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团”攻坚 科学化办案——查办一起农村换届贿选案件的做法与体会

■运城市盐湖区纪委、监察局

“大兵团”攻坚 科学化办案
——查办一起农村换届贿选案件的做法与体会

■运城市盐湖区纪委、监察局

2011年11月，正是村级“两委”换届的关键时刻，我们接到群众举报，反映北相镇杨包村党员杜某为在村支部选举中胜出，大规模地给本村党员“发钱”，贿选拉票。对此，区纪委高度重视，抽调精兵强将，从11月17日上午8时起，仅用17个小时就将案情彻底查清，涉案的17名党员全部落实，贿选款全部追回，杜某及涉案主要成员分别受到了开除党籍、党内严重警告等严肃的党纪处分；11月18日下午，区委即以此案例召开了全区农村换届选举警示教育大会，有力地震慑了企图效尤者，有效地维护了农村换届选举的正常秩序。

2011年11月13日，北相镇杨包村召开村党支部换届选举会议。此后，该村党员杜某在未被推荐为支部候选人的情况下，为当上村支书，从其姐家中借了9万元现金，请薛某等三人帮忙“活动”。11月17日凌晨，该4人分4路给全村31名党员中的16名每人送去5000元，共计8万元。当日早7时许，该村一名党员用手机短信向区委、区纪委主要领导进行了举报。

情况表明，查处该案件面临着诸多困难：一是涉案人员多，调查任务大。贿选只“贿”一两个人是不可能的，肯定“贿”的是一大批人。事后证实，杨包村一案涉案人员达17人，且由于事先并不清楚到底谁涉案，被调查的人员就远不止这些。二是人员“抱团”，行为隐秘。该案策划者、发钱者、收钱者形成了“利益共同体”，且多是亲戚和关系“对劲”的，显然这些人面对调查是不会轻易“吐口”的。三是人员素质参差不齐，情况复杂。“百人百性”，涉案党员均系村里老百姓，既有在外闯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也有年逾七旬、弱不禁风的老者；既有为人诚实谨慎胆小的，也有为人狡黠蛮不讲理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对上述困难，该如何入手呢？区纪委领导及调查组经过认真研究，集思广益，形成了以下共识：一是在指导思想上，既要充分认识到贿选的极大危害性，又要充分认识到案件的复杂性、敏感性，慎重初查，不查则已，查则必须集中全力，务求必胜；二是在工作策略上，要抓住“两头”，即控制策划者与外围突破同步进行，用外围突破后的证据迫使策划者交代全部情况，进而查清全案。事实证明，这一指导思想和工作策略对拿下该案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首先，我们快速反应，强力部署，营造强大声势。对这起贿选案件，区纪委领导从一开始就下定了“一查到底，坚决拿下”的决心。为此，11月17日早7时区纪委领导收到杨包村党员的举报短信，早8时就将检查一室、二室、党风室、执法室、效能室等5个科室全部人马集合完毕，由区纪委常委祁国顺带队，进驻北相镇政府，同时要求北相镇党委通知该村全体党员在本村开会，并召集相关涉案人员到镇机关会议室集中。这样速度快、力度大的气势，使每位涉案人员都感受到极大的威慑，这对查办此案件是有利的，也是必须的。

其次，我们围绕诸点，同步调查，不留串供机会。该案举报人虽提供了线索，但没有确凿证据。为此，我们围绕举报人反映的策划者、送钱人、收钱人链条上的诸个环节同步调查：首先将举报人反映的策划者杜某叫来，在给其做思想工作、政策攻心的同时，断绝其和外界的联系；同时把举报人所反映的发钱人、收钱人叫来，同时、分头取证问话。这样做一方面不给其串供、订立攻守同盟的机会，另一方面充分利用心理学上的所谓“囚徒困境”（即同案人在被分开询问的情况下自己不想说，又害怕别人先说的矛盾心理），在事先不知谁能吐口的情况下，通过同时取证，从为人较正直或者意志较为薄弱的人身上打开缺口，进而逐次突破。

