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8
十九岁
#有趣的春节习俗#
福建:乡村农家的房门两侧还要搁置两株圈贴红纸的连根甘蔗,叫“门蔗”;厅堂中案桌摆有隔年饭、长年菜、发糕,并插上用红、黄两色纸扎的“春枝”。
我家跟别人家可能有点儿不一样,我家向来没什么节日气氛,我从小到大只过过两三次生日,还是因为我爸单位发的蛋糕卡用不掉;春节也一样,那些温馨快乐的,一家人准备年货的经历,我一丁点儿也没感受过。
当然,春节肯定要过的,我家只有除夕三部曲——去姥姥家吃午饭,去奶奶家吃晚饭,回家看着《春晚》贴对联,外加我爸带我去楼上放花炮,记忆里的烟花真美。但没过几年,我升入初中,搬了家,姥姥姥爷相继去世,《春晚》也越来越无趣,春节就只剩下晚上参加奶奶家的“批斗大会”。
我成绩不好,嘴巴不甜,也不瘦,我妈喜欢的一切我都没有,于是烟花落完,只剩下大喜团圆的日子,我妈一个劲儿捏着各种哥哥姐姐的胳膊,跟我说:“你看看人家。”
“看什么?”众目睽睽下,我的敏感和自尊心逼得我哭了。肿着眼睛我觉得好丢人,偏偏还会有大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好啦,自尊心怎么这么强啊?你优秀点儿你妈妈不就不说你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敢出声,把话咽下,优秀哪有那么容易?說实话,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家这座小城,重点学校和漂亮懂事的孩子貌似都集中在了我爸妈的亲戚朋友家,而我想了很久,要想逃开春节特别是除夕夜的事故,要不提高自己,要不完全不care他们。
但我的成绩一直平平,是怎么都追不上那些我妈嘴里过年还捧着课本的同龄人了;而我又不是聋子,于是下一个春节,百无聊赖又紧张害怕的我,在等待着去奶奶家的时候,随手写起童话来。
我写了一个跟我的遭遇很像的小女孩儿的故事,安排孤单的她遇到了一只胆小的年兽,陪着她一起度过奇妙的夜晚。写着写着,我就沉浸在了故事的角色里,我的心跟着窗外此起彼伏的“噼里啪啦”声热闹起来。
去奶奶家时,我也不怕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我的故事,小女孩儿后来遇见了什么?故事该怎么收尾?我一边吃虾一边思考,手上剥虾和抢糖醋排骨的速度都快了,隐约间我又听见我妈在说些什么,但我完全没空思考。
我扫了一眼满屋形形色色一年都见不上几面的人,他们跟我的故事比起来全都很陌生,不值得我费精力。吃完晚饭回到家,我又一头扎进书房,我妈没法再继续念叨发泄别人家孩子给她的刺激了,加上春节本就没有学习任务,我借着守岁的名义熬夜,一鼓作气写完,除了酸痛的肩膀,一切比烟花还美好。
或许是专心,又或者是春节辞旧迎新,新年也不想辜负我,给了我一个好彩头,那篇故事很快过稿,发了500块,还有人夸我:“好可爱的故事啊!”心里有了巨大的满足,到了第二年,我从晌午醒来就拿起了纸笔,而除夕写故事也就这样成了我一个人的春节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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