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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甩刘海儿的岁月

时间:2024-05-09

骆阳

当初,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高一。我为这篇文章加上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平静的,仿佛,我给我那溜走的初中岁月画上了一个最圆满的句号。文章中的女生是有原型的,并且和文章中一样,我们没有在一起,而是远远关心、远远想念。一切都还好,我们都未老。我们还可以用力去喜欢、用力去爱,以后还有更好的人和事物等着我们去拥有,而逝去的,就好好收藏在心中,当做自己非常珍贵的宝物吧。

那是一段流行甩刘海儿的岁月。我总是习惯向左边甩,久而久之,喜欢上了我左边的一个女生。

她叫桓美,在日记里我叫她美美。有的时候,向左边甩一下刘海儿,看到她一只手托着下巴认真听课;有的时候,向左边甩一下刘海儿,看到她疑惑地瞅着我,我便说“不好意思,习惯了”,她都会笑笑然后继续学习。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她在班级排前五名,我排后五名。每当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说“同一间教室人家能学好你怎么就不行呢”时,脑袋里都会浮现出老师单独指着我说“就隔一条过道人家能学好你怎么就不行呢!一定是智商问题啦哈哈哈”的画面。

于是我决定发愤图强,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为讨桓美芳心打下坚实的基础,还可以从此不被数学老师抓着头撞黑板。并且我还放弃了打篮球,因为我过人和上篮的一系列动作堪称完美,完美得像一只在南美洲热带雨林里穿梭的大猩猩,被她看到可不妙。

正可谓是有付出就有收获,期中考试我的数学成绩提高一点,虽幅度不大但还是值得褒奖的。我向左甩了一下刘海儿,说:“桓美,我这次进步了呢,值得表扬哦。”我欢快地为自己鼓掌,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没等桓美发表意见,数学老师就把我喊上讲台,“刚才是不是你说话?”本想赖账,可是想想我在桓美面前应该是有责任有担当的绝佳好男儿形象就承认了,而且还很酷地甩了甩刘海儿说:“没错!就是我!”就差没拽句英文什么的了。

数学老师抓着我的头撞了两下黑板,粉笔灰四处飞扬。回到座位,恨不得把头填进书桌洞。桓美递过来纸巾,让我擦擦脸。

后来,甩刘海儿更加风行了。

有的男生甚至把刘海儿染上颜色然后像吸了粉一样疯狂地甩动。

我也不甘落伍,把刘海儿染成白色,每天朝着桓美甩动的时候便多了一份自信,心里还念叨着“迟早有一天你是我的”。

一天班主任突然把染了刘海儿的同学叫起来,“我就是看看到最后能有多少染的,你们还以为我不管啊!没想到还真多啊,告诉你们染了的统统罚站、叫家长……呦!还有你啊陆广川!你不是步入正轨了吗现在!”

我说:“老师,我这是涂改液。你看这还能抠下来呢。”我顺便抠给他看。

然后班主任的眼镜被我雷掉了。

那之后的一天,同桌翻了我的日记本。他一边把臭脚搭在我的椅子上一边抠鼻子说:“怎么处理呢?是公布呢还是公布呢还是公布呢……”

我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说:“小的从此甘愿当牛做马。”

从那之后下课我冲进商店给他买烤肠,冲进厕所给他抢位子,冲进雨中给他撑伞。就差冲到他面前为他挡掉从讲台上飞下来的粉笔头了。

这时候班上的同学除了甩刘海儿还开始喋喋不休地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人说他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哥,竟然还有人说他是我……

就连桓美也过来问我:“你们是?”

其实我特别想回答她:“我们什么都不是。我现在这副样子都是因为你。”

最终同桌没能承受住舆论的压力,放了我一马。

没过多久我们就初三了,每天不仅加了不少课还开了晚自习,老师也每天都会强调一遍“再不努力可真就完蛋了”。我开始认真读书,希望能和桓美念同一所高中。有的时候也忙中偷闲向左边甩甩刘海儿。

……

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打了电话,分数刚好能念实验高中。

一个炎热的午后,我在家的田地里拔草。桓美竟然来这里找我。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笑笑,说:“广川,我要回家那边念高中了。”

我也笑笑,心里却酸酸的。

“那我还有一点点失落呢。”

“你很棒!一开始谁也没想到你能考上。”

其实我特别想说:“都是因为你。”

“桓美。”

“嗯?”

“以后常联系。”

“当然。以后有机会我邀请你去我家那边看海。”

清风拂过绿油油的田地,小麦摇晃着,火红的太阳也柔和下来随着风儿晃动。

我再次向左边甩了下刘海儿,看到了清秀的桓美和清秀的夏天。

而如今,我已戒掉甩刘海儿了,因为我的左边早已不是那个人,早已不是那片疯狂而又单色的天。

原载于《中学生博览》2014年1月合刊

编辑/广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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