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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芦

时间:2024-05-07

赵一帆

再踏进奶奶家的那个小镇,记着的,仍是那串冰糖葫芦的味道。

记忆中的小镇,很小,条条路都窄窄的,全都用泥土铺成,弯弯曲曲,坑坑洼洼,随意地通向每家每户。泥土边种着各种各样的树,残石边密密麻麻地生长着小草,无人料理。一阵阵微风吹来,树叶翻腾,“哗啦啦”地,如悦耳的海浪,绿涛一浪接一浪,久久不停。路的两侧拥挤着陈旧的房子,饱经风霜,像难舍难分的亲友。

每年冬天,我都会去奶奶家的小镇,每每见到,总有不一样的感觉。

还记得那年冬天,我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开着暗黄色的灯,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奶奶坐在小床边,戴着眼镜,借着那一星半点的灯光,一针一针地缝着她那已经穿了几年的黑布裤。苍老的手上布满了岁月的沟痕,皮肤松弛的手指上戴着她那银白色的戒指,亮亮的,映着她那双浑浊无力的眼和灰白的头发。短暂的半小时,屋内只有针线抽拉的声音,如同隔了半个世纪。

“卖冰糖葫芦喽——”一声长长的小贩吆喝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我猛地抬起头,目光闪烁地盯着奶奶蒼老的脸颊。奶奶嘴角微微上扬,瞅着我说:“想吃吗?”我顿时拼命地点头,本就不大的眼睛,彻底地弯成了一条线。

奶奶从黑色的布衣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币,缓缓地套上外衣,晃悠悠地走出了门。我扯着奶奶的衣袖,任凭寒风把我的手吹得红通通的。我扬着脸,迫切地说:“奶奶,我们得快些走,不然卖冰糖葫芦的人就走啦。”我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奶奶往前走,沿着小路寻着那甜蜜蜜的味道。奶奶“咯咯”地笑着,任凭我拉着向前走。我看见了那辆停在路边的三轮车,和站在三轮车边握着几串冰糖葫芦的老人。奶奶挑了串冰糖葫芦,笑眯眯地问冰糖葫芦多少钱。那小贩乐呵呵地说:“就5块。”奶奶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那小贩。小贩伸出手接钱,因微笑而显现的酒窝,越来越甜,如同甘酒似的。

奶奶帮我撕开那张薄薄的塑料膜,将一颗冰糖葫芦放在我的口边。我咬了一大口,甜甜的,带着芝麻的香浓气息。我扬着脸,眯着眼,含糊不清地对奶奶说:“奶奶,可香了,你也吃一个。”我的小眼睛兴奋地闪啊闪。奶奶用她那粗糙的手滑过我的鼻头,笑着说道:“奶奶老啦,牙咬不动了,你吃吧。”我不依奶奶,硬往奶奶身上蹭,塞了一颗冰糖葫芦放在奶奶嘴里,还气呼呼地噘嘴说:“含着也甜啊。”奶奶笑着摸摸我的朝天辫,不再与我争。弯弯的小路上,一老一少谈着,笑着,留下一路的冰糖葫芦的甜香味儿。

甜甜的冰糖葫芦,与奶奶的笑,与故乡的静,与我的童年粘在一起,映着那一抹红,永远鲜丽。

(指导教师:孙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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