再次，我们相互联动，默契配合，乘隙扩大战果。该案的查办充分证明，围绕诸点、同步调查的意义不仅在于防止串供，更在于各个调查组之间的有机配合及信息共享为突破案件、进而扩大战果创造了机会。在诸点同步调查的情况下，一个薄弱“点”突破了，就会使调查组抓住时机，由“点”及“线”，由“线”而“面”，逐次顺藤摸瓜、查清全案。比如，该案的突破口就是一名党员说出了有人给其送钱的事实，并将装有5000元的信封交出，同时提供了送钱人的名字，送钱人又交代了其他收钱人的名字。又如，一名收钱人提及杜某是在“丰喜大酒店305房间”给自己钱这一细节，同时交代在那里杜某还给了其他人钱。于是调查组及时将“丰喜大酒店305房间”这一细节告知正在同步询问的其他调查组，很快使这一条“线”上的人全部承认。再如，一名送钱人刚开始只承认送了两个人，但调查组向其中一人核实时，该却提到收钱时巷里还有其他人在场，估计那几个人“也有份”。于是调查组据此将意图“蒙混过关”的那名送钱人重新叫来核对事实，通过旁敲侧击，使其不得不提供出送钱的全部名单，从而使整个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最后，我们攻心为上，重视技巧，全面拿下案件。本案中最难突破的，无疑是整起案子的策划者杜某。他知道自己错误严重，一旦查实会“鸡飞蛋打”，受到严肃处理，因此有强烈的抗拒心理，指望其轻易吐口交代是不现实的。事实也正是这样。杜某到案后，案件查办过程经历了三个阶段。在这三个阶段，调查组针对性地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一是“坚不吐口”阶段。无论调查组如何讲政策、谈道理，如何苦口婆心，杜某均不为所动，一会儿坚决否认，一会儿闭口不谈。这时调查组的策略是“晾在一边，迂回包抄”，也就是静观其表演，他怎么说都行，我们只是用“我们在外面正在调查”等话给其施压，同时加紧外围取证，力求有结果。二是态度松动阶段。随着调查工作的开展，特别是当调查组把取得的部分证据摆在他面前时，杜某的态度开始动摇，但仍不愿承认，只是硬着头皮说：“是竞争对手假冒我名字送钱，栽赃陷害我。”这时调查组的策略是“攻、堵兼施，迫其缴械”。所谓“攻”，即证据、政策攻心，且态度变得严厉（但这“严厉”要包含着“怒其不争”的关心），告知其一意孤行对自己、对家人的不利影响；所谓“堵”，就是打破其侥幸心理，对其荒谬的辩解提出严肃批评，向其点出细节，明确告知组织已掌握了“全部”情况，证据链已严丝合缝，不需要其口供就能定案。同时适时运用一些办案技巧，如有意无意打开门，让其看到调查组不断叫人的情景；由案件负责人出面和其谈话，其他调查组不断进来汇报“某某已经说了”，“某某把钱拿回来了”等，打垮其信心、扰乱其心智。最后，杜某在这样的凌厉攻势下承认了全部错误。三是全面承认阶段。这时调查组的策略是“乘胜追击，全面拿下”。杜某的全面交代，使调查组从了解“局部”变为掌握“全貌”，从而使案子有了根本性的突破，调查组于是以提纲挈领、势如破竹之势对其他“漏网”涉案人进行调查，案子于是得以圆满、彻底地查清。

综上所述，对这起贿选窝案的查办，由于部署到位、措施有力、方法得当，从而在很短的时间内查清了全案，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和全区广大干部群众的好评。这起案件的成功查办，我们有以下四点体会：

其一，领导重视、决策正确果断是案件得以成功查办的首要前提。这起案件的查办，始终是在区委、区纪委主要领导的高度重视和坚定支持下进行的。区委书记王志峰明确要求彻查此案，区委常委、纪委书记钟立伟不但对案件查办进行了强有力的部署和安排，顶住了社会上方方面面的说情压力，而且随时听取案件汇报，特别是在11月18日凌晨1时许，在案子进行到关键时刻之际，冒着寒风细雨，驱车亲临一线指导工作，给办案人员以极大的鞭策和鼓舞。可以说，没有区委领导的支持，没有钟书记的排除阻挠、坚强指挥，这起窝案是不可能拿下来的。

其二，迅速出击、“大兵团作战”是该案能迅速拿下的关键所在。非常之案，须用非常之法，查办牵扯人数众多的贿选案更应如此。区纪委领导一开始就做出“集中力量、迅速出动”的决策部署是十分必要的。此案只有集中力量“大兵团作战”，才能营造强大、严肃的气氛，才有可能有足够的“兵力”围绕案件链条的诸点同步调查，也才有可能在突破薄弱环节后，顺藤摸瓜、扩大战果。

其三，办案人员过硬的业务水平和默契的配合，是该案能够迅速突破的重要保证。该案的查办还证明，调查人员和被调查人进行谈话并突破案件的过程，是双方品格、智力、勇气、心理等素质全方位较量和比拼的过程。思路一样、方法一样，不同的人去搞案，结果往往大不相同，这其中办案人员的能力素质起关键作用。在查办该案的人员安排上，牵头的常务副书记邸广春、常委祁国顺有着指挥办案的丰富经验，各个组各有“绝活”、默契配合，不但“拿下了”各自的被调查人员，而且互相切磋办案技巧，总结突破方法。比如针对策划者、发钱人、送钱人各自的身份，针对不同年龄、性别的人，针对不同脾气、性格的人，应采取什么样的“攻心策略”等，相互交流，取长补短，结果在随后查处另一起贿选案件时，大家的突破能力都有了提高，使案子很“顺”地拿了下来。

其四，乡（镇、办）党委的大力支持，对突破案件也起了相当作用。在反腐败斗争总体格局中，各级党委、政府起主体作用。的确如此，在查办此案和其后的类似案件中，我们充分信任并发挥所在镇、办党委的作用，从而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在查案过程中乡镇党委的作用不仅体现在通知人方面，而且体现在其“人熟”，对村情及相关涉案人员背景、关系、脾气秉性较为了解，当有人执迷不悟拒不承认时，乡干部从侧面做做工作，往往能起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作用。该案的一名涉案党员是78岁的老太太，她就是这样承认的。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随后查处的另一起贿选案中，由于策划者全部交代后需要落实的涉案人员太多，为加快办案进度，按照区纪委的要求和安排，该乡党委召开了村里全体党员及代表会，在会上宣讲党纪条规和相关政策，随后由乡干部领着发钱人到收钱人家里逐个做工作，使其中大部分人员主动承认并交还了所收的贿选款，从而大大缩短了查案进程，及早了结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