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路径及其借鉴

陈文珊

摘 要 以利益相关者理论为剖析视角，透视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利益相关者角色特点，主要表现为政府主导，政策、组织保障有力，引领职业教育国际化总体方向；企业与职业院校分工明确，驱动职业教育国际化高效运行；芬兰职业院校师生成为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受益者，依托各类国际组织提供的平台，整合资源，促成职业教育国际化可持续发展。基于此，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应关注：制定职业教育国际化战略，形成系统政策制度体系；鼓励多元利益主体明确角色，积极参与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

关键词 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路径；利益相关者

中图分类号 G719.53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17）22-0068-05

芬兰为北欧小国，其国际竞争力排名一直名列前茅，这得益于其成功的职业教育。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芬兰致力于将其举办的职业教育的经验推向全球，在职业教育国际化方面积极开拓创新，探索出适应自身发展的职业教育国际化路径。新的历史时期，在中国“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成为跨国企业，中国职业教育“引进来”与“走出去”成为历史必然。本文以利益相关者理论工具透视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特点，探究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路径，以期对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化提供借鉴与参考。

一、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战略的背景

（一）政府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战略的推动

20世纪80年代末期，教育国际化成为教育发展的趋势之一。自1995年加入欧盟，芬兰政府不断鼓励学生要积极应对全球化变革，成为欧洲乃至世界公民，因此，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不断加快，人口、产品、资本流动速度也在同步加快，芬兰教育体制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革，芬兰教育体系的各个组成部分，包括职业教育，已经向学生提供來自国外的学习机会，同时来自国外学生也可以在芬兰获得学习机会，具体包括语言、文化、社会等方面。通过多年的发展，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程度大大提高，学生的国际化视野得以拓展，国际化技能水平得以提升。

（二）企业推动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芬兰产业结构经历重大调整和改革，企业活力得到明显增强，产品跻身国际市场，国际竞争力日趋增强。特别是90年代中期以来，芬兰经济实现高速发展，每年以近5%的速度递增，位列欧盟国家前列[1]。为适应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趋势和不断变化的市场，芬兰着重发展电子、信息和服务等行业，使国内不断涌现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企业，芬兰企业在打造国家和世界品牌的过程中，积极参与支持职业教育发展，并为职业学校提供大量的教育教学经费，同时，伴随经济全球化的趋势，芬兰教育服务贸易逐渐成为其服务贸易对外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通过欧盟获得更多走向国际化的机会

欧盟通过为成员国提供各类职业教育与培训国际交流项目来支持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开展各类欧盟国际交流项目，并向成员国提供经费支持。芬兰作为欧盟成员国家积极推动并组织职业教育学生赴海外参与国际交流项目，以2013年芬兰参与欧盟的列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项目为例，芬兰职业教育学生获得欧盟资金支持占到欧盟该项目资金的43.8%，且有大量职教教师依托该项目赴海外进行交流，同时也吸引了各国的职教教师来芬兰进行国际交流。

（四）学习者个人发展的迫切需要

在芬兰，各行业国际化进程的加速发展已经深刻影响到职业院校学生个人的未来职业发展。职业教育国际化的目的在于帮助学生获得技能以应对未来多元化工作环境带来的挑战。职业教育国际化要求提升语言技能、灵活处理问题的能力及包容能力，还有就是应具备国际劳动力市场所认可的资格证书。芬兰的职业院校学生希望能适应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趋势，获得满意薪酬水平，提升自身社会价值和地位，这就需要不断提升自身的国际化素养、跨文化交际力和跨文化适应力，获取国际通用证书。

二、以利益相关者理论透视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特点

利益相关者理论是20世纪60年代前后在美、英等长期奉行外部控制型公司治理模式的国家中逐步发展起来的。利益相关者理论要求企业管理层在经营决策中妥善处理与不同利益相关者的关系，平衡利益相关者的正当权益要求，争取利益相关者最大程度的合作以便实现企业的战略目标。该理论可以作为一种探讨问题的方法和分析思路，在研究某个确定问题时要首先识别利益相关者（特别是关键利益相关者），分析他们的利益诉求和利益诉求对组织及其运动方式的影响，通过确定利益相关者的相关假设和影响方式，促进问题的合理解决。

