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咏大蝴蝶》《大鱼》教学实录及评析

徐颖 王敏

一、梦蝶飞飞，飞入元曲世界

师：同学们，我们先一起观看一个小视频。（课件播放《庄周梦蝶》）

师：今天这只蝴蝶飞出了庄周的梦里，飞到了我们的身旁。

（师课件播放诗文《咏大蝴蝶》）

师：这是我们今天要学习的内容，请同学们仔细看，这首曲词和我们平时吟诵的唐诗有什么不同呢？

生：题目不同，唐诗的题目只有一个，可这首曲词有三个。

师：猜猜哪个是题目？

生：咏大蝴蝶。

师：那其他是什么呢？

生：是词牌名吗？（摇头）我不知道。

师：“仙吕”是宫调名，告诉我们用什么调。常用的宫调有12种，每一种都有自己的音律和风格。“醉中天”是曲牌名，告诉我们用什么曲。不同的曲牌，句数和字数也是不一样的。

生：字数上也是不同的。这首曲的句子有长有短，每一句的字数不同，而唐诗每一句的字数是一样的。

生：句数也是不一样的。一般唐诗是4行，而《咏大蝴蝶》有好几句呢。

生：句子的排列方式也

是不一样的。唐诗方方正正、工工整整，而《咏大蝴蝶》像短文一样。

师：这是元散曲，统称

“元曲”，是元朝文学家配合当时流行的音乐曲调撰写的歌词。有文学评论家这样说：“元曲将传统诗词、民歌和方言俗语糅为一体，以其语言的通俗、形式的活泼、描绘的生动，在中国古代文学艺苑中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异彩。”

【评析：课始，播放小动画《庄周梦蝶》，既激发了学生的学习兴趣，又巧解了《咏大蝴蝶》中的“庄周梦”。这样开课一举两得，为学生喜爱。之后，徐老师从题目、字句、排列形式等方面让学生比较区分曲与诗的不同，并引入文学评论家的评价，为学生布下浓浓的学习氛围。】

二、读想品思，读懂《咏大蝴蝶》

1.多重诵读，感知音韵美

师：现在我们来学习《咏大蝴蝶》。我们先有滋有味地读起来，轻声读两三遍，争取读正确、读通顺。

（生自由读，师指名读。）

师：真好，一下子就读正确了。

（师指名读）

师：很好，读得很流利。我也想读了，我和你们合作好吗？老师读前面的，你们读后面的。

（师生合作读）

师：瞧，注意了节奏，曲词的韵味就读出来了。还想读吗？好，这次我们对着读。老师读上句，你们读下句。

（师生对读）

师：怎么样，对着读能读出别样的情趣吧。现在，我们连起来读，老师读曲牌名、题目和作者，你们读内容，注意节奏和味道。

（师生合作读）

【评析：曲词的语言讲究韵律，富有音乐美，反复诵读—— 一遍遍地自由读、指名读、合作读，能让学生从声音的抑扬、停顿、节奏中，感悟韵味，感受美好，并培养良好的语感，形成较强的阅读能力。】

2.引导想象，体验情境美

师：书读百遍，其义自

见。这首曲词写的是——

生：大蝴蝶。

师：这蝴蝶怎么个大法？

能从哪儿感受到？请再读读想想，在相关词句上圈圈画画。

（生品读圈画）

生：从“两翅驾东风”这句我读出了蝴蝶的大。蝴蝶就像大鹏鸟一样展翅高飞，乘风而来。

师：它展开的双翅有多大？

生：（在胸前比画）有这么大。

师：还要大呢，继续想。

生：像云朵一样大。

生：那也得像乌云，把头顶的那片天空都遮住了。

师：是呀，这样的翅膀只有东风才能托起。大蝴蝶驾着东风威风极了，我们一起读出它的气势来。

（生齐读）

生：“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这一句也让我感受到蝴蝶的大。瞧，许多名园的花儿都被它一采而空。

