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0
筷子的生命只有一次
如果有一样评选是在餐具里选出最卑微的一项,那头一个当选的肯定是一次性筷子。它不仅要度过用后即弃的一生,而且大家说起来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嫌它不低碳不环保,甚至还有些都市传说就是以它为蓝本借题发挥。
围绕如此令人心疼的餐具,我觉得有几件事是值得我们正本清源的。
1.一次性筷子危害环境说
猛地看起来,“吃一顿饭就要消耗一双筷子”这事还真是有些触目惊心,毕竟那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乱砍滥伐。很多明星也都会代言一些“抵制一次性筷子从我做起”的公益项目,主题自然是爱护森林。
但是,一次性筷子使用的木材大都来自速生林。杨树、桦树等长得快砍得快的树种与百年经营的参天大树有本质的区别,它们天生就是高效成长用于生产的。毛竹这种草本植物也承担了一次性筷子的来源,因此,即便是种植专门用来造一次性筷子的树林,也不至于极其毁坏环境。
2.一次性筷子可以做笋干说
如果说“种植速生林会不会退化”这类问题还值得讨论,那么有些没来头的谣言就是真的太针对筷子了。
“有些笋干是一次性筷子回收后做的!”这个传闻在中国互联网上是由来已久。看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筷子剪成一段段泡软了,拿调味剂一拌,也许不法商贩真的可以拿来炒肉片?但是木筷的纤维素并不是加点酱油和醋就能消化的,想想你用的纸张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个谣言来自于日本的一个恶作剧,但是传到国内后竟然变得有板有眼起来,可以说是舶来谣言的胜者了。
3.一次性筷子死亡横断面说
有人把竹筷的横断面放大,发现里面的导管呈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骷髅状。说“这些表情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注视着你的一日三餐”,这倒是个挺有意思的发现,但用它来劝谕世人不用一次性筷子,不觉得里面的逻辑链缺失了好多环吗?
其实人类把事物强行认成脸的能力本身就够烦人的了,不缺这一根筷子。如果长得像骷髅就是罪过,您让金鱼草的种子上哪儿说理去(如下图)?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收到了一个“@”
——1971年,程序员Raymond Tomlinson要寻找一个把个人用户名和终端机器名间隔开的字符,于是他
看中了“@”这个绝少出现在自然语言中的符号。它现在广泛用于普通人的邮箱、微博、网站……
一一最早被发现的“@”出现在一本卉籍里,用来代替“阿门”中的字母A。
一一“@”作为一个极其重要的符号,被收录进了纽约市现代艺术博物馆。
一一你可以查到斯蒂芬·霍金的电子邮箱:s.w.hawking@damtp.cam.ac.uk,但是他现在确定没有时间理你了。
一一有事没事发条微博@课堂内外-高中A版吧,我们想确认你的存在。
定义天空的颜色
大概是接受基础教育的小学期间,我曾注意过这样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一些祖辈可能不清楚什么是“蓝色”。
那时我家里有一把塑料暖壶,大概和哆啦A梦一个颜色,可我奶奶他们叫它“一把绿壶”。我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的。
可以确定,他们并不是集体得了蓝绿色盲,因为同时给他们看蓝色和绿色的东西,他们还是能够分清两者的区别的。比较诡异的是,我们明明每天都顶着蓝天出门,这种颜色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忽视,但天气晴朗的时候,祖辈只会叫它“好天”,而绝口不提“蓝天”俩字。
后来我发现,他们根本是从来没说过“蓝色”这个词,这时我才逐渐明白一个道理:至少是在汉族的一些区域,“蓝色”是近几十年来才被普及的概念,在此之前,“蓝色的”这个形容词根本不存在!
让我们的记忆回到小学。你小学写作文肯定会写“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个过程,你爸妈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一个不会形容颜色的“文学色盲”。但是纵观历史上那些最古老的文学名著,你会发现连《荷马史诗》的作者和<旧约》都没有拿某种颜色来形容蓝天。
《荷马史诗》把大海的颜色形容为“葡萄酒一样”。后世解读者用尽所有办法去解答这个疑惑:也许他看到的是傍晚的大海;也许大海被富营养化成了红色;也许是因为他家葡萄酒就是跟波尔多液似的。但是,这些解释十分无力,所以学者们只能承认,他哪里是在形容颜色这方面出了问题,他是根本没用过蓝色这个词。
希伯来语《圣经》同样出现了这种尴尬,指代蓝色的词汇从来没有出现过。
现在让我们看看我国文明。
“青出于蓝”里面所说的蓝色更偏向于绿,而青则偏向于深绿,也就是所谓绿得发黑。“板蓝根”的蓝显然是指绿叶植物的颜色。
我们搜寻一下古代真正呈蓝色的艺术品,比如宋元的蓝白色瓷器,但它又分明被形容为“青花瓷”。甚至在建国前后的文学作品里,蓝色中山装被称为灰色的时候也更多一些。
这么一路看下来之后,事情就很明显了——人类语言中“没有蓝色”很可能长期大范围存在。在大多数文明中,蓝色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概念,而是附着于绿或者黑的。
以中国为例,半个世纪前,在教育与印刷还没有那么普及,电视屏幕也不存在的时候,“蓝色”在日常的语境中还没稳固地建立,因此老一辈才有“蓝绿不分”的现象出现,直到义务教育的普及,才在一代代年轻人的脑中“植入”了标准的蓝色。
事情的原因有许多假设。有人认为罪魁祸首是在大部分地区,纯粹的蓝色很难在传统工业中获得。也有人认为,冷色系的光谱本身就很难令古人的眼睛分别出来。中国五行的颜色:青、黄、赤、白、黑里面,黑白只代表明暗,红黄是两种暖色調,青色大包大揽地占了半个色谱。
甚至有人直接认为,在更久之前,比如荷马那个时代,人类可能只能形容出黑白。他们推测,人类认知颜色的能力有一个发展过程,是逐渐进化得到的。
不论卉人是不是能分辨出蓝色,我们依然确定,颜色词汇是一种约定俗成,需要漫长的时间来交流统一。也许这个约定俗成的过程还远远没有结束,比如,你认为“蒂凡尼蓝”到底是一种蓝,还是一种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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