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比亚优先发展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的强国策略

□邱立中

赞比亚共和国是非洲中南部一个内陆国家，据2012年统计，全国有1300多万人口，大多数为班图语系黑人。历史上受葡萄牙和英国殖民统治，1964年脱离英国殖民统治而独立。独立后的赞比亚百业凋敝，经济基础落后，特别是人力资源短缺严重制约赞比亚着社会经济发展。因此，职业教育一直受到赞比亚政府的高度重视。近二十年来，赞比亚国内局势相对稳定，政治清明，经济有了较快发展。赞比亚政府更是认识到职业教育对该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性，配合2030年发展远景，在职业教育的国策上下足了功夫，制定了强有力的政策。同时，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联合国科教文组织都对赞比亚技术教育和职业培训给予了极大帮助。一个积聚了后劲、储备了人才，极具发展潜力的国家初现在非洲大地。可以预见，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将为赞比亚产业振兴与经济发展做出重大贡献。

职业教育对非洲国家发展具有特殊意义，在这个基础研究相对薄弱、学术相对滞后的大陆，学习者置于真实的工作环境下以提高其技术能力，将教育的功能与生产能力快速准确地结合起来，解决年轻人的就业问题，推动产业升级，从而实现国家经济的飞跃。职业教育从学术走向技术的这种变化将使大批年轻人具有了现实的就业竞争力，毕业时面对的这个世界，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他们不仅靠大脑而且可以靠双手打开就业的大门。

一、赞比亚职业教育①现状

赞比亚于1990年恢复多党民主制，实行总统民选，政局趋于稳定，这为赞比亚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据2013年1月份《经济季评》报道：2012年赞比亚国内生产总值达到205亿美元，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1738美元，世界银行将赞比亚列入低水平中等收入国家。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国家投入精力规划经济发展和改善人民生活，确立“2030年远景”。该计划为赞比亚制定了美好前景，希望到2030年，让赞比亚迈入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Technical Education,Vocational and Entrepreneurship Training,TEVET）将作为重要驱动力，得到国家在政策上的大力扶持，TEVET将更快更全面地得到普及以实现全民教育的目标。在第十一届国民大会第三次会议上，萨塔总统指出：“职业技术教育对国家发展至关重要，政府已经重新调整了教育系统以确保从初等教育到高等教育，学术与职业教育之间的衔接通畅”。赞比亚政府“已经开始着手制定的《高等教育行动计划》（Higher Education Act）将建立高级资历认证委员会（the Higher Qualification Authority），该委员会将促进全国教育系统的教育培训质量与资历的大幅度提高”[1]。

赞比亚对职业教育的重视与理念具有前瞻性和实用性，并对其他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职业教育具有启示意义。在世界大多数国家都关注职业教育和技术培训的情况下，赞比亚于1996年颁布了《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政策》作为国家职教发展战略，将“技术教育和职业培训(TEVT)”更名为 “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TEVET)”。TEVET在TEVT基础上，拓宽了教育培训的领域，不仅仅局限于传统农业、公共服务设施、商务贸易和工程等领域，将国家整体经济作为服务对象，整合国家教育培训和私立培训机构，鼓励民间开展与政府合作，力争高效，“引入以能力为基础的模块培训(Competence-Based Modular Training)以及其他的技术转移项目与短期培训项目”[2]。赞比亚TEVET将创业教育纳入该教育体系，使毕业生不仅能适应当前经济的需要，还有能力创造性地开发新的项目，推动技术创新与进步。

二、赞比亚职业教育国家策略的发展轨迹

独立时，赞比亚经济单一，主要靠铜矿出口赚取外汇，每年1.18亿元的收入，占赞比亚总出口收入的94%[3]。全国只有一所英国人于1960年建立的职业培训学校——北方技术学院（Northern Technical College），该学院主要任务就是为铜矿生产培养技工，其功利性与局限性显而易见。年轻的共和国百废待兴，急需建设人才，向人民提供有质量的社会服务设施。教育、卫生、工程等人才奇缺，独立前国家没有像样的中等学校，建立具有生产技能的建设者成为当务之急。政府为了增加社会人力资源，满足国家建设需求，在各地区设立技术学校，1964-1966两年间，赞比亚的培训机构就由原来的一所猛增到10所[4]，并于1972年出台《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政策》，同时还通过了《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法案》(TEVT Act)。在国家管理层面，成立“职业技术教育委员会”（Commission for Technical Education and Vocational Training），之后成立了“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部”(Department of Technical Education and Vocational Training DTEVT)代替“职业技术教育委员会”。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部除了大规模地在全国建立职业学校，统筹管理各技术学校以外，还努力扩大培训项目规模和发展课程体系。此阶段的赞比亚有雄厚的国营企业做支撑，劳动力需求旺盛，发展非常迅速。1966年成立的“大学与教育部”也积极推动职业教育在大学层次的交融合作，将北部技术学院整合为实用技术非常明显的工科技术学院，开设了机械、电力、汽车工程与钢铁制造等实用专业，在伊夫林霍恩成立应用艺术与商业学院 （Evelyn Hone College of Applied Arts and Commerce），引入商业与企业培训，为赞比亚商务贸易培养急需的人才。