师：大蝴蝶采空了多少

名园？

生：三百座。

生：不止呢。我知道，古时候“三六九”并不就是三个、六个、九个，而是指“多”。

师：所以这里的三百座

表示很多很多座呢。这大蝴蝶是怎样一下就采空的呢？展开你的想象。

生：它飞过花园时，翅膀一卷，把花粉全卷上来了，然后嘴巴凑上去，就把花粉全吸到肚子里了。

生：它盘旋在半空中，对着花园用力一吸，花粉全被吸到嘴巴里去了。

师：它的采蜜本领真大。你们的想象力也真是丰富，把文字变成了画面，让大蝴蝶活了。现在我们一起想象着画面，读好這一句。

生：“唬杀寻芳的蜜蜂”这一句说它气势汹汹，那些来采蜜的小蜜蜂都被吓得纷纷逃走。

生：小蜜蜂应该是远远瞧见了就落荒而逃，一路上吓得屁滚尿流。

生：小蜜蜂很远很远就感受到了大蝴蝶的巨大威力，吓得根本不敢靠近。

师：大蝴蝶威力十足。

生：我从最后一句也感受到蝴蝶的大。看，它只轻轻地飞动，就把卖花人搧过桥东了。

（师课件出示：轻轻飞动、把卖花人搧过桥东）

师：它飞得有多轻？如果稍微用点力会怎么样？

生：稍微用点力的话，就把卖花人搧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生：桥、房子也全都搧得无影无踪了。

师：它的力量真是惊人。能读好这一句吗？

（师指名读）

师：飞得越轻，就越见威力！来，再读这一句。

（师指名读）

师：飞得再轻一些，搧得再用力些。

（师指名读）

师：其实这句“弹破庄周梦”也写出了蝴蝶的大。瞧，庄周一直走不出自己的梦，这大蝴蝶展翅一弹就把梦挣破了。读着读着，一只硕大无比的大蝴蝶、一部气势恢宏的大片就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谁来完整地朗读这首曲词？

（师指名配乐读）

师：真好听，平仄起伏、轻重缓急、长长短短，读出了曲词的音韵美。让我们一起配乐诵读，在音乐与诵读中与大蝴蝶再次美丽相遇吧。

（师生齐读）

【评析：诗、词、曲总是惜字如金，却总给人无限遐想。此曲用诙谐凝练的语言描绘了一只神奇的大蝴蝶。学生在反复诵读中放飞想象的翅膀，将一个个文字符号化为鲜活生动的画面，在奇妙的想象世界里与大蝴蝶不期而遇。】

3.品味语言，感悟修辞美

师：世上真有这么大的蝴蝶吗？这本记录元朝历史故事的笔记中有这样一段记载。（课件出示介绍：中统初，燕市有一蝴蝶，其大异常。王赋《醉中天》小令……由是其名益著。）因此，它名声大作。不过，这只燕市蝴蝶真有作者写得那么大吗？为什么？

生：不可能这么大的，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大的蝴蝶。

生：如果真有这么大的蝴蝶，那太可怕了。它会把人啊、花啊、桥啊……所有的东西都搧没了。

师：那作者是怎么写出这只超级大蝴蝶的呢？

生：他用了夸张的手法描写了这只大蝴蝶。

师：都夸张描写了大蝴蝶的什么？

生：翅膀、采蜜本领和

力量。

师：是呀，作者用丰富的想象把大蝴蝶的翅膀、本领、力量不断放大，这就是夸张。夸张让大蝴蝶从庄周的梦中飞到了1000多年后的元朝，又从元朝飞到了700多年后的今天，飞到了每一个热爱元曲人的心中。

【评析：“此曲极尽夸张之能事”，紧扣蝴蝶之大，写大蝴蝶的来历、体形、采花本领，形象生动、巧思连发，耐人寻味。夸张是此曲最具特色的表达，所以，学习感悟夸张之法是本课最具教学价值的学习点，能让学生得到实实在在的学习收获。】

