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ESCO TVET 战略（2016—2021 年）

董衍美

2015年9月28日-10月3日，为了收集全球TVET社区的投入情况，UNESCO-UNEVOC在UNEVOC电子论坛上组织召开了网络会议。来自57个国家的165位专家参加了会议。会议探讨了UNESCO TVET战略（2016—2021年）中可能适用的指导原则和关键要素、TVET政策和研究领域当前及未来面临的问题和发展趋势、UNESCO在TVET发展和转变中的保障作用等问题。

此次会议召开的背景是UNESCO的教育部门包括TVET发现自己正处于抉择的关键时刻。“全民教育（EFA）”行动的后期以及2015年9月召开的联合国首脑大会上通过的“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都强调要重视发挥教育部门在更加全球化的社会、经济和环境问题交织的世界中的作用。在这一点上，UNESCO起了带头作用。2015年在韩国仁川举行的世界教育论坛上通过的《仁川宣言》，呼吁通过教育实现生活转变，而“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之四呼吁成员国要“确保包容和公平的优质教育，让全民终身享有学习机会”。

在此背景下，UNESCO适时推出新的TVET战略（2016—2021年）。虽然该战略关注的重点在于政策评论能力的建设、推进全民教育概念的澄清、提高TVET的质量监控、促进信息交流和全球TVET辩论，但新战略无疑将受到当前社会、经济和环境状况的影响，并且也会反过来影响当前的社会、经济和环境状况。TVET对地区的贡献，如青年就业、可持续发展和网络学习，已经受到普遍认可，并且TVET与地区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紧密。然而，如何实现TVET部门转型，使其发挥最大潜能仍是亟待研究的问题。

此次会议的主持人是迈克·坎贝尔，他是技能、劳动力市场和经济领域的专家。

《UNESCO TVET战略（2016—2021年）》发布得很及时。自从现行战略2009年发布以来，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UNESCO教育战略（2014—2021年）》的发布以及近期“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和《2030教育议程》的发布，都发生在全球化和技术迅猛发展的时代背景下，该时代的特点是经济、劳动力市场和技能模式都在日益变化。而且，工作的性质、工作场所和生产的商品与服务都在变化，政府政策和更广泛的地缘政治形式也都在变化。

TVET受这些变化的影响，迫切需求适应、响应并转变自己以提升相关性和价值。适应变化并通过为人们的生活、经济和社会增加实际价值的方式来强化TVET，可能是TVET未来几年发展的关键驱动力。

本次会议就TVET体系转型，提出了如下问题：成功的TVET体系是什么样子？如何确保TVET在特定国家乃至全球对于个人、经济和社会都能保持良好的声望、地位和价值？我们需要找出“TVET悖论”的答案，即TVET潜能和实际表现之间的差异。

TVET有改变生活的能力和潜力，能够而且应该是所有人成功的关键。TVET目标之一是为工作世界提供教育和培训，因此，其应该努力强化人们的就业和工作能力，推动劳动力市场发展，提升“体面工作”（如通过提升人们的收入水平等途径）。其还应该降低来自就业市场的排斥，并通过更高的生产率和创新来驱动经济发展，从而惠及个人和雇主。

TVET应该努力做的不应止步于满足经济和劳动力市场的需求。一个变革性的TVET还必须重视终身学习，并使所有人（不管种族、性别、残疾和社会地位）都有学习以及掌握知识和如何去做的机会。一个变革性的TVET有提升公平、减少贫困和减少不公平的潜力，其能为建设更加可持续发展的未来事业助力，还能帮助培养更加见多识广的公民，使其能够更好、更全面地参与公民社会。

实际上，太多的TVET都没能收到这种效益。TVET经常会给个人、企业、政府和纳税人带来可怜的“回报”，同时对社会经济发展也贡献不够。相对于学术教育，TVET经常被视为“次优”，而且地位低、声誉低、力量小。简言之，TVET经常被看作是未能兑现其承诺并发挥其潜力。

