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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仿佛在嬉皮笑脸地逗我哭

时间:2024-04-24

July

宣傳这部电影时,宫九说他把佛教融入其中,故可称为“佛教电影”,基本上,完全可以不听他瞎掰扯。

在你看到这个《早死早投胎之地狱摇滚篇 》杀马特风味的片名时,有两点误会要澄清一下,第一,这部片子远高于它的片名,但也极易造成两极分化,若是上了“鬼才”宫藤官九郎的魔道,会爱得欲仙欲死。第二,宣传这部电影时,宫九说他把佛教融入其中,故可称为“佛教电影”,基本上,完全可以不听他瞎掰扯。

凡夫俗子如我,看完电影的当下,就想指着宫九那萌贱萌贱的小表情,大喊一声“神经病啊你”,然后“噗嗤”笑场。作为一部在小清新和脱力系之间无缝切换的电影,它给人一种神叨叨、闹喳喳、乱糟糟却又迷之动人、莫名带感的神奇观感,想必尤为适合被胡吃海塞搞得腻味的长假。

简单来说,这部电影通过中二病晚期少年大助在学校活动中遭遇意外的事故,将现实里的纯爱画风一逆转,拐向了光怪陆离的地狱。基于宫九的无穷脑洞,其恶趣味也在高速跑道上火力全开,一个极尽浮夸奢靡之能事的地狱,像极乐世界一样High,像热血漫一样燃,足以颠覆想象。

群魔乱舞的鬼怪,跟隔壁大热韩剧里身光颈靓的那些迥然不同,这些个青面獠牙、刺青黥面的主儿,做鬼是副业,主业是视觉系摇滚乐手。地狱仿佛摇滚道场,一派坟头蹦迪的无厘头景象,令人捧腹大笑。刚跌进来的大助还一头雾水,就被重金属摇滚乐队的冲击波砸了个激灵,顿时感到音浪太强不晃就会撞到地上,由此结识了乐队主唱KillerK,成了他的“鬼生”导师。

宫九花了大心力、大排场下好这盘棋,暗搓搓的小段子、小细节玩得飞起,等着跟观众擦枪走火,笑果爆破。如果地狱这么High,英年早逝倒也不坏。然而大助这心思单纯的小子,没来得及和女神表白,没来得及送出自己的初吻,人生就仓促结束了,未免太不甘。

故事从这里开始搭上正轨,为了完成返回人间的心愿,不仅要干农活,还要参加地狱农业高校去恶补知识,最终向“天道轮回”发起挑战,才能成为从地狱走到人间道的超级英雄。

大助经历了六道轮回,变成鹦鹉、小龙虾、海豚、狗……一次次在人世间走一遭,但人畜殊途,他跟广美就像两条双曲线,每一次快要接近又失之交臂。地狱一周,人间数年,他还保持着少年的面孔和心性,广美已经渐渐从青春无敌美少女变成了风韵犹存美妇人。

变作狗的那一世,他先遇见了背影酷肖广美的女生,正是她的女儿,等到广美现身,大助认出自己送给她的护身符,磨旧了还挂在包上,因此确认了她的存在,也确认了爱的存在。其实可以这样说,这一生,他都在陪着她,以生灵的姿态,以执念的姿态,也以圆满的姿态。

“爱的人已经结婚生子,不想打扰她了”,本以为尘缘放下,岂料大助撞上KillerK的未亡人和儿子遭火灾,忠犬没能救出母子俩,自己就嗝屁了。回到地狱后,疯癫到抽筋的KillerK,竟对着大助带回来的遗物,一只袜子,伤心得百身不赎—同为地狱放浪客,也是人间有情人啊。

这是典型的宫九式回马枪:一路让你笑点失控狂飙,却在某一个点急刹带伏击,莫名心酸里又有走心的释然,另类励志和辣眼睛的治愈系,仿佛嬉皮笑脸地逗你哭。

大助这个早逝少年,数度令我想起《挪威的森林》里“只有死去的人永远都是十七岁”,可能因为对于英年早逝最早的诗意化理解,来自于村上春树。然而在这部电影里, “死去”已经跳脱了它的原义,成为抵抗时间的方法,完成对本心的无限追索,对本性的无限提纯,反而唤起了对生的渴慕与眷恋。

被岁月驯化之前,年轻的遗憾、年轻时的诸多来不及才会如此生动热烈地牵动生命,哪怕像西西弗斯一样徒劳推送巨石也在所不惜。也只有活着的气焰高涨,才会发自肺腑地感叹能吃到冰淇淋、喝到沙冰是多么了不起的事,这种粗粝而狂野的乐观,又岂是死亡可以阻挡的?

进而延伸到宫九在荒诞不经中埋藏的一颗“反乌托邦”之心。大助开外挂赢了终极的摇滚大赛,去到了天堂,发现那只是一个宁谧而缺乏生趣的地方,“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天国还不如地狱呢”。比起人间的汲汲营营和天堂的庸庸颛颛,地狱有血有肉,有爱有恨,有温柔有暴烈,非但No Zuo No Die,还No Rock No Life,爱的牵引与精神的寄托,才是轰轰烈烈地活着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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