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8
有人说,人间最美是深秋。可如果你有一双会欣赏的眼睛,纵然在浅秋,你也会发现它别致的风韵。
满目浅秋
米丽宏
浅秋的浅,是衣襟上一抹清风,亲和、轻灵。很厉害的暑热,看似不凋零一样,却被它撕开一个豁口儿;夏天的张狂和膨胀,就“丝丝”地一点点漏泄了。
庄稼,葱茏得有点老到了,风骨毕现。但,此时还绿着,绿得挺带劲,几乎发蓝。翠蓝的色彩,有种被阳光灌醉的散乱。这色调,距离真正的“秋日金”,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那些庄稼呀,说来简约,一青一黄,便是一世;可它们的一世,行程壮阔。从鹅黄出发,经淡绿、翠绿、乌青、青紫,到青灰、斑驳、淡黄、金黄、枯黄,轮番呈现,相当考验人的耐力。哪一个环节,都不能省心。
天空,都有点高了。云,也成朵了。刚刚么,它们还在玩极端,不是漫天乌青,就是成块儿堆垒,又沉又密又压抑。不知是谁,忽然化解了它们的愁,它们就慢慢舒展开来了。好似田里成熟的棉花,忽然咧嘴,采摘来,弹好,搬到了天空。一朵,一朵。无所遮拦的白,随心所欲的白,把全部的白,都拿出来,显得很不简朴。不会过日子似的,一餐饭要把家底吃光。
虫声,都有点闹了。它们是夜幕里的黑白烟火,成簇,成片,成弥散状,成喷涌状。仿佛很远,其实很近,仿若天边,也似枕前。你的身体随着遐思,被它抬起来,悠悠地,漂浮。虫声之上,随波荡漾。一荡,荡出去老远,好长时间回不了笼。
水,都有点禅定的味道了。小河水虽叮叮咚咚的清脆,但它流经狗尾草、红马蓼的时候,神态是静谧的;流过树林的时候,是“啄”着往前的,像鸡子撅着屁股暗暗找食。青嫩鲜亮,是小河的春天;推石走泥,是小河的夏天。眼下,水清了,清得照彻灵魂,也静了,有种不忍触碰的冷艳。它像人过不惑,缓缓地流,义无反顾地向前。
浅秋,是一场盛宴之前,肃穆的等待。再没哪一段日子,如它这般,在心里攒足了期望,又狠狠把热望摁紧了,只拿沉静的微笑翘首以待。
是的,微笑。在以往,你付出了许多,那么浅秋,你只需静静等待,等待成熟,等待收获,等待这个“浅”变深,变成深厚的深,深刻的深。
“庄稼,葱茏得有点老到了”“天空,都有点高了”“虫声,都有点闹了”“水,都有点禅定的味道了”,作者带着拟人化的眼睛来观察初秋的景物,带着拟人化的耳朵来聆听初秋的声音,于是,初秋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命的趣味:庄稼的翠绿“有种被阳光灌醉的散乱”,白云“一餐饭要把家底吃光”,小河流过树林的时候“像鸡子撅着屁股暗暗找食”……这些浅秋的趣味,能不拨动你的心弦吗?
文章把浅秋的美能特别有韵味地呈现出来,是因为作者带着一颗欣赏的心,浅秋的一切,她都欣赏出那份独特的美来。而达到这样的效果,是因为:
1.化无形为有形。将抽象的、无形的事物化为有形。比如暑热是无形的,作者说它“看似不凋零一样”,随笔点出的几个字,却把暑热赋予了花的外在形态。
2.化无命为有命。将浅秋里那些没有生活的事物赋予其生命。比如天空中的无生命的云朵,作者说它“随心所欲”的白;说它“不会过日子似的,一餐饭要把家底吃光”,这白云俨然成了家庭主妇了。
3.将生活或生命感悟赋予景物。作者将自己对生活或生命的感悟赋予笔下的景物,使司空见惯的景物别有情致。如说庄稼“一青一黄,便是一世”。
浅秋已经来到你身边了,那就动手写写你身边的浅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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