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的理由

□谢鑫

市少年棋院里，乔冬冬和大亮正在听金老师介绍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前天下午，也就是周四下午，我们举行预选淘汰赛，为全国青少年围棋锦标赛挑选夺冠队员。比赛定在下午2点整开始。孩子们提前20分钟陆续来到棋院，他们先去更衣室换上棋院统一的队服，再来到比赛教室。我清楚地记得林天未是最后一个气喘吁吁来到比赛教室的，而且他还没换队服，我让他去更衣室换了再来。这时我看看表，1点55分，名单上还有一个种子选手张一楠没到，我马上给她爸爸打电话，她爸爸吃惊地说张一楠50分钟前就离开家了，从她家公交车站到棋院顶多30分钟，怎么会到现在还不见她人影呢？就在我困惑不解时，负责生活的苏老师跑过来说：‘金老师你快去看看，更衣室有个孩子摔倒了……’我大吃一惊，马上赶到更衣室，看见林天未躺在地上，我马上扶起他，掐了人中才把他弄醒。林天未迷迷糊糊地问：‘这是哪里？’我问发生了什么。他说刚打开衣柜，就感到呼吸困难，看见一团白雾，接着就晕倒了。我看看打开的衣柜，里面除了一堆衣服外，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林天未不想比赛故意撒谎吗？可根据我对这个孩子的了解，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再说他的棋艺完全有资格代表我们去全国比赛。看他没什么事了，我允许他继续参加比赛。没想到开赛时间已经过了10分钟了，种子选手张一楠还没到场，按照比赛规定，我只能宣布她弃权。比赛结果是林天未中盘告负，被淘汰。名不见经传的顾楚然、胡心月与发挥稳定的钱陆进入了三强，他们将代表棋院参加全国比赛。昨天上午，我去了张一楠家问她去哪里了，她竟然说出门后忘带交通卡，没钱坐车，是走着去棋院的，一共花费了两个半小时，到达棋院后比赛已经结束，老师同学们都回家了。我当时就发火了，不是因为张一楠没有比赛，而是因为她撒谎。这么拙劣的谎言，以为我听不出来？”

“这两位同学都在撒谎吧？一个莫名其妙地摔倒，一个编造了拙劣的故事。他俩都是有望夺魁的种子选手，为什么要自暴自弃呢？”乔冬冬问。

“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请你们来调查一番。”金老师说着，接连咳嗽了几声。

“老师，您身体不舒服？”大亮见金老师额头都是汗，不禁问道。

“哦，没什么，这几天有点感冒。”金老师挥挥手，写了一张纸条给他们，“这是两位同学家人的联系方式，你们可以多方调查取证。”

乔冬冬他们在一间空置的教室里见到了张一楠，这个女生眼眸里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敢于直视陌生人的眼睛，这令乔冬冬多少有点相信她会倔强地步行到棋院的说法了。乔冬冬简单介绍了自己，然后表明受金老师所托核实张一楠缺席比赛的理由。

“你每次来棋院坐哪路车？路上要经过哪几个站点？”

“108路，经过小西门、钟鼓寺、新街……”张一楠如数家珍。

“比赛当天，根据你爸爸所说，你应该在下午1点05分就离开家了，你是在车站发现交通卡没带的吗？”

“是的。”

“你家距离车站多远？”

“5分钟步程。”

“也就是说1点10分你就在车站了，这时候距离比赛还有50分钟，你马上回家拿交通卡再来车站，往返也不过多花10分钟，加上车程30分钟，你完全可以及时赶到棋院。你为什么要步行去棋院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段路步行要花费更多时间吗？”

“我……我昏了头，我就想快点去比赛，也没考虑那么多。”张一楠摸摸额头。

“不对吧，你是围棋种子选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考虑？我听说围棋选手脑子是很灵光的。”乔冬冬故意说。

“说这话的人可能没下过围棋吧？我们在考虑棋局时根本就顾不上别的。”张一楠目光坚定地说。

对林天未的调查更加荒诞，无论问什么，他都回答不记得了，好像脑子已经坏掉，而嘴巴也只剩下一个功能，那就是说“不记得了”。

乔冬冬在大亮的帮助下检查了林天未的衣柜，因为衣柜比较高，林天未需要踮着脚才能用钥匙打开柜门。打开后只看见一堆衣服，确实没别的东西，也没有安装过特殊装置的痕迹。

乔冬冬拿着放大镜在地面上、柜门外仔细找了找，一无所获。大亮还带了宠物狗在附近嗅了嗅，可怜的狗狗发出呜咽声。

“难道林天未中毒了？不像，因为金老师很快把他弄醒，他没有做任何治疗就继续参加比赛。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晕倒的？‘一团白雾’是什么东西？他说的‘呼吸困难’又是怎么回事？”乔冬冬望着高高在上的柜子，忽然担心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砸到自己。

慢着！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乔冬冬脑子里一道闪光。

“我需要知道顾楚然和胡心月的家庭情况。”乔冬冬向金老师提出要求，接着转向大亮说，“我们去调查前天下午1点到1点半所有108路公交车的运营情况……”

调查结果是，张一楠撒谎了，当天她带了交通卡，顺利坐上了108路公交车，但是行驶途中有个老人被偷了钱包，司机把车开到最近的派出所，全车人都被暂扣在派出所大院里2个小时接受调查。当张一楠得以脱身后赶到棋院，确实已经人去楼空。

林天未没有撒谎，但他不知道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袭击”导致昏迷，根据他的描述，乔冬冬认定他是大脑短时间缺氧造成昏迷。而且这种“损害”还间接导致了他在之后的比赛中发挥失常。

乔冬冬破解谜题之后找到他俩谈话，最终搞清楚了原委。原来金老师身患癌症，医生说剩下的时间不超过2个月了，张一楠和林天未都是金老师的得意门生，他俩约好了要在棋院陪伴金老师人生的最后一程，于是决定放弃参加全国比赛的机会。可是主动放弃，金老师又不答应，他俩只好在顾楚然和胡心月使出“诡计”之后，一个“主动弃权”，一个“发挥失常”。

同学们，顾楚然和胡心月到底使了什么“诡计”？提示一下，顾楚然的表哥是电影学院学生，而胡心月的爸爸是海鲜酒店的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