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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靶水阻击战述略

时间:2024-04-24

赵福超

[摘要]在长征历史研究中,1935年1月遵义会议召开前后发生的刀靶水阻击战鲜为人知,由于史料记载不多,为研究者所忽视。全国的党史学者还没有人系统的研究过这个课题。刀靶水阻击战牵制住了敌人,为遵义会议的召开赢得了时间,如果刀靶水阻击战失败,刀靶水失守,黔敌三个团便可长驱直入撕开红军防御的口子、直逼遵义,后果不堪设想。现根据有关史料记载和采访当年亲眼目睹刀靶水阻击战的当地群众,拂去历史的尘埃,再现当年刀靶水阻击战的概况,纪念遵义会议召开80周年。

[关键词]遵义会议;刀靶水;阻击战

在长征历史研究中,刀靶水阻击战鲜为人知。遵义会议召开时,彭德怀、杨尚昆接到周恩来通知他们开会的电报后,从刀靶水出发,1935年1月15日中午赶到遵义老城枇杷桥中央军委及总司令部驻地,会议已经开了半天。正在开会期间,黔敌柏辉章、何知重等师进犯红三军团红五师驻地刀靶水防线,不待会议开完,彭德怀、杨尚昆立即返回刀靶水指挥作战。由于史料记载不多,为研究者所忽视。全国的党史学者还没有人系统的研究过这个课题。现根据有关史料记载和采访当年亲眼目睹刀靶水阻击战的当地群众,拂去历史的尘埃,再现当年刀靶水阻击战的概况,纪念遵义会议召开80周年。

一、刀靶水沿革

刀靶水原名“双橞场”。传说三国时期,诸葛亮南征途中,屯兵夜郎县。关羽之子关索追击孟获,北渡乌江追至“双橞场”,人困马乏,关索下马手杵大刀四处寻找食物,刀靶着地处突然冒出一股清泉,故“双橞场”从此以后更名“刀靶水”。

刀靶水自古就是重庆、成都至贵阳的交汇处,街上盐号、栈房、马房林立。自宋代起,刀靶水就已经形成遵义县南部物资、商品集散地,特别是川盐有仁怀、綦江上岸以后,人背马驮运到刀靶水交汇,然后再南渡乌江运到贵阳等地。1926年,桐梓系军阀主政贵州,省主席周西城主持修建贵阳至桐梓公路穿刀靶水街上而过,刀靶水成了贵阳至重庆的必经之地。中央红军三军团进驻刀靶水时,刀靶水属遵义县第十一下区霸水镇,现在属于遵义县三合镇。

刀靶水是贵阳至遵义必经的四大站之一。因在乌江北岸,下临乌江天险,山势险峻,是遵义城南面的的咽喉和屏障,是兵家必争之地。战争中一旦刀靶水失守,敌军便可长驱直入遵义城。

二、红军在刀靶水打土豪、分田地,建立革命政权

1935年1月7日,红三军团五师进驻螺蛳堰、杨方塘、刀靶水等地。红军身穿青布军装,脚穿草鞋,背上背一顶画有红五星、写有中国工农红军字样的斗篷,每人都要栓两颗地瓜手榴弹。这身装束吸引了不少群众团团围观。红军抓住时机,向围观的群众宣传。1935年1月10日,红军在螺蛳堰、杨方塘、刀靶水等地分别召集群众集会,在集会上,红军代表强调:中国劳苦大众要摆脱压迫、剥削,只有团结起来,与剥削、压迫我们的人作斗争,才能翻身求解放。杨方塘十三团团部驻地还搭起戏台,红军在台上一边讲、一边唱、一边跳,宣传红军的主张和政策,启发广大农民群众的觉悟。

各地革命政权、群众团体、人民武装组织在红军的帮助下,像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建立起来。这些革命组织在苏维埃政权的领导下,在创建新苏区根据地的斗争中,为革命作出了巨大贡献。

根据笔者采访刀靶水80岁以上的老人杨国民、龚明德、徐庆、吴钟奇、徐文蔚、李安珍(女)等当时亲眼目睹者回忆,当时,刀靶水一带成立的革命政权有:

刀靶水苏维埃临时区政府。1935年1月9日,红五师在驻地刀靶水街上成立刀靶水苏维埃临时区政府,这是红军在遵义县建立的第一个苏维埃组织,红军任命中医生赵克诚担任刀靶水苏维埃临时区政府区长。同时还成立了刀靶水游击队,队长谭洪顺。

刀靶水土地革命委员会。刀靶水土地革命委员会于1935年1月11日成立,这个委员会由阮明武、徐清河、谭洪顺、傅连珍、李银章、黄良成、赵克诚等组成,阮明武任主任,徐清河任副主任,傅连珍任妇女主任。

