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所有的你都被世界温柔以待

章旭红

今天下午，读完台湾作家王淑芬的《我是白痴》，突然想起了许多事情，现在总是不知不觉就会想到“以前”“当年”“曾经”这些字眼，这大概就是老了的标志吧。

这本书封底的内容很吸引人：

我每天都很快乐。我认得“中”“大”“一”，我每天去给同学们提开水，路过操场时，我会停下来偷听榕树上的鸟叫。我还有一个朋友，叫“跛腳”，不过，你不能这么叫，他会生气的。

我有一个妹妹，她不许我告诉别人我是她哥哥，也不许我靠近她。可是，有一次她摔倒了，很痛，她怪我不过去扶她。于是我就知道，她摔倒的时候我可以当哥哥，如此竟希望妹妹常常摔倒。

我叫彭铁男，不过多数人叫我“白痴”。

我每天都很快乐。

全书由30个小故事组成，以第一人称写了有智力缺陷的儿童彭铁男的学校生活和家庭生活，讲述了他在与同学、老师、朋友、妹妹、妈妈的相处过程中，遇到的各种故事以及他的喜怒哀乐。语言真诚有趣，读来有笑，细思酸楚。

读的过程中，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教书生涯中两个和彭铁男类似的孩子，当时教育的点滴，因为太过艰难，所以记得特别清晰。

小强和我同村，村里人都叫他“呆子”。他是我的第一批学生，那会儿刚参加工作，工作热情高涨，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信奉“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于是，明知是“呆子”，还是放学后把他留下来，天天重复教10以内的加减法。今天教会，明天忘记，每次考试，语文都能考三四十分，数学却考十几分，一度令我崩溃。

看了《我是白痴》这本书，我才知道，他们对数字尤其不敏感，强迫其学习真的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小珂是一个白白净净，不爱说话的城里女孩。一开始，她比同龄人接受慢，我教得非常辛苦。小珂在我面前表现得还比较乖巧，可是每次从我这里补完作业，只要有同学看她一眼或者说她一句，她就会歇斯底里地扔书本或者大喊。有一次，我向班主任赵老师诉苦，她告诉我，孩子都有差异，所以不要试图把她教的和别的孩子一样好，那样是跟她过不去，也是和自己过不去。后来，我的心态平和了，小珂的情绪也稳定了。三年级时，她竟然考及格了。回想这个孩子，不禁为赵老师的教育智慧鼓掌，赵老师虽然没有看过《我是白痴》这本书，但是她对孩子成长的规律看得很通透。

作者在后记中写道：我之所以写这本书，就是想替那些智力发展比较迟缓的孩子说几句话：“请你不必嘲笑我，因为我听不懂；请你给我一些帮助，让我多认得几个字，学会一两样本事，聪明的你，一定知道该对我做些什么。”

现在，小强应该30多岁了，小珂也有20岁了，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我只希望，他们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作者单位：浙江省建德市明珠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