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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译者主体性比较分析《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的两种英译本

时间:2024-05-09

曾璇

【摘要】诗词翻译受到文化背景、历史背景、意境、格律等诸多因素影响,使译者进行诗词翻译活动中更加突显其主体地位。本文首先分析诗词翻译中译者主体性,即先在性、翻译风格以及创造性;再从译者主体性角度比较分析《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的两个译本,旨在更大程度地挖掘译者进行诗词英译过程中的主动性因素。

【关键词】译者主体性 诗词翻译 《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唐诗宋词是中国乃至世界文学史永不退色的瑰宝。其中,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以构思新颖,造语精巧名垂千古,成为众多翻译家选择翻译的宋词。本文选取在诗词翻译领域颇有造诣的翻译家许渊冲先生和杨宪益先生的译文,通过译者主体性视角比较分析其译本,更大限度地挖掘译者进行诗词英译过程中的主动性因素。

一、诗词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

随着人们对翻译这一主体活动的深入认识,译者主体性得以越来越多学者关注。文学翻译中,译者的主体性更为突显,因为文学翻译不但要传意,还要传形,更要传神。要做到传神,没有译者的主观创造性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原文的“神”不是仅靠理解原文的表面意思就能传达出来的,而要靠译者自身的综合文化素质去理解原文的深层意义才能传达出来。诗词翻译属于文学翻译范畴,但诗词的翻译比起小说等文学作品来说更讲究意、形、音的传达和再现。一方面,诗词是诗人自然感情、个人风格、语言特色和文化时代背景等的和谐统一,译者要想成功地将一首诗词进行英译,必须充分发挥其主动性,融入到原诗中。另一方面,由于汉英两种语言的语言结构不同以及文化差异等因素,译者要想做到传神,也必须充分发挥其主动性,利用扎实的英语表达能力和自身文化素养,创造出更美又更贴切原诗的译文。现从以下几个方面分析诗词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

1.译者的先在性。诗歌翻译,就其本质来说,是主体间(译者和原作者)通过对象(文本)相互沟通、对话的形式。译本既是译者对原文现实化、显现化的结果,也是他对文本的过去与现在、本性与它性之间调节与应用的结果。文化背景不同、生活环境和经历不同、知识结构不同必然形成每个译者的价值观和审美观的差异。因而,不同译者对同一首诗歌的认识和理解也会有差异,译文也就有各有不同。

2.译者的翻译风格。在理解和表达原文过程中,译者会逐渐形成有别有他人的独特的表达方式,通过译者长期的翻译时间就會形成有别与他人的独特的表现风格。诗歌翻译最能体现译者的主体性,虽然诗词翻译中译者在透彻理解原文过程时限制非常多,但要想在翻译过程中尽量再现原诗,并充分体现自己的语言风格,译者必须突破这些限制,在译入语中寻求适当的语言和表达方式,才能在理解的基础上实现视界的融合。例如,许渊冲善于以韵体翻译古典诗词,力求用简单的语言表达诗歌的“意美”、“音美”、“形美”;而杨宪益认为不同语言的诗歌具有各自的规律,不必过于拘泥于原作的形式,一味追求诗歌格律上的“信”,必然会造成内容的不够“信”。

3.译者的创造性。翻译是一门艺术,那么翻译就必须有创造性,因为创造性是艺术的主要特征,是艺术真正的价值所在。许渊冲曾经说过:“中文是比较艺术的文字,往往说一指二,意在言外,比较模糊。因此,在将中文译成英文的时候,很难做到高度统一,需要译者创新,而创新则难免立异。”例如,秦观《鹊桥仙》里的几句诗:“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说的是牛郎织女久别重逢,两情相会的情意像悠悠的流水,那样温柔。其中,“柔情似水”的“水”英文对应的单词是“water”。但如果我们按字面直译,西方读者并不一定能想象到温柔的情意,而会想到咆哮的大西洋或是湍急的密西西比河。这时,就需要译者根据原诗的意境,发挥创造性,选择一些更贴切的单词进行改译。许渊冲就将其译为“Their tender love flows like a stream; This happy date seems but a dream.”英文中“stream”更能让西方读者联想到绵绵情意。由于两种语言的词汇差异性,某一事物在另一语言中找不到等值的形式,这便产生了词语不对等现象。在这种情况下,译者不得不放弃词语对等,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使读者尽可能地理解源语。

译文是由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发挥其主观能动性,经过与原作的商讨、争论,最终达成一种统一而产生的新文本。本文结合上述观点,对《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的两种英译本展开评析。

二、原词解析

《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原文: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 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这首词是李清照早期作品。通过对话曲折地表现出女主人对百花的怜惜,对春光的珍视,对美好事物的热爱。“昨夜雨疏风骤”中的“疏”表示稀疏,描写了昨晚雨稀疏而风急猛的情节。“浓睡不消残酒”写出了女主人虽酣睡一夜仍有余醉未消。于是,她便问卷帘侍女,外面情况如何,而侍女只说道,海棠花依旧如故。最后一句“知否? 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是整首词的画龙点睛之句,通过与侍女的对话,体现了问者关心,答者漠然,更表达了女主人怜惜海棠花的感受。以“绿”喻叶,以“红”喻花,“肥”与“瘦”更将花叶拟人化,再次显现女主人对春日花草的爱惜之情。

三、译本的比较分析

许译:

Tune: “Like A Dream”

Last night the wind blew hard and rain was fine;

Sound sleep did not dispel the aftertaste of wine.