螺蛳堰斗争委员会。1935年1月9日,螺蛳堰斗争委员会在红三军团十五团的帮助下成立,由瞿海山任主任,陈永清任副主任。

杨方塘土地革命委员会。1935年1月10日,杨方塘土地革命委员会成立,周海成任主任,龚荣辉、张祖常为副主任。

红军积极领导群众开展了打土豪的斗争。当时红军明确打土豪的目的,一是通过剥夺剥削。压迫干人群众者的物质财富,归还给生产这些物质财富的劳动人民,把群众进一步发动起来。二是解决红军部队的给养。红军对打土豪有严格的规定,团一是政治机关设有专门机构----没收征发委员会。刀靶水革命委员会,首先集中力量打击国民党区长李绍尧和豪绅李从祖、向乃千、周仲琴、余西尧等31户。没收了大批粮食、肥猪、被服、鸦片烟、大洋等。鸦片烟、大洋等上交到了红军没收征发委员会。红军将一部分没收来的被单、布匹,用来改制军衣,一部分分给穷苦老百姓。粮食、肥猪大部分分给了当地老百姓。

三、遵义会议期间中央红军的兵力部署概况

中央红军在遵义会议期间3万余人。中央军委纵队、干部团驻遵义;一军团二师驻桐梓县的松坎,一师驻遵义县的虾子;三军团驻遵义县的南白镇、刀靶水等乌江一线;五军团驻遵义县的团溪一线。敌军36万人,形成对红军的大包围圈。东面是湘军刘建绪部4个师;南面是桂军廖磊2个师;北面是川军刘湘12个旅,西南滇军孙渡4个旅;黔中王家烈5个师,前锋以达到乌江一线。

红三军团1935年1月6日全部度过乌江,所辖红四师、红五师、红六师三个师全部进入遵义县境内,其中红五师驻刀靶水。红三军团总部设在刀靶水万佛寺,红五师师部驻刀靶水财神庙内。红五师师长彭雪枫、副师长李天佑、政委徐策,下辖十三、十四、十五三个团。

十三团团长黄珍、政委苏振华。团部设在刀靶水街上肖家院子。其中,机炮营驻刀靶水吴家寨,一个营驻刀靶水北街陈家客栈,一个营驻乌江北岸老君关、泥沟寨。

十四团团长姚吉。团部驻刀靶水窝凼李克家院子。其中,一个营驻刀靶水黄土坎,营部设在李绍尧家。一个营驻刀靶水水沟坎,营部设在后山大佛寺。

十五团团长白志文、政委罗元发。团部驻刀靶水杨方塘吴尧阶家院子。其中,一个营驻杨方塘,一个营驻上底棚,一个营驻后坝。

彭德怀、杨尚昆两位将军驻刀靶水街上徐家院子,参谋部设在刀靶水街上华家盐号,邓萍参谋长居住在那里。当时红五师的驻防,是沿乌江河安排部署,依靠刀靶水易守难攻的地形,向南可以防贵阳、息烽来犯之敌,向向南可以抵御黔西来犯之敌。

四、刀靶水阻击战第一阶段战斗经过

遵义会议进行的第二天,即1935年1月16日,驻守刀靶水担任城南警戒的红三军团五师,招到黔军袭击,情况危急。彭德怀、杨尚昆受周恩来之命,于16日下午离开会场返回刀靶水指挥作战,南面御敌。根据当时的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同志回忆,“1935年1月,我第一次参加中央的会议----遵义会议。这次会议是毛主席主持下进行的,清算了第五次反围剿以来错误的军事路线。我没有等会议开完,大概开了一半就走了。因为三军团第五师摆在遵义以南之刀靶水,沿乌江警戒,遭蒋介石、吴奇伟军的进攻,我即离席赶回前线指挥战斗去了。”[1]彭德怀赶回刀靶水后,调集驻懒板凳地区的红四师第十团,驻刀靶水地区的红五师主力,进入田脚坝四周山头上的战壕、碉堡,以逸待劳迎接黔军柏辉章部第一、五、六团。

1935年1月16日,黔军三个团分别从乌江上游与黔西交界的偏岩河、隔流水、水边、丹心岩、白家渡向龙塘坝、刀靶水的红五师发动进攻。当夜,驻守龙塘坝的红五师边打边撤,翻过大坡梁子,撤退到刀靶水。为了与敌人作战不伤害到刀靶水街上的老百姓,红军部署兵力在离刀靶水街上三里地的田脚坝聚歼敌军。田脚坝地势险要,山高林密,山下是一片开阔地,是歼灭敌人的有利地形。1935年17日凌晨2时许,敌军从三个方向合围刀靶水,红五师在彭德怀、杨尚昆、邓萍的指挥下,由彭雪枫师长、李天佑副师长从师部驻地小学后山坡下顺槽子到田脚坝围歼敌军。敌军被引诱到田脚坝,钻进红军部署的口袋之中,早已埋伏好的红军居高临下,与敌人激战,敌军死伤惨重,溃败逃离。红军随后追赶,经滚牛坡、苦寨田至艾田,然后调头向螺蛳寨方向转移。