1991年，多党民主运动在赞比亚取得胜利并执政，赞比亚从此走向多党民主，开始由计划经济向自由经济转型，传统的国有大中型企业纷纷倒闭或转型，全国只有20%的大中型企业还可以正常运转。老的传统行业萎缩，新型工业体系开始逐步形成，职业技术机构培训的技能明显不能满足新兴劳力市场的需求。为满足这些强大的社会需求，职业技术教育改革势在必行。赞比亚依靠国内的教育资源从政策上入手启动职教改革，同时吸引国际社会的帮助。国际社会纷纷为赞比亚的职教输入血液，除了非盟外，一些友好国家、国际货币组织、世界银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等为赞比亚提供了大量援助。

为了适应各地不同的教育需求，赞比亚成立独立的管理董事会(Management Board)，将管理权下放到全国各地区。1996年，出台第二份职业教育培训政策《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政策》(TEVET Policy document)。创业培训的概念进入赞比亚职业教育，青年不仅可以接受现有技术培训，还为未来的自主创业打下基础。赞比亚是第一个将“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TEVT)更名为“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TEVET)的发展中国家。《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政策》规划的创业教育主要以营造创业文化为目标，使受训者在下列情况下可以有所作为：（1）能抓住未开发的商业机会；（2）在非正规部门无法施展的才干与抱负；（3）青年、妇女与残疾人士面临失业；（4）面对城乡迁移；（5）在贫困状态下。实践证明，创业教育在赞比亚职业教育中是成功的，近些年来，赞比亚青年为国家经济的发展提供了非常活跃的力量，在对外贸易、建筑、食品、纺织品和皮革加工、化工、橡胶、塑料和木材加工领域都有不俗的表现，推动着经济的不断好转。

1997年，政府发表《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策略报告》（TEVET Strategy Paper）；1998 年，政府出台《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法案》（TEVET Act）；2000 年，“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部”被 “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管理机构”(TEVET Authority，TEVETA)取代，归于“科学、技术与职业培训部”(Ministry of Science,Technology and Vocational Training,MSTVT)管辖；该机构于 2001年启动了“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开发项目”(TEVET Development Programme，TDP)，于 2008 年终止。 经过对实施情况的审查评估，于2005年出台了《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修正)法案》（TEVET Act reviewed），赞比亚政府正在有条不紊地通过国家法令使职业教育驶向快车道。

三、赞比亚职教优先发展的战略举措

（一）强有力的国家政策和法律文件

赞比亚抓住职业教育这个关键，力推职业与技术创新教育，使其成为国家发展战略的重要保证。2010年赞比亚发布了TEVET未来发展的最新计划性文献《2010-2014年TEVET部门计划》，详细制定出TEVET在该国发展的路线图，确立第六个国家计划期间，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的任务、目标与策略；发布《2010-2014年TEVET策略计划》，分析当前赞比亚TEVET发展的内外部环境，回顾过去TEVET的成就与失误，指出了未来发展的机遇与挑战，展望2010至2014年的发展远景、任务与目标，并详细制定了相关指标。

在经济全球化，人力资源国际通用化的背景下，赞比亚政府致力于统一的标准化资格证书建设，于2008年发布《TEVET资格证书框架))(The Technical Education,Vocational and Entrepreneurship Training＜TEVET＞ Qualification Framework ＜TQF＞)，该框架力图改变国内TEVET杂乱无章的局面，引导职教遵循国际标准。该框架描述了TEVET资格证书的概念、主要内容及其执行标准。

（二）法律保障与高效、务实的改革措施

机构重组：1998年，赞比亚颁布了《TEVET法案》；2000年，赞比亚科学技术与职业培训部（MSTVT）成立了“技术教育及职业与创业培训管理局（TEVETA）”取代了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部（DTEVT）职教走向多元化监控与管理。企业、雇主、雇员以及所有利益相关者都纳入该体系，为职业教育提供有现实价值的咨询意见。“TEVET的执行还包括其他政府部门，如教育部，卫生部，农业与合作部，运动、青年与儿童发展部，社区发展与社会服务部。此外，私立部门、宗教组织、非政府组织与企业也参与执行TEVET”[6]。