这里确实有一个悖论，即TVET的潜力和绩效之间，也就是TVET是什么和本该是什么之间存在差距。

目标

UNESCO-UNEVOC举行本次网络会议的目标是为利益相关者和更广泛的TVET社区提供机会，以通告UNESCO新战略的发展情况，帮助塑造战略的方向和内容，并促成UNESCO的框架构思，该框架将推动组织未来五年的工作。会议为期6天，有来自57个国家的165位专家参加会议，收到170份参与讨论的文稿。此外，进行了4次投票调查，每一次调查考虑的都是关键的高水平问题。简短的投票调查旨在引出详细的定量信息并确定优先顺序。4次投票调查中平均每次有35人参加，共投586票。

范围

会议对UNESCO-UNEVOC网络论坛会员开放，为更广泛的其他专家、政策制定者、实践者、TVET教师或培训师参与会议讨论提供了机会。

此次会议拟解决的关键问题包括：UNESCO新TVET战略的指导原则应该是什么？战略应该应对的TVET领域的新型问题和发展趋势是什么？战略中应该包含的最重要的要素是什么？UNESCO在该战略的实践方面应该发挥的作用是什么？

主题1：原则

会上要求参会者考虑什么应该成为《UNESCO TVET战略（2016-2021年）》的指导原则。尤其是，参会者被要求考虑高水平目标应该是什么， TVET的未来愿景是什么。

会议讨论了TVET是“为了什么”的问题。就业能力和工作技能被视为TVET目标的核心，但是其他技能的培养，比如“人格”教育、发展动因、积极价值和“良好判断力和作出明智选择的能力”也被认为是很重要的。在这个意义上，很多参会文稿中都很重视更加“整体”的TVET分析方法，并指出“学习是为了生活”以及帮助创建一个更平衡的个人和社会。

因此，关于整体的TVET蕴含什么的讨论引发了关于TVET界限及其与学术教育之间关系的讨论。一方面，一些参会者认为，两种教育形式应该更贴近、甚至融为一体，而非彼此孤立。另一方面，一些参会者提出，如果他们保持孤立的状态，那么他们之间需要有一个清晰的衔接路径。

虽然这些言论代表一些关于指导原则的主题交流，但是总体的会议讨论可以概括为四个可能的指导原则：一是TVET提供“获得更好的体面工作”需要的技能和资格证书的机会。其提供“工作技能”但不能创造工作机会。就此而论，TVET应该采纳整体分析方法，即为人们在更大社会范围内除工作以外的生活做好准备。二是TVET利益相关者应该与他人“合作”，最主要的是雇主，从而创造出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工作岗位，并提供这些工作岗位需要的技能培训。三是该议程现在尤其需要“终身视角”，因为工作机会和人们的工作都在不断变化。开设TVET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年轻人，也为了已就业和未就业的成人，因此应该同时注重职前和继续教育与培训。四是除了培养工作特定技能，TVET还应该注重培养其他技能，尤其是“创业技能”，因为当工作岗位不足时，这些技能能够帮助人们创造就业机会。

当讨论TVET新战略的指导原则时，一位投稿者提醒我们：“对于TVET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特别是在其不能与其他形式的教育和培训协调/配合的情况下，我们要现实一点。”鉴于上述TVET悖论，该言辞很中肯。TVET的发展结果受外部环境的影响很大，包括资源、政策和经济发展等。从这层意义上说，不能期望TVET为所有问题解决提供答案，但是一个可行的解决措施是在合作伙伴/利益相关者（技能和就业议程中提及的）之间建立更深入的合作和“责任共担”意识。

虽然参会文稿涉及很多领域，但是鲜有论及TVET未来愿景的。该视角或许可以借鉴UNESCO新修订的TVET建议和“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新框架和内容。

