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非”未必“无事”

何逸芃

无事生非的人是可敬的。

倘若不是出于情感的宣泄和无聊的苦闷，理智而理性的无事生非者都清楚地知道，他们在与所有人、与世界、与一种表面上的秩序作对。

有人说，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道德准则。有些人因为懒惰，光是按着别人定下的规矩行事。我想，这便是习惯的力量，有时候，人们也叫它秩序。

但是，这种习惯、这种秩序，真的就无可指摘、毫无问题，代表一种“无事”的和合状态吗？汉娜·阿伦特在《极权主义的起源》中谈到，秩序的力量甚至可以超过个体本身的经验判断，这也导致“二战”后很多法西斯战犯被判无罪———他们只是奉命行事。那么，谁又能保证，生活在“无事”的秩序下的我们不是在为恶而不自知呢？

大多数时候，一团和气的“无事”本身就是一团迷雾，封闭你的感官，隔断你的思维，俘虏你、扭曲你、同化你，最终，你也成了迷雾的一部分。

想要做出改变的“生非”者，犹如迷雾中的太阳。

法西斯血腥统治之所以如此长久，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缺乏“生非”者，抑或“生非”者已被排挤出这个秩序内，因此它的内部是融洽协调的，只能被盟军从外部摧毁，这个过程无疑是漫长的。

在“无事”中“生非”的人，是社会的守望者，他们敏锐地发觉秩序的外衣下流淌的罪恶邪祟，并在初期就撕开“秩序”、破开“和諧”，抽出脓血、割除毒瘤———而旁人往往因为“手术”的巨大痛苦，忽略隐疾已被治愈的事实。

无事生非的人很少有突出的成就，正如人们认为扁鹊大哥的医术不如扁鹊。好在，社会终究已经回归正轨，这也是对无事生非者最大的安慰，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是可敬的。

龙应台说：“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当下，和平是世界的主流，中国更是有和合的传统，这就更需要无事生非的人站出来，发出声音。而没有敏锐洞察力的普通人，又何妨给予这些人一些尊重和体谅？

没有异议，才是社会最致命的杀手。

教师点评

本文的开篇和结语，作者各以一句话简明扼要地表达自己对无事生非者的高度赞美，简洁有力。文章充分运用各类素材来论证观点，说服力较强，有深度。（顾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