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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蓝

时间:2024-05-10

Zoody(猪蝶)

很多人问我“厦门好玩吗”,我都回答“还行吧,也就那样”,但每每有人问我“住在海边是不是很幸福”时,我都会重重地点头。

那种幸福感和旅游时吹过的海风、踩过的沙滩不一样。

那是踏实的浪漫。

那是我的疗愈圣地。

去年夏天,我被朋友拖去看了一个艺术展,主题是海洋,名字叫“四海志”,展览取材于闽南的当地渔乡,构建了“吞海”“泛海”“浮海”“沧海”四种意境,旨在表达整个海洋文化的精神内核,探讨自然与人类代代延续的辩证关系。

——显然,这些话都是我从手册上看来的,我实在没什么艺术细胞,经过展品时扫一眼就看完了,最多停下来拍张照片。哪怕让我仔细盯着,我也观察不出什么特别的。记得那天又正逢酷暑,我到展馆时出了一身汗,热得心头浮躁。

走马观花式地逛完,快走到出口时,我回头找朋友,她正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仔细研究展台上的手稿。

我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靠着墙壁打了个哈欠,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展厅里响起窃窃私语。

我看到有人从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走出来,我带着好奇挪动步子,掀开垂布往里瞧了一眼。

里头光线昏暗,空无一物,只有墙壁上挂着投影幕布,播放着一片黑夜下的海。

当我踏步进去,看到那片海的第一眼,我整个人被震撼了。

海浪起伏,天空和海面是深沉的黑紫色,看着有些压抑。

我很难用语言准确描述出当时的感受,大概就像被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我瞬间平静下来了。

我看着那片海,反反复复地涌起海浪,画面很单调,也很纯粹。

我突然很想就这么一直待下去,坐在这里,对着屏幕过一整天,也许是用来胡思乱想,也许只是让大脑空白,彻彻底底地放松。

我甚至想,如果我有一栋房子,我要留出一个房间,没有窗户,也不安装家具和灯,就放这样的一块屏幕,日复一日地播放着黑夜下的海。

对别人来说,也许这样的画面具有压迫感,但我竟然奇妙地被治愈了。

是的,是治愈。

湛蓝晴空下,游人熙攘的夏日海滩也许很美好,但太热闹了。

有的时候,萧瑟的海也很好。

如果我最喜欢的季节是春夏之交,那么我最讨厌的就是十二月。

仿佛被下了诅咒般,每到年底,我都会遇上一堆糟心事,情绪便像陷入泥潭一样无法好转。

对于我这种悲观主义和理想主义的矛盾体来说,失落和空虚感总是生活常态。

也许你很难理解,也许你会觉得矫情。

那几天,我几乎不和人说话,白天在咖啡馆学习或工作,等到了五点多的时候再收拾东西回家。

我看上去一如往常,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对明天和未来毫无期待,我丢失了一种叫作热情的东西。

那天,大概是我的情绪到达极限了,一下公交车,我没按原路往天桥上走,而是坐在了沙滩边的石阶上。

耳机里正在放的歌是《Exile》——流亡,我觉得我也得把坏情绪赶紧放逐出去。

由于疫情和旅游淡季,海边没什么人,海风很冷,天色暗沉。

我坐在那里,眼前是无尽的深蓝色。

现代都市里有高楼、店铺、车辆、行人、红绿灯,哪里都闹腾腾的不安宁。

你很难找到这样一个简单纯粹的画面。在短暂的半个小时里,天空越来越暗,从灰蓝色到黑,浮出云层间的弯月,对岸遥遥闪烁着零星灯火。海浪扑过来,又退去,一下一下,乐此不疲。

我就这么看着,脑子里空白一片,这样放空的状态很舒服。

我不用去想时间过去了多久,还有多少事没做,没有人催促我,最重要的是我放过了自己。

天完全黑透的时候,我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一回头就看见校门上的四个大字,它们提醒着我,我该回去面对鸡零狗碎的現实生活了。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一杯热牛奶,加了半份糖,热乎乎甜丝丝的,喝到的第一口,我觉得自己好了。

没有人能一直嘻嘻哈哈、快快乐乐,所以,我们才会祝爱的人“天天开心”。

祝你天天开心。

也祝你在不开心的时候能找到一种治愈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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