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0
黄 蓓 文 旭
(乐山师范学院,乐山614004;西南大学,重庆 400715)
●语言哲学
意义的心智之维*
——作为表征主观性的意义
黄 蓓 文 旭
(乐山师范学院,乐山614004;西南大学,重庆 400715)
本文认为,认知语言学须要进一步重视概念化主体在意义建构中的作用。这种建构主义意义观体现在对表征过程的重视、对动态性的强调和对时间性的关注上。由此,心智沿处理时间的心理扫描构成意义的核心,体现表征过程的主观性。语言中普遍存在的虚拟动态性,如虚拟运动动词、已然/持续时间副词可以佐证这种主观性。这种从编码客观世界转向编码表征过程的意义运动是对意义表征的重塑,对传统指称论的拒斥,亦是对人类自我中心性的回归。
意义;心智;表征主观性;动态性;心理扫描
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认知语义学发展出了一种以主体为导向的动态语言观,这与传统上静态的纯符号主义的语言观形成了鲜明对照。作为其奠基者,Talmy与Langacker的开创之功即在于将概念化主体的角色提升到了焦点位置。认知语言学的要义即在于“其视角下的人不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而是一个主动的施动者”。(文旭 2002)其施动性突出体现在人在意义建构中的主体地位:在选择某一语言表达式指称某一情景时,说话者必然同时选取从某一视角以特定方式对该情景加以概念化。
动态概念化的观点指向心智在自然语义学中的核心地位:意义体现的是语言与心智的关联,而非语言与世界的直接关联。在语言与现实之间存在认知这一中间层面,表明在语言中的现实结构是人类心智的产物。尽管意义不独属于客观世界,但意义建构却独属于我们的心智世界。在此意义上,心智之于意义是第一位的,它可能直接成为某些语言成分的意义指向。相比之下,客观世界则是第二位的,因为任何客观实体只有经人的心智过滤才能进驻意义世界。由于心智的主观作用的介入,语言表达式的某些语义成分可能并非直接由指称情景促动,而是对该情景施加某一概念化的结果。鉴于心智之于意义的本体性地位,我们有理由期待心智因素可能成为某些语言表达式的核心语义成分。
然而,当前认知语言学对概念化主体在意义建构中的作用似乎重视不够。独立于主体及其视角的纯客观意义在理论上是行不通的,人类主观性在语言中的影响几乎无处不在。语言主观性的显著表现之一是:在意义建构中,说话者毫不费力地进行实时的心理扫描。 它体现表征行为中的主观性,即心智对概念化建构过程的介入。因此,透视心理扫描如何塑造众多语言成分的意义,对于揭示心智在意义建构中的核心地位具有重要意义。
认知语义学认为,语义识解同时也是人们心理经验的识解,意义建构在很大程度上即是心理经验的建构。心理建构可能直接构成某些语言表达式的核心语义内容,并成为其意义扩展的理据。这种建构性意义观主要体现在:对表征过程的重视、对动态性的强调以及对时间性的关注。
2.1 对表征过程的重视
知识表征大体包含如下要素:表征世界、被表征世界、联系表征世界与被表征世界的机制及表征过程本身。
图1知识表征
(向下箭头:意义表征方向;向上箭头:意义演化方向)
传统知识表征观认为,表征世界与被表征世界分别充当意义的主体和客体,意义仅限于被表征世界,对应于真实世界的事态。由此,语言表达式的形式直指外部世界,而不涉及表征世界,即我们的心智。由于表征与被表征分立于意义的两极,两者间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相互作用,对表征过程本身亦不予考虑。这种坚守身心区分和主客区分的表征观正是笛卡儿主义的产物。非笛卡尔主义的认知观则主张身心合一,主张经验内容源于身体构造,心智不是内在实体,因此被表征与表征不可分离。由此,新的表征观强调主客间的相互作用,并对表征过程予以高度重视。“谈论表征而不涉及表征过程是毫无意义的……只有同时存在一个运用表征的过程时,表征系统才能实际发挥作用。”(Markman 1999: 8)
