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青春的名义

张瑛

“16岁那年，你记住了什么？”

想起曾经有人问过我，而我却选择了缄默，什么也没说。

其实，第一次和C一起悄悄逃课去破旧不堪的操场交谈的夜晚，我记得;第一次和同桌上课偷偷吃东西，被老师抓到后要立即回答问题的尴尬，我记得;第一次在醉人的星空下，一起并肩走的某个人执拗地要我站在她左侧的时刻，我记得……

我记得的那一季，我们且行且歌。

当时，《鬼吹灯》还很风靡，桐华的《大漠谣》正在流行，《斗破苍穹》也还没成为经典，唐家三少的玄幻很震撼，匪我思存依旧不改诸多的百感交集……还有老师极力反对的韩寒与郭敬明。而我，捧着一本名叫《喜欢你是寂静的》的林徽因传记，试图走近那一位民国才女。尽管老师在讲台上讲得热情洋溢，底下的我们却张狂到完全无视。

和大雨不期而遇之际，看着多少人一手掩着头，一手拿着心爱的零食，挽起裤脚狂奔而去。雨中，他们的步伐急促又慌乱，迫不及待却又无可奈何。而我呢？倒不是为了维持所谓的淑女形象，只是想捡拾一份清醒，洗涤所有的困倦与不堪。在雨中，平静又从容地走着。要知道，在这吵闹的雨声中，恰是难得安静的时刻，很多可想可不想的事情，过往的经历，未来的去向……都单薄得如同零碎的灯光，被轻轻抛落在身后，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再心存遗憾。

想起曾经认识一个男孩，他桀骜，冲动，粗暴，却又爱恨激烈。他什么都不在乎，一直很洒脱，一直都在颠沛流离，毫无征兆地出现，却又从不告别地离开。他是热血少年，他的热血是从心底里涌现出来的，一直在燃烧，带着饥渴，也带着放肆，横冲直撞，不顾一切。然而，往往打动我们的，恰恰是那些表面上看最简单最直接的东西，它从每一个热血少年的身子里流淌出来。好孩子？坏学生？你我都不甚了解。你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渴望得到很多东西的孩子，心酸却又莫名地感伤。青春就是一场雨季，来得不早也不迟，只是花开错了季节，梦在惊醒的那一刻，只剩下笑与泪，诉说着是是非非。我知道，携手走过的那一段路，是一次寿命不长的旅行。而你我都是青春里的叛逆者，在那场放逐灵魂的征途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同伴……

看看城市中的钢铁建筑，生活单调又慌乱，或喧嚣或寂寥。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彼此脸上都挂满倦容。更有一些人，带着叛逆与不羁，匆匆出现又匆匆消失，来不及互道一声珍重。

想必，现在，“乖乖女”的标签早已不再属于我，就像在大雨中，我不再等待，不再狂奔，而是独自静静地走！选择一种特殊的方式去迎接这场青春之雨。我们正值十六七岁，正值最美的年龄，就应该像张爱玲所说的，年少轻狂的我们，从来不屑于做全都是对的事情。在年轻的时候，有勇气的时候，人应该有力量，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从泥地里拔起来。

我偶尔想干一把坏事，趁年轻，借青春的名义——趁阳光正好，微风不噪，趁繁花还未开到绚烂至极，趁现在的时间还很多，还可以走很长的路，趁我们的世界还不那么拥挤，趁飞机还没有起飞，趁我们的双臂还能拥抱很多人……

听一首感伤的歌，我的心情会不好;看一部纯情的电影，我会被剧情折磨很久;看一本情意缱绻的书，我会一次又一次回想内容……

遇到了一个人，他在我身边多久，我会记得他多少年？

——此文，写给年少盛景里的那个人，以及我们的年少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