看不到杨万里眼中“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葱茏与娇艳的;周邦彦所说的“一一风荷举”依稀还能找到一些影子,但已经不是夏日的荷塘风景;东坡先生所詠的“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应该是这深秋时节的极好写照。当然“荷尽菊残”也许是这个时令的标签。眼下我已经无暇顾及彭泽先生的癖好了,因为眼帘除了朦胧的雨雾就是枯黄一片的荷塘,看不到丁点儿菊色。眼下砭人的秋风和着凄凉的冷雨不时地敲击着残荷,眼前是另外一番风景。难怪唐朝诗人李商隐无奈地吟咏出“留得枯荷听雨声”的慨叹。微风拂,雨点小,湖面传来窸窸窣窣细微的声音,像春蚕咀嚼桑叶,又像万物萌动拔节生长。风起时,满池残荷相互摩擦缠绕,挤挤挨挨,仿佛千军万马驰骋疆场,呼啸嘶杀;又像满山遍岭的野火爆裂枯材的焦灼之音……
看着眼前这派景象,我反而顿生一种对“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的美好向往,脑海中又呈现出我的家乡的样子——江南水乡一幅绝妙的图景:六月的故乡,湖光山色,景致秀美,满池碧荷,亭亭净直,少女曼妙的歌声徜徉在湖中:
小船呀轻飘
杨柳呀风里颠摇
荷叶呀翠盖
荷花呀人样妖娆
……
莲舟与水波荡漾,人面荷花相映红。这该是怎样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啊。
如今,我一个疲于学业正紧张备考的学子,在繁华喧嚣的县城求学,远离故乡的荷塘,远离故乡的山水,时常在夜深人静时,脑子里总会浮现故乡的模样——水乡泽国的荷叶、莲花,和那穿梭其间、时而抬头放歌时而低头弄莲的一群清纯少女。
(指导教师 李作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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