认知语言学发端于这一新的知识表征观的母体中,它采用新的概念来界定表征问题(见图1右):表征世界被称为概念化主体,蕴含我们的心智能力;被表征世界被称为概念化客体,指向我们用语言编码的经验世界;表征机制即认知原则;表征过程被称为识解。识解既指我们固有的心智能力,又指对意义进行加工的具体过程。由此,表征过程本身提供连接表征与被表征的纽带:“识解”这一概念连通了概念化主体和客体,并构成了表征过程的内涵。在认知语言学框架中,对意义表征过程的高度重视体现为识解的中心性。从根本上讲,“识解构成了所有语言表达式的意义特征之一”。(Verhagen 2007: 48)同时,识解被视为一个多维概念,主要包括详略度、视角、突显、动态性。
在认知语言学观照下,这种过程取向的知识表征观衍生出了一种新的意义观,即视意义为概念化。概念化“不是一种认知活动,而是一种认知过程”。(Langacker 2001)因此,意义是作为过程而非终端产品而存在的。对过程维度的重视表明:意义并非外在于主体,而是主体对客体积极建构的产物;主体与客体不再分立于意义的两极,而是主体本身的概念化活动构成了意义的核心要素。
2.2 对动态性的强调
在识解的诸多维度中,动态性成为认知语义学首要关注的对象。Langacker指出,认知语法的一大走向即是阐释概念的动态性,认为动态性见诸于语言的所有维度和组织层面。(Langacker 2007: 450)
“在后现代主义思潮盛极一时的大背景下,认知语言学问世了。”(刘宇红 吴倩 2005)从认知语言学中不难看到后现代的影子。后现代主义以其不规则性、不确定性、模糊性、随机性、动态性解构了结构主义的无主体性、静止性、封闭性、稳定性。这一思潮映射到语言中,必然重塑我们关于意义本质的认识。在认知语言学观照下,语言被视为一个开放的系统,动态性、可变性、不确定性和模糊性成了语言研究的首要对象。言语第一次有了和语言并驾齐驱的地位,因而强调发生于实时交际情景中的语言,强调言语生成与处理的非静态性。
近年来兴起的动态主义认知观(dynamicism)(Robertsonetal. 1993, van Gelder & Port 1995)更是重塑了我们关于认知与意义的认识。作为对当代联结主义和符号主义主流认知范式的反动,动态主义将认知理解为一个动态系统,包括任何随时间而改变的系统。动态主义者认为,符号主义和联结主义“在认知过程中忽略了时间……在这一过程中没有表征,只有在某种非计算动态系统中状态空间的不断衍化”。(van Gelder & Port 1995:1-2)动态认知主义不再视认知为一个静态的产品,而是一个心智与环境互动的过程。在此影响下,认知语言学的核心主张即是关于意义的动态视角:意义被等同于概念化(conceptualization),即动态的概念生成过程,而非等同于静态的概念(concept)。
2.3 对时间性的关注
概念动态主义最鲜明的体现就是思维的时间维度,即表征沿时间展开这一事实。正是这一时间维度催生其他维度的动态性。因此,心智处理时间对于揭示语义的动态性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心智加工的时间性体现在:概念化的发生需要时间,心智处理遵循的是时间的一维性。认知语言学动态语言观的核心即在于概念化在处理时间中的展开。因此,处理时间对于概念结构具有重要意义,心理扫描的时间性构成意义的内在成分。“一个力主心理真实性的语言学模式不容忽略认知处理的固有时间性,这就必然要求对语言结构作出动态阐释。”(Langacker 2007:450)
由此,认知语法区分了表征时间(conceived time)与处理时间(processing time)这一对概念。前者是将时间作为概念化对象,突出的是客观的物理时间;后者则是将时间作为概念化媒介,突出的是心智加工的主观时间。主观时间尽管发生在非常微妙的层面(可能仅有几十毫秒),但同样遵循时间的一维性,因此,心智加工的最大特点是其方向性,从而构成所谓的“心理扫描”(mental scanning)。
对意义建构的过程性、动态性及时间性的强调,表现在语言分析中即是强调概念化发生在动态的时间维度。由此,沿处理时间方向的心理扫描成为众多语言表达式使用的理据之一。心理扫描本质上凸显的是概念化主体在表征行为中的主观性,体现出意义如何用来编码表征过程本身。语言中普遍存在的虚拟动态性,如虚拟运动动词、已然/持续时间副词,均折射出由编码客观世界转向编码概念化过程的意义运动。