五、刀靶水阻击战第二阶段的战斗经过

田脚坝阻击战之后,1935年2月28日,中央军委下达命令:“一、三军团应不顾一切疲劳马上乘胜南下坚决猛追薛敌,在新站地域与地决战,我主力须在西北侧迂回和截击其归路而消灭之,另以一个整齐的团带电台飞速由东向刀靶水、老君关地域,破坏浮桥,切断电话,断其归路。这一追击的决战关系全局胜负,无论如何要扩张战果到灭其全部,不得丝毫动摇。” [2]1935年3月1日,中央军委又下一道命令“前令迂回刀靶水、老君关一带截击敌人的别动团,关系战役甚大,应由一军团选出,交左或周带去。A.隐蔽飞速,由东转到目的地,严防敌过早发现;b.到后择要布阵阻敌,重点在东侧;c.彻底破坏其浮桥、电线;d.敌退下应截之,以收缴获,并乘其溃乱猛追之,扩大战役胜利。注意包围两侧,压迫其走乌江而 消灭之,以竟全功。”[3]一军团政委聂荣臻在懒板凳召集会议鼓动说:我们疲劳,敌人比我们更疲劳,我们没有吃饭,敌人也没有吃饭,我们要不顾一切疲劳把敌人赶到乌江去喝水。

沿川黔马路东侧向刀靶水、老君关一带迂回的红一军团别动团占领了浮桥北端山头,截断了敌军南渡乌江的退路,红二师跟踪追击,把未及过江的敌溃兵压迫到三道拐至练子桥北端一带峡谷中。被围在峡谷中的敌溃兵,有1000多人向西沿乌江北岸夺路西逃,从乌江上游渡口逃回息烽,其余全部被红军俘虏。据吴奇伟身边的参谋魏鉴贤回忆:“晚上七时许,吴奇伟率卫士数十人退到刀靶水,追击的红军已经追上了补充团,在背后打响了。吴奇伟感到上下的压力和失败的责任,就浑身瘫痪下来。我和姚大年听到枪声越来越近,情势紧迫,就招呼他的卫士挟着他向乌江渡走。至乌江渡口北岸,以是入夜时分。守桥的工兵连长问吴,是否拆桥,何时拆桥?吴答待武装部队过后拆桥。说毕,他率领着数十名官兵首先渡过乌江。他过桥之后,聚集在渡口北岸附近的辎重队伍,看见军长渡江了,一拥而过,桥头的秩序顿时大乱,使守桥部队无法维持。我随吴过桥后刚上半山,背后枪声大作,红军已经占领了渡口北岸山顶,打枪下来,吴部的败兵则拥集在山脚河谷,拥挤抢渡。我们坐在半山,只听浮桥查拉一声,接着桥上官兵大叫起来。大家回头一望,知道浮桥已经断了,有很多人跌入江中激流,不知其生死如何。吴摇摇头,以双手掩眼,不敢观看。其时,渡口北岸千多人留在河边,慌作一团。清点人马,四个团出去,剩下的不过半数归来。”[4]

1935年3月2日,红军总司令部在给各军团、红四方面军、红二方面军、中央军区发出的《总司令部关于俘获枪弹等的统计》电:“我野战军于二十八日击溃遵义城之薛敌五十九、九十三两师,追至乌江及鸭溪,俘获五十九、九十三师一部,其余溃散附近山中,残部分退仁怀及乌江南岸。此役计共俘获人在两千以上,枪一千以上,子弹十万发,轻重机枪数十挺,俘获敌团长一名,伤敌旅长、团长两名。”[5]

刀靶水阻击战牵制住了敌人,为遵义会议的召开赢得了时间,如果刀靶水阻击战失败,刀靶水失守,黔敌三个团便可长驱直入撕开红军防御的口子、直逼遵义,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刀靶水阻击战的胜利,牵制住了敌人,保证了遵义会议的胜利召开。

[参考文献]

[1]《彭德怀自述》,人民出版社,1981年12月版,195页。

[2]《红军长征文献》,解放军出版社1995年5月版,第278页。3月1日,

[3]遵义会议纪念馆编《遵义会议前后红军军事电文》,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12月版,第229页。

[4]《贵州社会科学》、贵州省博物馆编《红军在贵州史料选辑》,1983年内部发行399----401页。

[5]《红军长征文献》,解放军出版社1995年5月版,第2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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