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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无尽的岁月

时间:2024-05-07

江小敏

当我写下这段文字,那些与我相伴的故事一个个浮现在我四周。那些我曾翻阅过的书籍,都成为了我身后支持我的力量。我迫不及待地把打动我的这些文字与你分享。这些文字也许会打动你,也许会让你感到这个世界上有能与你感同身受的这样一个人。

——题记

1

第一次听说这本书的名字,是特级教师张祖庆在“作文聊天吧”里提起此书,他说,《巨流河》是台湾齐邦媛教授八十高龄时写于“人生最后书房”的作品,《巨流河》不见煽情,不见呐喊,平心静气,却有史诗般的壮阔和触及灵魂的力量,值得一读。

我最先是被张老师的推荐所打动,然后有了阅读此书的冲动。初读几页,想想无非是人到老年,总会回顾自己一生的成败得失,经历的曲折坎坷,不过如此;再读几页,脑海浮现画面,在那样的年代,一位散发着温润气息的女性,款款向我走来;后于两日深夜读完《巨流河》,掩卷深思;再后来,反复品读,不能自已。

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缠绵悱恻,句句真话。昔日的历史烟云,家与国的“离散”之痛,非经过之人不能深刻体味。

年逾八十的齐邦媛先生以四年时间写成《巨流河》,优美润泽的文字,饱含着青春爱情的记忆,父辈长者的温情,故国山河的忧思,以及近代中国的苦难。令人读过之后,“如此悲伤,如此愉悦,如此独特”。

齐邦媛先生在本书自序中说:“这本书写的是一个并未远去的时代,关于两代人从巨流河落到哑口海的故事。二十世纪,是埋藏巨大悲伤的世纪。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欧洲犹太人写他们悲伤的故事,至今已数百本。日本人因为自己的侵略行为惹来了两枚原子弹,也写个不休。中国人自二十世纪开始即苦难交缠,八年抗日战争中,数百万人殉国,数千万人流离失所。殉国者的鲜血,流亡者的热泪,渐渐将全被湮没与遗忘了。”

2

这本书写的是一个并未远去的时代,关于两代人从巨流河到哑口海的故事。那立志将中国建设成现代化国家的父亲,在牧草中哭泣的母亲,公而忘私的先生;那唱着《松花江上》的东北流亡学子,初识文学滋味的南开少女,含泪朗诵雪莱和济慈的朱光潜;那盛开铁石芍药的故乡,那波涛滚滚的巨流河,那暮色山风里、隘口边回头探望的少年张大飞……

六十年来,作者读书、教书,写评论文章,却一直念念不忘当年事——郭松龄在东北家乡为厚植国力反抗军阀的兵谏;抗战初起,二十九军浴血守卫华北,牺牲之壮烈;南京大屠杀,国都化为废土的悲痛;保卫大武汉,民心觉醒,誓做决不投降的中国人之慷慨激昂;夺回台儿庄的激励;一步步攀登跋涉湘桂路、川黔路奔往重庆,绝处逢生的盼望;在四川、在滇缅公路上誓死守土的英勇战士的容颜,坚毅如在眼前;那一声声呼喊……

齐邦媛先生以缜密通透的笔力,隐忍、阔达的态度,从内陆的巨流河写到台湾的哑口海,以一生历练描绘了百年间的大时代变迁。

齐邦媛先生从小身经国难,一路漂泊,跟随父亲从东北到北平,从北平到南京,从南京到武汉,从武汉到湖南,再经广西到四川,最终居于台湾岛,将大半生的家国情怀落实在台湾的文化、教育事业上。

书中文字与她的经历一一相随,读后掩卷,让人怅然扼腕,也于内心翻涌往事之荡气回肠。巨流河是今天的辽河,是齐邦媛生命的起点。幼年的齐邦媛,跟着家庭和学校一路向南转移,从北京、南京,再到湖北、湖南、广西、四川。虽然国势艰危,学校漂泊不定,但是教学活动不曾中断。因为学校里有一批视教学为生命、以传承民族薪火为己任的好校长、好老师。她上完小学、中学,在四川乐山三江汇流处读大学,即抗战时期的武汉大学。抗战胜利后,齐邦媛赴台工作,之后教书、编书、译书、著书,一生的经历大多和教育有关,无不铭记当年的老师教诲,身体力行。

“巨流河”见证了近代中华民族的大悲怆、大欢喜,是一条生生不息的生命之河,更是一条薪火相传的民族精神之河。这条河,源远流长,奔腾不息。

3

书中最令人难忘的,还有齐先生的恋人张大飞。这位抗战“飞虎队”的英雄,26岁即在对日空战中为国牺牲,葬在了南京航空烈士墓。那缕短暂而恒久的爱的光芒,始终温暖着她寒冷的离散岁月。现如今的南京市东郊,那块普通的墓碑上,仍刻有“张大飞”的名字。那些曾经的生离死别和铭心思恋,曾经的相爱甜蜜和点点滴滴,曾经的温暖记忆和痛彻心扉,并不能随时间之河流逝。

当读到这段——半个世纪之后,越海翻山而来的齐邦媛先生,曾在这里一点一点,找到昔日恋人的名字,轻轻抚摸,深情如昔。她始终记得,故乡那些美丽的大朵大朵的芍藥花,正在挺拔的大树下婉约生长;她也始终记得,暮色苍茫中爱人在山垭口的那一眼回望,刹那而永恒。静静的午后,泪流满面,唏嘘不已,蕴于其中的家国交融的复杂历史情怀,又岂是儿女情长的肤浅解说可以涵盖?

而文字里边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或寥寥几笔,或浓墨重彩地活在《巨流河》里边,活在齐邦媛先生的心里。多少年后,齐先生以最内敛的方式处理那些原该催泪的材料,这里所蕴藏的深情和所体现的克制,不是过来人不能如此。

随着往事追忆,齐邦媛先生在她的书中一页一页地成长,终而有了风霜。但她的娓娓叙述却又让我们觉得时间流淌,人事升沉,却有一个声音不曾老去……

是在这个声音的引导下,我们乃能与齐先生一起回顾她的似水年华;那英挺有大志的父亲,牧草中哭泣的母亲,公而忘私的先生;那唱着《松花江上》的东北流亡子弟,初识文学滋味的南开少女,含泪朗诵雪莱和济慈的朱光潜;那盛开铁石芍药的故乡,那波涛滚滚的巨流河,那深邃无尽的哑口海,那暮色山风里、谷口边回头探望的少年张大飞……

停笔的一刻,我再一次深切体味到齐先生所说的人类的悲悯,体味到在无尽的岁月里我们习以为常的市井人生和下班后的万家灯火,是多么的温暖和值得珍惜。

(作者单位:江苏省徐州市铜山区何桥镇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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