3.1 表征主观性
语言的作用不止于描述客观事态,还能促使我们对事态进行想象性建构,纯然的客观表征是不存在的。由此我们认为,语言中众多表达的意义不在于客观描述,而在于主观重构。语言主观性是以言说主体为中心的,其显著表现之一即是在意义建构中说话者毫不费力地进行实时心理扫描。它体现了表征行为中的主观性,即心智对概念化建构过程的介入。动态概念化的观点奠定了心智在语义学中的核心地位,语言中普遍存在的虚拟动态性(fictive dynamicity)为这一观点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Matsumoto 1996;Talmy 1996, 2000; Langacker 1999, 2001; Huumo 2001)
心理扫描构成动态概念化的主观识解之维,与概念内容合力塑造表达式的意义,而概念内容的弱化可能赋予前者独立的意义地位。即某些表达式在特定情况下可能不再编码客观情景,而是编码概念化主体的心理扫描或表征行为本身。主观化不过是将主体在意义建构中的地位凸显出来。在此意义上,主观的心理扫描应被视为特定语言表达式的语义内核。以下将以虚拟运动动词及已然/持续时间副词为例阐释这一观点。
3.2 虚拟运动动词
① This bus goes from Helsinki to Turku.
② This highway goes from Helsinki to Turku.
例①与②分别代表了客观运动与虚拟运动(或主观运动)的情况。在例①中,一个可随时间发生位移的实体(如汽车)沿客观时间依次占据不同位置。而在例②中,说话者描述的是一个不存在客观移动之物的静态场景。那么,方向性的概念来自何处呢?
众多学者(Matsumoto 1996, Talmy 2000, Langacker 1999)均主张,类似例②的句子涉及某种隐性的主观运动,它发端于概念化主体的心智之中。方向性概念来自说话者对某一场景概念化过程中沿特定方向进行的心理扫描,由此建立起他对该场景的概念化。此时射体所经路径是所谓的“心理路径”,来自概念化主体对运动的心理模拟。这一运动的主观性体现在:它寓于主体的概念化过程中,本身并不构成概念化对象,即说话者自身无需在其间移动。此处的go编码的不再是某一客观运动,而是说话者的主观扫描,即其注意力沿某一实体构造(如高速公路)的方向移动。正是虚拟运动而非实际静止促动了动词go及方向介词from...to的使用。
Matlock(2004)通过实验证明,我们在理解诸如上述虚拟运动表达时,同时进行模拟运动或视觉扫描。心理扫描显然是由运动动词的使用促动的,表明我们关于运动的语言会引发关于运动的思维。据此我们可以假定,虚拟运动表达中某些成分的功能即在于促发我们对其所描述场景的动态概念化,其直接编码的即是主观的心理扫描。运动动词不是作用于表达式的指称对象,而是作用于主体的表征行为本身。
关于运动动词作用于表征行为本身的假设与虚拟运动的本质密切相关。虚拟表达是主体将其想象投射到感知对象上的产物。虚拟运动动词正是通过表征对象的具体运动指称主体的表征行为。将静态场景感知为动态事件,彰显的是概念化主体心智的动态性,是对表征的动态记录。Brandt认为,这一运动具有双重内涵:对于言者,它代表概念化活动的实施;对于听者,它引导其通过语言能指对所述场景重新概念化。(Brandt 2009)
3.3 已然/持续时间副词
已然时间副词表示某一事态不仅存在于指称时间,而且预设其早于某一阶段存在;持续性时间副词则表示某一事态不仅存在于指称时间,而且预设其此前已存在了一段时间。(Michaelis 1992)这一区分具有跨语言一致性,如英语中的already/still,汉语中的“已经/还、仍然”、德语中的schon/noch以及芬兰语中的jo/vielä. 关于已然/持续时间副词的多重用法,众多学者有过探讨,然而均未能对其作出统一描述。如König(1991)区分了其时间性与非时间性用法,分别对应如下的③与④-⑤。
③ a. Elmer is already at home.
b. Emma is still at the school.