这四个指导原则不仅包含参会者对于现状的不同评估，而且体现了民意调查的结果。民意调查为参会者提供了鉴别“哪些原则在UNESCO TVET战略设计方面最重要”的机会。实际上，调查结果已经清楚表明，在一系列可能的驱动原则中，参会者对于就业能力/体面工作和终身学习议程的重视程度最高。80%的调查对象将此视作关键原则，而接近40%的投票也投向该原则。有趣的是，虽然会议没有将“可持续性”作为一个议题，但是其引起了约50%调查对象的兴趣，并且锁定了已投票数的25%，表明其也应该作为一个原则。“发展”和“公平”吸引了40%的投票和20%的投票，因此也应该成为一个原则。

主题2：问题和趋势

当前包括TVET领域在内的整个世界都是不断变化的。全球化、技术、工作世界、物理环境、资源、冲突、政治和政策选择，全部都有影响TVET供应和课程的潜力。重要的是，不能将此变化看作单纯的结果，而要认识到“TVET与变化的环境是相互作用的关系”，即TVET反过来也是 “这些变化的驱动者”。TVET面临的关键挑战和机遇是什么，与过去有不同吗？这些问题和趋势对“TVET悖论”也有影响吗？

针对一个如此大的议程的讨论会是宽泛的，包含对于劳动人口增长和人口统计的辩论、业务结构和工作类型变化、TVET劳动力自身不断变化的专业需求等议题的讨论。“TVET与教育系统‘相关性差”是贯穿各个主题讨论的共同特征。“TVET没有被外界正确认识并被低估”，这是否是自我质疑、自卑情结，目前尚不清楚。几份参会文稿中都强调，如果要强化TVET，更好地满足社会成员对TVET的需求非常重要。TVET部门的教师、培训者、管理者和领导者需要必要的资源、专业发展以及才能和能力，以确保其能够发挥自己的潜能并提升自己的声誉。

主要问题和趋势

总体来看，关于TVET面临的问题和趋势的讨论阐明了如下若干因素：

一是“经济情势和TVET之间的关系”是很多参会者都提及的主题。提问：像一位参会者提出的“如果没有适合TVET毕业生的工作，你做什么？”经济增长并非必然会创造TVET毕业生所需要的就业岗位。这使得如下三个问题成为了TVET成功未来议程的核心：技能和工作之间的联系；通过发展学习者、非学习者和雇主对TVET的需求来开拓TVET市场的需求；强化雇主参与，包括TVET机构与雇主的关系、TVET政策制定和决策。

二是“创业和自我就业”问题被多次提起，然而没有实际讨论其对课程、横向技能的教学、与商界关系的潜在影响。

三是“社区和利益相关者参与”被视作推动TVET成功的重要因素。因为与雇主的密切关联能够帮助TVET提供者贴近顾客并了解其需求，而且能够帮助TVET学生在获得工作机会方面取得更好的结果。

四是提升TVET课程质量被视为TVET开设效果的决定性因素。质量可能涉及教学质量、提供和获得的资格证书的地位、课程或机构的声誉等方面的规定和标准。多个讨论会都涉及与质量有关的问题，如关于TVET与学术教育关系的讨论会、关于TVET与学术教育平等尊重、以及关于TVET的简况和声誉的讨论会。如果TVET期望被外界视为优质的“供应”，则需要进一步提升其质量和声誉。

五是教师或培训师的作用也被视为重要因素。在个人层面，工作场所的专业发展（教学法和知识）和工作场所经验被视为宝贵资产。在机构层面，TVET的管理者和领导以及其执行机构被认为是至关重要的。就这一点而言，需要特别注重TVET机构和管理者的质量保障。由此可见，教师和培训师更多地参与政策制定，尤其是在政策制定的落实和交付方面，可能有助于确保政策的影响力，从而强化政策的效力。会议还提到了与教育和培训系统内其他部门其他教师的平等尊重。

六是相对于学术教育，TVET通常较差的形象也被提及多次。其形象和声誉迫切需要提升。参会者还强调了“为技能辩护”的主张和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