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事先拒绝的采访

潘采夫

一个多月前，听朋友说张艺谋的新片《归来》有个小范围放映，就央求朋友代为说项，去提前蹭看，有机会采访一下张艺谋。放映室里没几个人，看片过程中一直在哭鼻子，待放完发现张艺谋也在，对每个人都笑容可掬，笑得甚至有点害羞。

朋友介绍时没说我是《南都周刊》的，只说“这位是网络红人儿”，我当时有点奇怪。第二天去杂志开会，听同事说张艺谋因为卓伟偷拍他的孩子，拒绝《南都娱乐周刊》及其“同党”的采访，我才知道朋友为啥介绍我是“红人儿”。

朋友也没料到张艺谋拒绝采访这一出，告诉我采访可能没戏，只能去试试。谁知张艺谋答应了，原话是：“你已经答应了人家记者，如果不接受就不守信用了。”通知我随时准备采访。

谁知采访前又出了幺蛾子。卓伟拍了文章和姚笛的照片，一时也成了红人儿，我没能免俗，假装跟卓伟很熟，写了一篇赞美卓伟的专栏，差点把卓伟吹成了“水门事件”里的牛记伍德沃德。这下让张艺谋工作室炸了锅，工作人员力劝张艺谋拒绝接受我的采访，理由是卓伟不仅偷拍，而且内容有失实和猫腻，我却为卓伟唱赞歌，不拒我拒谁。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完全死了心。哪知張艺谋反倒表现得很宽容：“人家记者也不了解具体情况，再一个他是卓伟的哥们，为哥们说话也是人之常情，还是接受采访。”而且要求工作人员不要把这事告诉我，免得我采访时有心理压力。

采访的过程非常顺利，两个小时的问题一个小时聊完，剩下的时间天南海北地喷，最后我还贱兮兮地问人家：“你知道我是哪个杂志的吧？《南都周刊》的”老张严肃点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