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游戏

[美]苏姬·摩根斯坦

提升理解力小技巧：

倾听是理解的前提。盛旦老师正是因为善于倾听才如此了解学生们的想法。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可以做一些倾听练习——爸爸妈妈讲话时，先耐心听他们说完，然后在心里重复他们的讲话内容，并尝试补充一下爸爸妈妈没说出口的心里话。久而久之，小童迷们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谨以此文献给世界上最伟大的扑克游戏的发明者

1.奇怪的扑克游戏

新学年又开始了，胖墩墩的新老师像一大捆木柴般站在教室门口。

这位“从天而降”的新老师肚子圆滚滚的，顶着一脑袋银白色的头发，鼻尖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就像传说中的“天神”。他用神秘的声音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既不是“你好”，也不是“我叫……”，更不是“请坐吧”。他只是很简单地说了句“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们”，然后在每位学生的课桌上都放了一个小礼包。

康斯坦斯拆开了小礼包，发现里面是一副扑克牌。其他同学的礼物也是一样的。

“这个学年我们要玩扑克牌吗？”贝蒂问道。但她随即意识到老师并不是真的要和他们一起玩扑克牌，因为每张扑克牌的背面都画着扑克中的“大王”，而正面的文字各不相同。

新老师轻轻拍了拍查理的课桌，示意他念出每张牌正面的文字。查理念道： “一张牌可以睡个懒觉，一张牌可以逃学一次，一张牌可以迟到一次，一张牌可以没带作业，一张牌可以不写作业，一张牌可以忘带文具，一张牌可以不听课，一张牌可以上课睡觉，一张牌可以不去黑板作答，一张牌可以免一次处罚，一张牌可以发出噪声。”

查理念到这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慌之下，他打了个喷嚏。于是，新老师给贝蒂做了个手势，让她继续往下念：

“一张牌可以随时随地放声歌唱，一张牌可以在上课时跳舞，一张牌可以在上课中途退堂，一张牌可以扮一次小丑，一张牌可以说一次谎，一张牌可以亲吻一次老师。”

念到这儿，连贝蒂也不自觉地惊呼了一声。于是，新老师让玛玛尔接着念：

“一张牌可以抱抱你喜欢的人，一张牌可以慢慢做事，一张牌可以延长课间休息时间，一张牌可以把书本忘在教室里，一张牌可以延长假期……这就是我们的扑克游戏。”

念完所有扑克牌上的文字，班上便炸开了锅，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大家好，我叫乌伯特·盛旦。我喜欢给大家分发礼物，真希望你们每天都能得到不同的礼物：书本的礼物、解题技巧的礼物、数学课的礼物，以及生活教给我们的所有东西。”

2.“扑克先锋”查理

查理是全班第一个使用扑克牌的人。在一节数学课上，他掏出一张“可以随时随地放声歌唱”的扑克牌，开始光明正大地唱起歌来：“嗨，妈妈！”

盛旦老师走过来，把查理这张扑克牌收走，然后放下教科书，把一沓写好的歌词分发给大家：“来，我们一齐唱吧——前进吧，祖国的儿女，光荣的时刻来到了……” ①

“老师，这歌词是什么意思？”赛尔格问道。

“大家不需要完全明白这首歌歌词的意思，只要能得到美的感受就足够了！”盛旦老师笑呵呵地回答。

查理花了大半夜的时间读《大卫·科波菲尔》，一读起来就放不下了。更何况，作者狄更斯的名字也叫查理，还和自己同名呢！①等他读完了，他就可以用这位著名作家的名字在班里好好风光一把。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困得根本起不来床。

“媽妈，别担心。即使迟到，我也不会受罚的，我有扑克牌。”查理对来叫自己起床的妈妈说完便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十点半才起床去上学。当然，想进教室，绝对不能忘了带扑克牌。当他把那张“可以睡个懒觉”的扑克牌交到盛旦老师手中时，心里有点儿难过——自己手里再也没有这张牌了。于是，查理小声地对贝莱尔说：“你能把你的那张‘赖床牌换给我吗？你想要什么都行！”

“好哇！那你要用三张牌和我换！”

查理同意了，他随便抽了三张牌和贝莱尔交换。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周末的时候，劳伦说：“老师应该给我们发一张‘可以做操的扑克牌！”

“我更想要一张‘可以带小狗来学校的扑克牌！”查理说。此时，他手上的扑克牌几乎已经用光了，而贝莱尔却凭借着扑克牌的“黑市交易”，拥有越来越多的扑克牌。

3.五十四个吻

在盛旦老师的建议下，扑克牌的“黑市交易”终于停止了，大家的扑克牌都乖乖地放在自己的书包里。现在，学生们根本不需要“不听课”这张牌了，因为盛旦老师的课讲得确实非常精彩。他们也不再需要“逃学牌”了，因为现在每个人都非常愿意到学校来上课。盛旦老师还时不时地提醒大家：“不要忘了，其实在生活中我们也是可以用扑克牌的。到了最后，所有还没使用的扑克牌都会作废的，不用可就浪费了。”

于是，一次课间休息时，大家商量好要一起使用同一张牌。

那时盛旦老师正在为大家分发每日的礼物，这天的礼物是一张问卷。他哪里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那真是一场大灾难！他的耳朵嗡嗡作响，教室里的声音大得连校长佩雷兹夫人都跑了过来。原来，所有学生都在使用那张“发出噪声牌”。