为了使国内职业、技术与创新教育有序发展，赞比亚科学、技术和职业培训部于2010年调整重组了全国职业培训机构：理工学院进行学位等级教育；技术学院提供文凭教育与技术项目培训；贸易培训学院培训技师并提供职业高级证书；职业培训中心以短期培训为主，提供手艺证书。

（三）TEVET机构加速更新换代

萨塔总统指出：“大量的年轻人没有机会进入接受高质量的教育主要是由于学校未能提控足够的空间，特别是在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期间”[7]。目前，通过不懈努力，小学、中学以及大学的校舍等基础设施正在加速建立和完善。在边缘地区、农村要同时加速建设教工住房以便可以提供优质的师资和学习环境。除了校舍建设，政府还加速引进信息与通信技术以保证教学质量。

政府优先发展职业教育，将引导政府的投资转向贸易培训机构的建立与扩张。目前，在卡拉博（Kalabo）和伊索卡(Isoka)的培训中心已经完工，姆温塞(Mwense)和姆波洛科索（Mporokoso）的培训机构将在年底前动工修建。北方工学院（Northern Technical College）、赞比亚航空服务培训学院（Zambia Air Services Training Institute）、乔马和奇帕塔贸易培训学院（Choma and Chipata Trades Training Institutes）和卡布韦工学院 (Kabwe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的基础设施正在更新中，这些学院的基础设施的更新修缮将大大改善教学条件。赞比亚计划到2014年，新建15所贸易培训学院，15所职业培训机构，另外对12个败落的培训机构加以扶持，使其发挥功能，至2030年,赞比亚72个地区将各有一所贸易培训学院。

赞比亚雄心勃勃的“2030远景”，要建设“一个富裕的中等收入国家”，技术教育与职业培训将功不可没。目前实现这一目标的第一阶段已经完成，从2006年到2010年是赞比亚的第五个国家发展计划的第一阶段，在此阶段，TEVET的重点是：为适应地区经济与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趋势，提供可驱动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人才储备与技能。第六个国家发展计划项目和策略的制定和实施，有力保障了赞比亚“2030远景”的实现。可以预计，赞比亚至2030年将有能力普及创新终身教育与培训。

四、赞比亚未来职教发展的若干要素

以技术教育、职业培训和创业教育为驱动推动国家经济发展，实现强国目标符合赞比亚国情。但是要顺利实现这一目标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

第一，在全球化、知识经济的信息时代，赞比亚要竭力实现教育规划、监督和评估系统化，开发实用的教育管理信息系统，与非洲各国以及全球经济建立强有力的信息交换，培养具有通用技术的人才，促进国际交流与对外发展。

第二，大力提高教育绩效，包括提高儿童和青少年入学机会、提高教育质量、提高办学效率以及提高教育的适应性。

第三，政府及时出台更具操作性的的政策框架，建立实施系统来支持职业教育。政策框架应包括：（1）财政投入战略和实施战略；（2）明确职业培训的实施通道和模式，激励职教发展，增加接受职业教育的机会；（3）加强与企业互动，将实践经验传递给受教育者，清晰界定技术应用，保证职业教育毕业生适应现代劳动力市场。通过已有的学校教育系统与职业教育的无缝对接，在未来的几年里，通过各种层次的教育，使其毕业生在相关技术、态度以及对社会的贡献与父母与企业的期望达到一致。

第四，企业需要在各个层次上创造培训环境。企业在建立起始就要明晰需要哪些技术需求，并及时传达给学习者和职教培训部门，以便他们快速掌握相关知识技能，实现与企业需求的对接。

第五，在中等教育阶段，要努力实现教育平等，包括城乡教育平等和两性平等。

第六，要重视家长的作用，家长在孩子发展职业能力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影响孩子的职业选择。家庭是孩子接受教育最大的投资方，它可以促进孩子的明智选择，也可能阻碍孩子的正常发展。

注释：

①本文部分数据根据商务部 “发展中国家职业教育研修班——2013年赞比亚双边班”学员交流整理。

[1]http://www.teveta.org.zm/index.php/institutions/opportunitiesfor-training/9-category1/772-sata-parliament.

[2][3]The Department of Labor and National Service of the Commonwealth of Australia.Outline of Vocational Training of Zambia[R].Perth,1966(10)：50.

[4]M inistry of Science,Technology and Vocational Training.Technical Education,Vocational and Entrepreneurship Training(TEVET)Policy[Z).Lusaka:MSTVT,1996(03):5-11.

[5][6]蔡丽娟.赞比亚“技术教育以及职业和创业培训“的改革与发展研究[D].浙江师范大学，2011：19.

[7]Ministry of Science,Technology and Vocational Training.TechnicalEducation,Vocationaland Entrepreneurship Training Sector Plan(2010-2014)[R].Lusaka:MSTVT,2010(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