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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力

时间:2024-05-09

籍禹

儒家文化教导我们,人生是有意义的,它的意义在于同时存在于外部与内部世界的稳定。所谓无事生非的人,便是试图或者已经在打破一些稳定秩序的人。

对于一种秩序的突破,不应该是没有理由的。我们常常把这种突破看成无理的、富有攻击性的可笑行为,殊不知,那里有更庞然的精神意义。奥伊肯说:“在精神问题上,任何否定和不满的背后都有着一种肯定和追求。”无事生非的人总是难以妥协。“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英雄是产生于秩序之外的某几个精神形象。有的人冲破了秩序,突现了追求,我们称之为英雄;有的人消失在试图突破秩序的过程中。比起他们毁灭的结局,被简单地称作“无事生非者”倒是他们更大的不幸。

“无事”之中的生活是安逸祥和的,但也容易滋生幻想和惰性,“生于憂患,死于安乐”。在安逸中产生的荒诞和虚妄需要“生非”来抑制。有的人认识到安逸生活平静的表象其实基于荒诞的本质。马尔罗说:“人可以接受荒谬,但不能在荒谬中生活。”

也有苏轼“寓物不留物”,只“在家学得忘家禅”,这不算是“无事生非”。加缪的《反抗者》出版了,为此他失去了与萨特的友谊,但他揭示出了对外反抗的意义所在,将反抗视为人之所以为人、人之所以存在的标志与条件。由此看来,无事生非应当是值得歌颂的,从秩序中出走往往不会有圆满的结果,常有非难和苛责,可喜的是,这种行为本身便带着精神圆满的意味了。

无事生非者是孤独的。对抗秩序需要暴力,其实人天性中本来便有暴力的成分,如1605年那个试图炸毁英国国会大厦的人。但很少有人愿意面对自己这种个性。无事生非之人的行为,在文明的眼光下才显得极其简陋和原始。《狂人日记》里的“狂人”真是怕人吃人吗?他哪里是“怕”和“狂”,他只是孤独。

“无事生非”的说法总是产生,大概只是因为缺少了与信仰角力的人。

教师点评

本文既以“角力”为名,探讨的是无事生非者需与之角力的对象:社会的秩序与非议,自身的安逸与懦弱。在当下稳定的社会中,主动跳出自己的“舒适区”去追寻需要更大的勇气与更长远的眼光,而从行文来看,作者更重视后者。(顾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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