I ask the maid rolling up the screen.

“The same crap—apple tree,” she says, “was seen.”

“But don't you know,

O don't you know

The red should languish and the green must grow.”

杨译:

Ru Meng Ling

Last night the rain was light, the wind fierce,

and deep sleep did not dispel the effects of wine,

when I ask the maid rolling up the curtains,

She answers,“the crap—apple blossoms look the same.”

I cry,“Can't you see? Can't you see?

The green leaves are fresh but the red flowers are fading!”

许渊冲与杨宪益都是翻译大家,但由于先在性、翻译风格以及个人创造性的差異,两者的译文在意、音、形等方面都有不同的侧重,创造性翻译亦有所不同。

许渊冲先生善于以韵体翻译古典诗词,力求用简单的语言表达诗歌的“意美”、“音美”、“形美”。“意美”是译诗传递原诗神韵,不仅有意义、意思,还得有意境、意向;“音美”指译诗押韵,且音有轻重,使诗歌朗朗上口;“形美”指译诗诗行整齐,或长短不齐如原诗,要相应好看。在“三美”之中,许主张首先追求意美,其次求音美,再次求形美。从意美方面看,“如梦令”本是词牌名,与词的曲调有关,与词的内容无关。但许将其译为“Tune:‘ Like A Dream”,表明了其为词牌名之余,更显出意美。“浓睡不消残酒”中“浓睡”译为“sound sleep”。“sound”一词本来也有“美好”的意思,“sound sleep”呈现的是一种恰意的酣睡。“残酒”意思是女主人经过一晚之后余酒未消。许将其译为“the aftertaste of wine”。“aftertaste”指的是回味、余味,给人一种伊人醉意未消的情节而不是酩酊大醉醒后的场景。最后一句“应是绿肥红瘦”,许译为“The red should languish and the green must grow”,“肥”与“瘦”分别译为“grow”、“languish”,按照中文拟人手法来选词,不仅能表现绿叶茂盛,红花凋零,还能透露了原诗的另一层含义,即伊人为花消瘦。从音美方面看,许译前两句分别以“fine”, “wine”结尾,第三、四句分别以“screen”,“seen”结尾,最后三句则用”know, know, grow”结尾,对仗工整亦押韵整齐,内容表达准确,给读者音美的享受。为了使译文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许选择的这些词充分体现了译者的创造性翻译。从形美方面看,译文中“Dont you know, O dont you know” 与原诗“知否,知否”在内容与形式上形成高度统一;在倒装法和插入句式的应用上,使“意”与“形”得以兼顾。译文句子长短与原诗几乎一致,达到形式上相应好看。

相比许渊冲而言,杨宪益更注重忠实于原文,他认为不同语言的诗歌具有各自的规律,不必过于拘泥于原作的形式,一味追求诗歌格律上的“信”,必然会造成内容的不够“信”,所以译文与原诗应该是内容至上,形式次之的关系。对于《如梦令》题目的翻译,杨采取的是汉字拼音直译的方法,保留了词牌名与原诗内容无关的关系;在用词方面,杨将“浓睡”译为“deep sleep”,“残酒”译为“the effects of wine”。“deep” 与“effect” 是原诗的字面意思,与许渊冲先生强调的用词体现意美有所不同。在原诗“知否,知否”一句前面,杨宪益创造性地增译了“I cry”,能使读者更加明白女主人怜惜海棠花的心情。最后一句词,杨译为“The green leaves are fresh but the red flowers are fading!”,更忠实于原文。

比较两者的译文,许渊冲先生的作品在意美、音美、形美上略胜一筹,但对部分内容的创造性翻译又降低了译文的忠实度;而杨宪益先生的译文使用完整的英语句法结构,使译文更符合英语规范,题目的直译更符合词牌名的实际功能,但在诗词美感方面却显逊色。尽管如此,两位翻译名家的译文还是上乘之作,在用词、句子结构安排、甚至标点符号上都体现了译者在翻译活动的主体地位,还是值得译者借鉴学习。

四、结语

诗词英译是一件不易之事,要做到既忠实于原文,又能通过目的语传递原诗的意境并且使译文体现目的语的美感,更是难上加难。为了追求译文与原诗的更高层次的统一,译者必须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对用词、造句、句子间的结构安排、翻译策略等多方面的选择进行不断斟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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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杨宪益,戴乃迭.宋词[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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