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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5-10

曹雨冉

或大或小,或方或圆,或坚硬而不可摧之,或如沙般一点就毁。它们是自然最原始直接的赤裸表达,冰冷冷而不给予任何温存的余地。石,标榜着沉默与低调的灵动音律。

石充斥着我们日常的世界。坑洼的泥路上,磕到脚的硬物;葱绿的草坪中,不起眼的几块隆起;古朴的院落中,玲珑堆砌的景观;富丽的店面内,镶于墙面的夺目……石不拘泥于地点,无所谓贵贱,安分地待在每一个存在的角落,静静地等待自己和世界一起慢慢变老,任浮花浪蕊,碧云烟柳,自删繁留简,从容相待。

《红楼梦》中,大如雀卵﹑灿若美霞的美玉便为顽石。梦阮先生以“顽石”自喻,以抒发自己清高不得志﹑郁郁寡欢之情。只因被女娲独留而无材补天,便炽动凡心,化玉来到凡界,记录那贾府内舞风弄月一段千古风流情事。我们从中可以看到玉与石的完美轮回与异曲同工。玉石,玉石,似自古以来玉与石便不分家,人们往往剖石取玉,石提炼出自己精华方有玉蕴珠藏,这世间似本无天生美质与愚昧之分。玉至石中则为石,石转玉形则为玉,天才与神经病患者本为同一性质的产物,只不过前者找到了某一处用武之地。神将智慧熬出汤汁,每个人均等的一匙,有些人浇在表面,有些人浇在深处。那些挖掘出来的,成了玉;藏拙于内的,仍是石。但无论玉还是石,它们在神的天平分量上是等同。

古人称“上善若水”,喻水之善变随性,依势而动,石却不然。若想改变石的样子,非得斧劈刀凿,不花一定量的血汗,它从不轻易改变自己的尊容。因此便喻人“顽固不化”,喻人与石般不通事物。却不知无论坚硬有棱有角抑或光滑如美似玉,石始终以自己的姿态存在,清心寡欲亦无人想怨。质,便有量;硬,便有形,石以一份真实的重量踏踏实实地遍布于祖国南北大疆,不为贫者提供一缕温暖,也不会对富人挤出一丝媚态。它只是独处于自己时空的异乡人,却懂得此心安处是吾乡的真禅境。

火暗的褐,沉明的黄,魂谧的绿,吊斜的蓝……石中亦不乏斑斓的色彩,却丝毫不与黑灰白的大家族相违合。深山中偶得怪石,倘与玻璃鱼缸中权作装饰的圆润小石子相遇,恐也毫无违合感。这是整个家庭一体化的一脉相承,石的关系网络足以覆盖地球,天南地北的兄弟互相见了面却也并不陌生。这不由得让人佩服其血脉相传的低调、镇定与内敛,也许正是那不改的风骨与气节才是其长存永生的秘诀。任何物质的具象都无法恒定存在于世界,唯有精神化的内质才可以代代相传,于滚滚红尘中守一份恒定安然。

我的口袋里总放着一枚石子,那是迈往他乡的姐姐从异地寄来的一枚小石,黑而略有灰质,并不十分好看,却饱含了异乡亲人一份弥足珍贵的思念与期许;还有笔袋中用纸巾仔细包好的浅褐小石子,是外婆院落中亿万中的一小部分;还有……石子似乎可以象征着某一片土地,某一位亲人,某一个家园,它们喻示着不变的情感的凝聚,是美好誓言的安心托寄。“海枯石烂”,石不會烂,只是静静地伫立,供所有路过它们的文人骚客瞻仰与遣情寄思,却从未一醉一陶然。

若宇宙为一片沃土,地球当为众多石砾中一枚小小石子。在神的眼中,我们的锦绣千里不过石上斑斑片纹,断章残片。没有什么可以成为永远的存在,即使是石。

遥远的遥远,神矗立,看地球红尘众生跌打滚爬百态,乐然一笑,犹如一块不羁顽石。

这是一篇典型的新作文。

作为一个常见的意象,我们却没有看过多少有关石头的文章。逃离千篇一律,这是作文制胜的一大关键。很多同学也知道这一法宝,但真要使用起来却又觉得无从下手。感觉自己看到的也就是三点一线的生活,马路上司空见惯的景色,自然里美丽如画的动植物……真要出新,估计会在心里喊一声:宝宝做不到啊!可是,如果换一个视角呢?你是否了解校园里每个物象?是否熟悉马路上每个表情?是否认识每一株植物的前世今生?或者,你以为的了解是真的了解吗?比如本文中写的石头,我们天天都能看到,但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多问过:它的前世今生是什么?它在哪些文学作品中出现过?它在宇宙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归结起来,就一句话:面对熟悉的事物,你是否多问过几个为什么?回答了这几个为什么,一篇好文章、新作文就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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