三、欣赏《大鱼》，再悟夸张之法

师：如果有一天，燕市游来了一条奇大无比的鱼，你能不能也这样夸张地描述描述？先闭着眼睛想想它的体形、力量和本领。

生：这条鱼真大，比我们学校都大，我根本看不到它的头和尾。

生：它的尾巴像巨大的扫帚，轻轻一掀，就掀起了滔天巨浪。巨大的浪花都冲到天上去了。

生：它的嘴巴是血盆大

口，轻轻一吸，就能吸进一大半海水，鱼啊、虾啊全装到肚子里去了。

师：这大鱼真是海中霸

王，感谢你们惊人的想象力。《咏大蝴蝶》的作者王和卿也夸张地描写了《大鱼》，想读吗？请看。

（师课件出示《大鱼》文本和学习单：1.借助拼音读正

确；2.借助注释读明白；3.借助画面读出大鱼。）

（生小组学习）

师：请一位同学读《大鱼》。

（师指名读）

师：读得正确流利，非常好。意思明白了吗？

（师指名释义）

师：理解得很正确。读古诗文时，下面的注释是帮助我们理解的好桥梁。作者的哪些描写让你特别佩服？

生：他说这鱼大得姜太公都钓不了。

师：知道姜太公吗？

生：姜太公是个钓鱼高

手，有句歇后语就夸他“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用直钩就能钓到鱼。

生：可姜太公看到这样大的鱼也无可奈何，没有办

法了。

师：作者真是巧心思，引用钓鱼高人来代言，更见大鱼的非同寻常。

生：这鱼很大很大，它脊背上很轻松地背着蓬莱岛。

（师标红：“胜神鳌，夯风涛，脊梁上轻负着蓬莱岛。”）

师：关于神鳌和蓬莱岛，古书中有这样一个神话故事。

（师课件出示：渤海的东面，有蓬莱等五座仙山，它们随波涛上下翻腾。天帝怕它们被浪涛冲走，就派十五只神鳌轮流顶住、终于这五座仙山屹立不动。）

师：这神鳌很神奇吧，不过和大鱼比呢？

生：大鱼胜过了神鳌。

师：用神鳌一比，就更见大鱼的神奇。

生：作者还说它“翻身犹恨东洋小”，它一翻身，就嫌东洋太小了。看来它巨大无比。

师：是呀，用偌大的东洋一衬托，更见它其大无比。就这样一比较、一衬托、一引用，作者就成功地把一条巨无霸大鱼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一起读好它。

【评析：本环节，学生在实践运用和欣赏品味中再次领略“夸张”的奇妙。作者匠心独运，以极度夸张的手法，塑造了巨大且富有神力的海鱼形象。该篇奇思异想，是学习夸张之法的经典之作。】

四、走近作者，洞察寫作之志

师：《咏大蝴蝶》和《大鱼》是同一个作家写的，作者名叫王和卿。俗话说“文如其人”，读了王和卿的作品，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

生：我觉得他一定饱读诗书，写作时诗词故事都信手拈来。

生：他的想象大胆神奇，比庄子、列子还要敢想。

生：他的语言特别幽默，读着《咏大蝴蝶》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课件出示人物画像）

师：这就是王和卿，很潇洒吧。我们都知道，“诗以言志，言为心声”，这大蝴蝶和大鱼里有着作者怎样的志向，怎样的心声？

生：他一定希望自己能像大蝴蝶、大鱼那样有神奇的力量。

生：大蝴蝶、大鱼身上有作者的大志向，他渴望能施展才华。

师：你读懂了作者，你是他的知音。

【评析：“言为心声”，一切文学的创作皆是心的探讨。学生在诵读时用个体生命与曲词进行心灵的交流，揣摩、感悟，入境、探情，直抵作者的灵魂深处，与作者相知相惜，成了作者的知音。】