“盛旦老师！”佩雷兹夫人大叫了一声，“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她并没有批评学生们。她认为，学生犯错，负责的应该是老师。

去校长办公室之前，盛旦老师破天荒地向贝蒂要了一张扑克牌。

佩雷兹夫人一直站在办公室的门后，打算待会儿把盛旦老师好好修理一番。忽然，她看到一张扑克牌从门缝下面被塞了进来。佩雷兹夫人好奇地弓下身子去捡，然后伴着门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她举起扑克牌念了出来：“一张牌可以免一次处罚。”

盛旦老师回到教室，发现学生们又为他准备了一个惊喜。他们把一把椅子放在教室中间，然后在椅子旁边排成了长队。查理走过来，邀请盛旦老师坐下。每个学生的手中都拿着一张扑克牌。然后，他们挨个儿用手里这张珍贵的扑克牌换来在盛旦老师脸颊上留下两个吻。除了亲吻，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安慰老师和自己的了。

“一共是五十四个吻！”塞尔格一直站在旁边负责数数。

谁也没有注意到佩雷兹夫人正悄悄地站在门外。不过，她只是看看，然后又有些伤心地回去了——她也很想得到一个吻。

4.扑克游戏的“升级版”

学生们发现，大家一起使用同一张牌真是太好玩儿了。于是，一天早上，盛旦老师发现整个教室空荡荡的，只有查理一个人在——只有他之前用掉了那张“逃学牌”。查理现在连一张扑克牌都没有了，所有牌都被他挥霍一空了。

在食堂吃过午饭，盛旦老师请查理和他一起发明新的扑克牌。他没有告诉查理这是他想送给佩雷兹夫人的礼物，查理呢，倒是提了几个不错的建议：“一张牌可以开心地微笑，一张牌可以放声大笑，一张牌可以讲一个笑话……”

然后，师生俩一起列了一张单子：一张牌可以让自己开心；一张牌可以过一次节；一张牌可以大喊一声“我们是世界冠军”；一张牌可以洗一次泡泡浴；一张牌可以享受一次阳光浴；一张牌可以提一个冒失的问题；一张牌可以任性一次；一张牌可以在海边散一次步；一张牌可以创作一支曲子；一张牌可以多一点儿人情味儿……

查理和盛旦老师一起用整个下午做出好几副新的扑克牌。盛旦老师很高兴，他悄悄留了一副藏在自己的口袋里。放学前，他掏出一张“让自己开心”的扑克牌，想了又想，觉得这件事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最后，他决定让自己开心一下，去一家名为“古斯古斯皇家餐厅”的高级餐厅美餐一顿。可是，他出门前却碰上了佩雷兹夫人。

“一个班上有整整二十六个学生缺勤！我已经给他们的家长都打过电话了，大家的回答全都一样。一个离奇的扑克游戏让学生们能随心所欲地逃学——这是谁允许的？”佩雷兹夫人大发雷霆。

盛旦老师想说点儿什么，可校长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你所谓的这些新式教育方法根本就是一堆垃圾！你毁掉了这些孩子的前途，也毁掉了我们学校的良好声誉！我再也不能忍受你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了！”

盛旦老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很想活跃一下气氛，让校长多一点儿人情味儿，可是他的笑容对校长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他本来很想邀请佩雷兹夫人和他一起共进晚餐，但最后，他只是把那副藏在口袋里的新扑克牌掏出来送给佩雷兹夫人，然后就溜之大吉了。

5.生活的“扑克派对”

在放假前的一周，有一天，盛旦老师冲大家做了个鬼脸，然后提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我会更喜欢哪一种学生呢？是用了扑克牌的学生還是把扑克牌保存起来的学生呢？”

贝莱尔举起了手。她回答道：“老师会更喜欢那些没有使用扑克牌的学生。”

“完全错误！我给你们扑克牌就是为了让你们能用上它！而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整个班里鸦雀无声，很多学生都开始后悔了。

“从我们出生的那天起，我们就拥有很多的扑克牌。这些牌是什么呢？”

全班对扑克游戏最在行的查理抢过了话头：“学会生活的扑克牌。”

“讲得好！”盛旦老师说，“还有呢？”

“学会说话的扑克牌。”贝莱尔说。

“学会爱的扑克牌。”贝蒂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

“可以大哭的扑克牌。”

“学会做决定的扑克牌。”

“嗯，我想现在大家都已经明白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生活已经带给我们这些扑克牌了，所以我们最好把它们都用掉！明天我们就来举行一场生日会，为生活和它带给我们的扑克牌好好地庆祝一下。我负责准备生日蛋糕！”

在本学年的最后一天，也是盛旦老师工作的最后一天。他把他最后一份礼物分发给每一个学生。那是一个空白的笔记本，上面写着——讲述我生活的扑克牌。

接着，查理也回送给盛旦老师一个硕大的信封。盛旦老师打开信封，展开信纸，大声念出上面用金色笔写的字——一张牌可以快乐地享受退休的日子。

盛旦老师开心地笑了：“是呀，我们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他拥抱了自己的每一个学生，然后收起他的扑克牌，离开了学校。

这次，他终于可以去“古斯古斯皇家餐厅”美餐一顿了。

（节选自《扑克游戏》 新蕾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