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8
■辛集市育红中学 姚 影
那是2014年的一个寒冷的冬夜。
上完晚自习,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寻找着出租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老师,怎么走着?我说,打车回去。小男生立刻跳下自行车,说了句,老师,你往哪儿走?我说出地址,他说,我们顺路,来,我带你吧。说着,不由分说,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当我说,你也该到家了吧,他答应着,骑车离开了。第二天,我才知道,他的家就在学校附近!因为有了这个可爱的孩子,那个冬天,成了美丽的暖冬。
也曾经,走在路上,迎面一个小姑娘看到我,慌不迭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嘴里喊着,老师,老师!停在我身边,热情地跟我说话,眼里荡漾着的欣喜,话语里的真诚,让我居然有点儿受宠若惊!我只是一个老师,连班主任都不是。我只是尽了老师应尽的责任,这个已毕业好几年的孩子,却对自己如此的恭敬。想到这些,工作中一切烦忧,立刻变得云淡风轻。
那一年,新接了初三。有几个孩子很调皮,不爱学习,还常常惹我生气。但是,每到我值日那天,这几个调皮的男孩子,课间总会来到我的办公室,“老师,我们帮您去倒垃圾吧!”我说着,不用不用,但是他们早已拿起垃圾桶,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说,老师,我们学习不行,劳动起来,可是好手!以至于,我无法拒绝他们的真挚!
尽管人们都说,老师很辛苦,但是,我从来都在庆幸,自己今生做了老师。因为我们的工作,始终与纯真相伴,与希望相随。
几车萝卜,收回家,在院子里垒成半白半绿的萝卜墙,看得爹娘又是喜又是忧。那忧啊,是巨量萝卜无处打发的浅浅忧。但转瞬,他们就安排好了半院子萝卜的去向:三分之一擦成条儿晒干,来年青黄不接时拿水泡开,做菜做汤包包子;三分之一,切块儿腌老咸菜,佐餐;三分之一入窖,现吃现取。那几天里,我娘手头忙着打发萝卜:擦萝卜丝儿,切萝卜块儿,挖萝卜窖。家里,到处是又辣又甜又齁的萝卜味儿。
上房看看,家家房顶,铺满了银线线般的萝卜丝儿,如白霜覆盖。一天下来,卷了,翘了,成昏沉的米黄色了。再有几天好风好日,萝卜丝干透了,晒僵了。装进麻袋,撂在厢房。这是寄存给明年的菜。
眼下的日子,也被萝卜调理得乾坤安定。早晨喝粥,佐餐的小菜儿,用萝卜丝儿拌辣椒丝儿。喝口粥,夹口菜,咯吱咯吱,口里溢出脆生生的宫商角徵羽。娘还会用萝卜做馅儿,包大包子。暄腾腾的皮儿里面,葱姜蒜末芝麻香油和一点点肉香,都被萝卜悉数收纳,成为香喷喷一团。一口下去,畅畅地,饱饱地,丰腴的幸福感,真像手里“搬”着的大包子,暄暄地膨胀开来。
暖老温贫的大萝卜,齁味一飘,总能在家里洇散开一种宜人的气场。童话里讲,森林里的小动物围炉夜话,锅里煮着萝卜,咕咚咕咚,沸声四溅。清水萝卜,幽蓝火苗,沸腾锅灶,耳边有娓娓闲话,一递一答,安恬絮叨。真真是平淡幸福的一种啊。这场面,放到左冲右突的尘世里,怪清新,怪经典,也怪煽情的。
家的美好,其实,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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