Mendelow的利益相关者分析图是由利益相关者理论衍生出来的一种非常实用的分析工具，经常被企业用来评估某项新的产品。如图1所示，利益相关者分析图主要由以下三个基本要素构成。一是权力。权力是一种机制，期望通过此机制影响策略。在组织中，权力包括等级制度、影响力、对战略资源的控制力、知识及技能、对环境的把控力和行使自由裁量权等。组织外部的利益相关者通过资源依赖、执行参与、知识与技能和内部联系等途径影响组织。二是利益。高水平的相关代表个人或组织的利益与某项策略息息相关，他们的态度和想法会影响到最终的战略决策，反过来，决策也会对他们本身产生重大影响。三是区域。这是利益相关者分析的精华所在。

图中共有4个区域。A区域：权力小，利益水平低。最为边缘化的利益相关者分布在该区域，对最后的决策几乎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但是受其决策影响的程度也最轻。B区域：权力小，利益水平高。虽然这个区域的利益相关者权力很小，但是也是受到决策影响最深的个人或组织。因此，他们会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时刻保护自身的利益，该区域的利益相关者努力保持信息沟通。C区域：权力大，利益水平低。这一区域的相关者需要保持满意的状态。D区域：权力大，利益水平高。

根据利益相关者理论，本研究旨在分析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利益相关主体，即欧盟、政府、学生、企业、职业院校等的角色特征，进而探究出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路径特征。endprint

（一）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主要参与者

政府、企业、职业院校是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中的主要参与者，主要特征是权力大，利益水平高。

1.政府主导：制定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战略

芬兰教育文化部发布的《芬兰教育与研究五年发展规划（2011-2016）》指出，要推进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国际化进程，应增加职业教育学生海外学习的机会，职业院校校长、教师应注重开发多样化的国际化职业教育项目来培养学生的职业能力。目前，芬兰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海外项目已经开展一段时间，仍应注意职业教育国际化项目的多元化发展。

一是政策支持。芬兰作为欧盟成员国，与欧盟联合开展的职业教育国际合作项目的目标在于提升学生的职业能力，因此有必要持续推进职业教育学生的流动与交换，并鼓励学生获取欧盟劳动力市场开发的职业资格证书[3]。芬兰政府制定的具体政策包括：继续推进职业教育师生的国际交流，目标是到2016年实现2周以上的长期国际交流增加30%左右，教师的交流与借调百分比上升20%左右，为教育提供者参与国际学习与评估提供政策支持。积极响应欧盟职业教育政策，推动并努力实现“哥本哈根进程”中提出的在芬兰语区域开展职业教育合作的目标。努力与非欧盟国家就职业教育以及相关主题进行合作。加强对在职学习者海外工作经历的认证，并作为获得相应职业资格证书的依据。

芬兰职业教育学生参加国际交流有长期和短期等不同形式。长期交流就是超过两周的国际交流，短期交流是指不足两周的交流。芬兰职业教育学生前往参加长期国际交流的10个主要国家依次为西班牙、德国、英国、爱沙尼亚、法国、瑞典、荷兰、匈牙利、意大利、爱尔兰，其中前往西班牙进行职业教育交流最为频繁。芬兰职业教育学生赴国外进行短期交流的10个主要国家包括爱沙尼亚、瑞典、德国、西班牙、俄国、意大利、挪威、荷兰、法国、丹麦，见表1。

根据芬兰教育文化机构的分支机构国际交流中心关于职业教育国际化流动的官方统计数据，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特点是面向全世界的六个主要区域，其中包括欧洲、亚洲、北美洲、拉丁美洲、非洲、大洋洲的部分国家和地区。其中，职业教育面向欧洲输出的比例达93.8%，从欧洲地区引进的比例达94.9%，由此可见，芬兰职业教育无论是“走出去”还是“引进来”，目前仍主要面向欧洲地区。值得一提的是，近年来芬兰职业教育引进与输出在亚洲呈显著上升态势，职业教育从亚洲引进的比例达4.7%，输出到亚洲地区的比例为3.5%[5]。

二是组织保障。芬兰教育文化部是芬兰主管教育与培训的政府机构，主要负责教育公共投资和教育立法，以及政府在教育方面的财政预算。在教育国际化方面，芬兰教育文化部负责推进欧盟教育国际化项目在芬兰的开展。

在教育国际化方面，芬兰国家教育委员会通过欧盟网络提供教育国际化与交换的信息。芬兰国家教育委员会在职业教育国际化方面作出的努力包括：考虑开发欧盟政策，如“欧盟战略2020”，通过欧洲职业教育学分转换系统、列奥纳多·达·芬奇项目等方式，提升芬兰职业教育的国际竞争力，培养满足适应全球化环境的国际人才；在职业教育中融入国际化能力要求，包括语言能力、社交能力、跨国文化交往能力、适应国外生活能力、终身学习能力，以及培育学生具备产业国际化发展的能力[6]。