五、和诗以歌，经典咏唱流芳

师：元散曲是元代的流行歌曲。想听吗？请欣赏醉中天版的《咏大蝴蝶》。

（师播放乐曲，生欣赏。）

师：能用一个词说说你听后的感受吗？

生：有一种古老的感觉。

生：我也觉得很古老，和

我们平时听到的歌曲不一样。

师：这就是古风古韵，感觉是不是特别清新、缥缈？当时，大蝴蝶就是这样飞到了千家万户中。不过，音乐可以玩，古曲也可以新唱。我们来欣赏一个新版本。

（师播放乐曲，生欣赏。）

师：这乐曲熟悉吗？

生：是我们学过的《游子吟》的旋律。

师：再仔细听，谁在歌唱？

生：（齐）潘昊云。

师：请小歌星为我们现场演唱，会唱的同学也要跟着一起唱。

（生和着音乐哼唱）

师：读读再唱唱，真是开心。课后，同学们可以为《大鱼》找一找“拨不断”或者其他合适的乐曲，把词填进去也这样唱一唱，感受一下音乐与诗词合二为一的美好。

【评析：借着音乐的翅膀，还原元曲本来的表达方式——和诗以歌。曲词在优美的旋律中飞舞成歌，回荡在每个学生的心中。聆听作者心灵之歌，感受古典文学的魅力。】

六、拓展延伸，传承元曲文化

师：今天，我们通过《大蝴蝶》和《大鱼》初识了元曲，对于元曲你们有了哪些新认识？

生：元曲的语言朗朗上

口，还很容易理解。

生：元曲富有画面感，所描写的画面非常生动。

生：元曲的作者充满想

象力。

师：元曲博大精深，除了散曲，还有剧曲。元代剧作家还为我们留下了不少经典戏剧，后面我们再欣赏。同学们，让我们好好学习，让元曲这一文化瑰宝得到继承和发扬吧！

【总评】

和经典元曲的美丽相遇

语言就是文化。语言忠实地反映了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忠实地反映了它的各种游戏和娱乐、各种信仰和偏见。现有教材中，经典母语内容比较单薄，缺乏丰富性。即使引入课堂，更多的也是唐诗、宋词，而元曲在小学阶段几乎是空白。

徐老师大胆选择了浅显有趣、极具想象力的《咏大蝴蝶》《大鱼》这样的散曲小令带领学生去阅读，叩开元曲的大门，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当我坐在徐老师的课堂里，随着教学的展开，感受着课堂特有的情境和趣味时，不禁也跟着学生一起阅读、想象、理解、讨论，多层面地感受着这一经典文化形式的有趣、美好。

诵 读

古典文本有其深厚的文化内涵，特有的声韵、节奏、语气词等，只有在反复的诵读中才能充分感知。教学中，徐老师带领学生一遍遍自由读、指名读、合作读。语言形式的新奇、诵读方式的新奇，让学生对语言学习充满新鲜感。形式的多样、教师的激励，不断拉近了学生与文本之间的距离，也让学生感受到了汉语是富有音乐性的。学生从声音的抑扬、停顿、节奏中，感悟韵味，感受美好，培养了良好的语感，形成了较强的阅读能力。

当然，每一个汉字都是汉文化的全息码，所以，涵泳贯通更是重点。每个字的字义、词汇的意义、修辞的意义都能够看出文化来。“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唬杀寻芳的蜜蜂”“轻轻飞动”等，引导学生落实关键词与重点句，指导学生自读与想象相结合，学生的面前就会不知不觉出现一只硕大无比的大蝴蝶。学生在反复诵读中放飞想象的翅膀，将一个个文字符号化为鲜活生动的画面。无需多解释，在奇妙的想象世界里与大蝴蝶已不期而遇，这就是文字教学的文化意味。

研 习

古典作品的文学性主要体现在语言的锤炼和章法的考究这两个方面。读这样的经典，我们要努力根据文本特征、特点来研习谋篇布局的章法、体会炼字炼句的艺术，感受气韵、风格、意象、意境等，从文学性的角度体会其表现形式，提高学生的欣赏品位和审美情趣。

徐老师在课的一开始便带领学生从题目、字句、排列形式等方面将曲与诗进行比较，并引入文学评论家的评价，带领学生认识元曲的特点。课的结尾又借着音乐的翅膀，还原元曲本来的表达方式——和诗以歌。曲词在优美的旋律中飞舞成歌，回荡在每个学生的心中。

这首《咏大蝴蝶》最大的特色就是“此曲极尽夸张之能事”。作者紧扣蝴蝶之大，写大蝴蝶的来历、体形、采花本領，形象生动，巧思连发，高度夸张。教学中，徐老师抓住文本的这个教学价值，让学生比较感悟夸张之法，并通过引入作者的另一篇曲子《大鱼》，反复领略夸张的奇妙。作者的夸张甚至到了怪诞不经的程度，但是，怪却不失有趣，让人在忍俊不禁之余，体味了作者的独具匠心，感悟了散曲的上乘之境。

体 认

学习古典文学，实质是体认他们的言志与载道。《咏大蝴蝶》和《大鱼》都是王和卿的作品。作者饱读诗书，想象大胆神奇，表达幽默诙谐。“诗以言志，言为心声”。学生能在诵读中用个体生命与曲词进行心灵的交流、揣摩、感悟、入境、探情，直抵作者的灵魂深处，与作者相知相惜，读懂作者字里行间抒发的志向，希望自己也像大蝴蝶、大鱼那样拥有神奇力量，自由施展才华，从而成了作者的知音。

在大力弘扬传统文化的当下，我们有责任在小学阶段为学生提供精选的经典。从诵读、研习、体认三个方面层层深入，在充满情趣的课堂情境中，在与文本对话的过程中，在辨析思考中，感受文化的博大，汲取语言的精华，培养审美的情趣。

（作者单位：江苏海门市东洲小学）

责任编辑 杨壮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