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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西村

时间:2024-05-07

陈先孟

我至今还不能说出你确切的名字,是溪村,还是西村?你在我脑海中的印痕,随岁月长流的侵蚀而渐渐淡了。一别十余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子啊!你我千里之遥,你在北方,我在南方,但无论春去秋来,花开花落,都不能减少我对你的思念。

如何能忘得了你呢?那段最原始的欢乐是我初到这片土地上得到的最宝贵的礼物。如果南方是我的生母,那北方便是我的乳娘。我出生不久便随父母到了北方,北方粗犷的土地容纳了一个来自南方的幼小生灵,血汗浸透的甘甜乳汁滋润了我幼弱的身躯,铸造了我质朴的灵魂,我的性格里也沾染上了北方人的强悍坚强,这是这片土地给我的最好馈赠。

有人叫你溪村,似乎也有可能。在我的印象中,有一条河流经你那里,那得翻过一个山头才能看到。久居南方,看惯了江南的青山绿水,一条条涧水如柔美修长的飘带从山涧里挂出,再从小桥下流淌而过,但从未像那条一年四季要多次干涸的北方河流,让我感觉滋润。自从上了学,便回到南方居住,而且在这里一呆便是这么多年,记得那个明丽晴朗的早晨,我还来不及向你道别,就被父母拉着手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见着你,我心中的西村也变得渐行遥远了。

我无法释怀,你的身影经常在我心中飘荡。黄土地上零散地分布着土坯,各家住的都是土窑,里面一条大炕可以躺一家人。火炕很暖和,一到冬天,外面是皑皑白雪,里面却是温暖如春。窗上的糊纸糊了又糊,换了又换,每一家住处彼此隔着好远。站在门前,便可一眼望见那个山头。记得那儿卧着一辆破烂的车架,似乎是卡车,我们经常去那儿玩“开车”,爬上爬下的。傍晚,母亲在这边山头呼唤,几个孩子便各自奔也似地回家,只留下那个寂寞的山头。到了春天,田野上似乎只有野菜花开得盛,阳光明媚的日子显得无比开阔,那枯挂了大半年的柳条儿也开始打起转来,蝶儿振翅飞着。雪一融,一地的地衣,油滑晶亮,原野上我们的身影如风一样轻快地乱窜,如鸟儿一样快活自由。那个山头,一个布满沟坎的黄土坡,我常站在上面看着母亲清晨出山、晚上归来。

一切都离得太远了,我只能时常独自一人伫足山头向北眺望。

西村,人们欠你的太多了!

母亲每次带我出山,都得翻过那黄土墩,走上一条很远的路,再搭上车。没有公路,通向你那儿的,只有一条坎坷崎岖的蜿蜒小道,而现在,它一端系着你,另一端则系着我的心窝。

(指导教师杨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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