④ a. Carlisle is still in England.
b. Dumfries is already in Scotland.
⑤ a. You won’t get very far with a contribution of 10,000, or even 25,000. And 50,000 is still not enough for a private interview with the president.
b. Forgetting about calculus-elementary algebra is already too difficult for him.
例③中的时间副词描述的是主体随时间的位置移动,预设的是客观的线性时间,属典型的时间性用法。例④描述的并非是处所随时间的变化,而是一种永久性的处所关系。如果其描述的是静态的处所关系,那么still及already在此使用的理据是什么?同样,传统上人们认为例⑤中的时间副词与时间性毫无关联,而是与量级有关。鉴于其意义的异质性,König 将其冠名为“焦点小品词”(focus particle),Huumo(2001)则将例④、⑤的用法区分为“序列空间构造”(sequential spatial construction)与“分级小品词”(scalar particle)。这种以多义性冠之的做法未能阐释不同意义间的关联,而动态认知观有望对这些看似异质的意义作出统一阐释。
动态认知观强调概念化的时间维度,强调处理时间对于概念结构的塑造作用,认为心理扫描的时间性构成意义的本质成分。由此,时间副词的使用理据即在于它可能用于概念化过程的时间建构。由于概念化需要时间,因此它们可用来描述扫描过程的时间性。Langacker认为,任何经验层面上有序的概念,必然蕴含着处理层面上的有序性。这意味着心理扫描必然蕴涵于这些经验层面的序列组织之中。因此,无论是“序列空间构造”还是“分级小品词”,在概念上均预设某一序列(一系列心理空间或某一量级),从而在认知处理上预设心理扫描的存在。这种序列式扫描内在预设时间序列性,因此无论是所谓的时间性还是非时间性用法,时间概念始终寓于其中。其差别仅在于前者涉及的是客观化的时间,后者涉及的是主观化的时间。例④-⑤中的时间副词不再指向概念化客体,而是指向概念化过程。前者所蕴含的方向性来自概念化主体在某一空间连续统上扫描的结果,后者则来自在某一量级(如数量或难易度)上扫描的结果。时间副词的作用即在于凸显主体方向性扫描的先后次序。
概念化主体的注意力沿时间分布,对一系列实体加以概念扫描。焦点实体比预期时间或者更早,或者更晚出现,这一心智活动构成此类时间副词使用的理据。总之,时间副词的用法从未脱离其时间意义,扫描的时间维度始终寓于其中。所不同者,时间性用法兼涉表征时间,而在非时间性用法中,一系列时间被一系列地点或量级所取代。从时间性意义向非时间意义的扩展本质上涉及客观时间(表征时间)的弱化及主观时间(处理时间)的凸显,印证了表征主观性的在场。
一种重视表征过程的动态意义观必然对主体在表征中的地位予以充分关注。因此,概念化主体的心理扫描造成某些表达式的内在意义,并构成其意义扩展的理据。这一建构主义意义观不仅是对意义表征的重塑,而且是对传统指称论的颠覆。意义扩展的这种倾向本质上体现了人类对自我中心性的回归。
4.1 对意义表征的重塑
认知语言学认为,“不存在超乎客观表征内容之外的概念化主体,亦不存在自在于主体识解活动的客观场景或关系”(Dewell 2007)。换言之,在语言中,人和世界具有共生性。作为意义建构的主体,人必然将自身反射到意义之上,在语言中留下自我的印记。在某种意义上,意义表征的态势即是人类不断进驻客观世界的过程,因此表征的方向是自上而下的(见图1),即由主体指向客体。同时,人在意义中不断地发现自身,不断地将“自在之物”变为“为我之物”。反过来看,这亦是一个客体不断趋近主体的过程,表现在意义的演变方向上即是一个自下而上的过程(见图1),即意义不断由被表征的客观世界进驻表征的心智世界。首先,意义可能不再编码客观世界,而是编码人对意义的表征过程本身,即概念化活动本身(表征主观性)。其次,意义可能进一步编码有关概念化主体的属性,即说话者的情感、态度和信仰(言者主观性)。这种意义朝向主体而生长的态势即是主观化的意蕴之所在。
4.2 对传统指称论的拒斥
认知分析表明,所指的维度不再囿于可验证的客观世界,同样可指向主观的意义构建过程。当说话者有意识地将自我投射到意义加工中去时,这一所谓的“幕后认知”便跃居前台,赋予语言能指以新的所指意义。这一所指不再是索绪尔式的客观意义上的指称,而是主观的心灵意义上的指称。它指向意义建构主体的自我意识,并将这一意识呈现于听话者,从而对意义进行二次建构。传统指称论的症结正在于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实施指称行为的是作为主体的人,他通过指称行为给表达式赋予指称。(张友香2008)因此,不存在纯然的指向外在世界的客观指称,主体在指称中的介入是一种永恒的必然。认知语言学以人类概念化主体作为语言现象描述的出发点,其哲学依据是经人类心智所摹写的现实,而非外在的客观现实。从这个意义上说,认知语言学瓦解了传统指称论,将指称从客观世界中解放出来,从而将意义从客体中心转变为主体中心。