芬兰国际交流中心（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Mobility，CIMO）成立于1991年。为了满足经济全球化对人才多元化发展需求，芬兰通过CIMO来支持教育的国际化进程，CIMO作为芬兰教育文化机构的分支机构，致力于为国际化合作与流动提供专业服务，同时，CIMO在欧盟的指导下，寻求以多种方式实现职业教育国际化，包括北欧地区的国际化交流项目及欧盟范围的合作项目[7]。

2.企业推动：推动优质职业教育产品与服务走向全球

伴隨经济全球化，芬兰通过教育服务公司，将其优质的职业教育与培训逐渐推向全世界。以芬兰开展教育服务贸易公司教育集群芬兰有限公司为例，该企业是由于韦斯屈莱大学、于韦斯屈莱应用科学大学、于韦斯屈莱教育财团共同成立，致力于将芬兰职业教育与培训机构的教育产品推向全球，并根据客户需求服务全球的职业教育与培训改革、质量评估、教师培训等领域。由此可见，芬兰教育类型的企业在职业教育国际化中扮演职业教育产品研发与营销服务的角色，从而推动了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

3.职业院校：梳理清晰的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思路

芬兰职业院校积极参与国际化交流，拓展师生的全球化视野，以2013年为例，芬兰职业院校致力于职业院校的学生赴海外学习，并吸引国外学生来芬兰学习，见表2。芬兰职业院校具有明确的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思路。以于韦斯屈莱教育财团为例，在职业教育国际化过程中形成了职业教育国际化模型，并提出职业教育国际化应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提升学生国际化能力，帮助学生积极参与职业教育，使其为学生职业发展服务；第二阶段，推动职业教育学习期间海外实习及多种形式的国际化交流；第三阶段，芬兰范围内的职业教育国际化，确保职业教育的学生无需走出国门，就能获得跨文化的学习环境。比如在芬兰就可以开展不同国家语言与文化的学习。

此外，芬兰职业院校通过成立企业，致力于向海外输出优质的教育产品与服务，并与海外合作职业院校共同开发课程获得盈利。

（二）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保持信息沟通者

国际组织在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中充当了保持信息沟通者的角色，主要特征是权力小和利益水平高，对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决策具有重要影响，促进了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例如，欧盟提出，欧盟成员国应联合政府、企业、个人的财政支持，推动成员国间国际化的人力资源开发，加强与国际社会伙伴的合作关系，欧盟将提供资金支持欧盟成员国实现该目标[9]。芬兰政府采取措施，加强与欧盟成员国之间的联系，将职业院校师生国际交流常态化，并通过实施国家资格框架，促进与欧盟成员国之间职业教育与培训合作伙伴的联系，从而提升职业教育和培训系统的开放性和灵活性。endprint

（三）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保持满意者

职业院校的教师和学生是职业教育国际化的直接受益者，职业院校教师进行国际化交流的目的在于促进教师的专业化发展，其国际交流的主要内容包括教师交流、访问学习、教师培训。通常这种教师国际交流是带薪培训，能激励教师参与到职业教育国际交流中。芬兰教师已参与了前期的夸美纽斯和伊拉兹马斯项目（Erasmus+ programme），仅2013年，芬兰就有1661名职教教师赴海外进行交流，3373名职教教师来芬兰进行国际交流[10]。

根据CIMO关于职业教育国际交流的官方统计数据，2012年芬兰职业教育教师参与长期国际交流（交流天数超过5天）人数达1521人，参与短期国际交流（交流天数少于5天）人数达2544人。

具有不同专业职业资格证书的教师赴海外进行交流有一定的差异。由表3可知，管理岗教师、具有工商管理职业资格证书的教师、具有社会保健职业资格证书的教师、语言类教师、具有酒店服务职业资格证书的教师，更容易获得出国交流的机会。

芬兰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国际交流学生成为重要受益群体，体现了专业差异，人文教育专业、旅游家政服务专业、自然资源与环境专业、文化、社会服务与保健专业、社会科学、工商管理、技术通讯与交通运输、自然科学等专业学生获得赴海外交流的机会更多。

（四）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最小努力者

媒体和信息技术提供方在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中扮演着最小努力者角色，主要特征是权力小和利益水平低。最为边缘化的利益相关者分布在该区域，对最后的决策几乎产生不了任何影响，受其决策影响的程度也最轻。

在大众传媒异常发达的今天，媒体是职业院校宣传自己的有力工具。借助媒体的技术手段，职业院校充分展示、宣传自己的国际化办学特色，吸引“潜在客户”即学生和家长的关注，社会声望也在某种程度上得到提高。另一方面，媒体从中也获取了经济利益。因而，这种双赢的结果对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根据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中利益相关者所扮演的角色，绘制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中的利益相关者分析图。

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路径特征表现在如下方面，政府主导，政策、组织保障有力，引领职业教育国际化的总体方向，企业与职业院校分工明确，驱动职业教育国际化高效运行。职业院校积极参与，将师生利益最大化，高效率运用国际组织提供各种机会和平台，整合资源，促进职业教育国际化持续发展。

三、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对我国的借鉴意义

（一）制定职业教育国际战略，形成系统政策与制度体系

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战略的提出，从政策的支持，到组织的保障，确保了其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发展方向。芬兰由于国家面积小、人口少，系统的政策和精细化组织确保了职业教育国际化的质量和效率。

我国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性，国家层面的发展战略需要在地方有配套的政策与制度体系，同时也需要系统规划一定时期内我国职业教育国际交流的战略目标，以及实现这些战略的具体分目标、方针、手段以及保障条件。战略的制定需要依据国家发展战略，使其成为国家外交战略的一部分，同时，地方在执行国家层面的战略时应根据地方发展的战略需要，制定符合区域经济发展需要的国际交流战略发展规划，旨在指导职业教育国际化的利益相关者相互配合来实现不同阶段、不同区域的发展目标，并坚定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战略的信心和决心。这一顶层设计要从国家利益、外交政策、经济利益、劳动力市场、职业院校发展等方面进行综合考虑，形成职业教育国际化政策与制度体系，进而从总体上确保职业教育国际化的战略地位。

（二）鼓励多元利益主体明确角色，积极参与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

通过运用利益相关者理论对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的深度分析，可以发现芬兰职业教育国际化利益相关主体的多元性和功能明确性。因此，有必要明确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化中利益相关主体的地位，并鼓励这些重要的利益相关者主体，积极参与到职业教育国际化进程中来，充分发挥职业教育国际化的职能。

职业院校应将职业教育国际化作为提升内涵建设的重要手段，加强院校国际化内涵建设，包括国际化办学理念的确立，国际化人才培养目标的确立，加强与国际合作伙伴的联系，培养国际化的师资队伍和管理人才，引进国际化课程建设理念，同时推进本土课程体系“走出去”的发展战略。

职业教育管理者应从满足经济发展需求的角度，联合相关国际组织机构，特别是在“一带一路”国家战略背景下，应发挥亚太经合组织等国际组织机构的作用，加强对本国职业院校的宣传与推介，促进职业院校职业教育输出，提升中国软实力，实现国家利益。

我国企业须以全球视野整合全球资源，以解决全球性问题为担当，增强企业“走出去”的信心，中国企业“走出去”必然需要大批量具有国际化视野的技术技能人才。这就需要企业积极参与制定国际行业标准，增强国际行业话语权，此外，要以更加主动的姿态與职业院校合作，携手将中国特色的职业教育产品推向世界。

参 考 文 献

[1]Leonardo da Vinci Mobility. Integration into the European Labor Market[EB/OL].[2015-07-27].http：//www.itc-international.eu/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view=article&id=199：leonardo-da-vinci-mobility&catid=56&Itemid=291.

[2][5][7][8][9]CIMO. What do Statistics Tell Us about International Student Mobility in Finland？[EB/OL].[2015-08-02].http：//www.cimo.fi/instancedata/prime_product_julkaisu/cimo/embeds/cimowwwstructure/30168_Faktaa_1B_2013.pdf.

[3][6]Mobility in Early Childhood and School Education[EB/OL].[2015-07-27].https：//webgate.ec.europa.eu/fpfis/mwikis/eurydice/index.php/Finland：Mobility_in_Early_Childhood_and_School_Education#Student_Mobility_in_Vocational_Education_and_Training.

[4]CIMO.International Mobility in Finnish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in 2012[EB/OL].[2015-08-02].http：//www.cimo.fi/.

[6]Mobility and Internationalization[EB/OL].[2015-08-02].https：//webgate.ec.europa.eu/fpfis/mwikis/eurydice/index.php/Publications.

[10][11]CIMO.[2015-08-02].http：//www.cimo.fi/instancedata/prime_product_julkaisu/cimo/embeds/cimowwwstructure/32351_4._Voc_programmes2013.pdf.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