4.3 对人类自我中心性的回归
我们认为,意义的这种演变趋势本质上体现了人类自我中心(anthropocentricity)的属性,体现了毕达哥拉斯笔下“作为万物的尺度的人”回归自我的意识。意义是原始初民获悉外部世界的唯一途径,此时符号指向外部世界,即其所指意义是客观的、外在的。而当人类完成了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之后,便要反求诸己,使得意义表征的方向发生逆转,由此可能衍生出“元意义”的功能,即意义指向意义表征过程本身。此时,语言形式凸显的不再是客观的、可验证的外部事态,而是人类建构意义的概念化活动本身。鉴于这种非现实性,对照此前的客观意义,新生的意义便带上了某种虚拟性色彩,它是对人类在线意义建构的直接记载。这种反求诸己的行为本质上体现了人类对自身生存状态的关注,即用语言来编码意义构建过程,用意义来构建意义本身。
本文在建构主义意义观视角下反思概念化主体在意义建构中的地位,认为当前认知语言学对其重视不够。人类概念化主体对于意义的介入应当是一种永恒的必然,因此动态意义观应当着力凸显意义的心智维度,即心智如何在概念化过程中塑造了意义本身,体现为表征主观性。本文分析表明,概念化主体沿处理时间的心智扫描成为诸多语言成分意义的核心内容,这在虚拟运动动词以及已然/持续时间副词中得到了充分体现。认知语言学对表征主观性的凸显是对意义表征的重塑、对传统指称论的拒斥以及对人类自我中心性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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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MentalDimensionofMeaning:MeaningasRepresentingSubjectivity
Huang Bei Wen-Xu
(Leshan Normal University, Leshan 614004, China;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China)
This paper argues that Cognitive Linguistics needs to further move the role of the conceptualizer in meaning construction into the foreground. Such a constructivist view of meaning manifests itself in the importance attached to the representing process, the concept of dynamicity and the temporal dimension of meaning. Therefore, mental scanning along processing time stands at the core of meaning, a case of representing subjectivity. It finds full expression in the ubiquity of fictive dynamicity in language, as shown in fictive motion verb and temporal adverb. This meaning movement, from coding objective reality to coding the representing process, is essentially a reinterpretation of meaning representation, a repudiation of the traditional referential theory, and a return to anthropocentricity.
meaning; mind; representing subjectivity; dynamicity; mental scanning
*本文系乐山师范学院校级重点项目“运动动词的主观性类型学研究”(2010S1008)的阶段性成果。
B089
A
1000-0100(2012)02-0001-5
2011-10-23
【责任编辑王松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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