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0
奔尔德
工地中蹦出的大宝贝
50年前的一个秋天,陕西西安的一处建筑工地上,工人们正在辛苦地挖掘地基。忽然,有人挖到一处硬物,扒开周围的泥土一看,竟然是一个陶瓮。工人们打开陶瓮一看,里面竟然满满当当地装着金银打造的器物!再往周围一探,在陶瓮旁边还埋着一个银罐,里面也塞满了宝贝!
这下工人们惊呆了,他们立刻将发现宝物的事情上报给了当地的文物部门。几天后,陕西省考古所的考古人员又在不远处发现了另一个藏满宝贝的陶瓮。专家们经过清点后发现,这两个瓮和一个银罐里,居然装了一千多件唐代宝物!除了金子和银子打造的器皿和钱币以外,还有玛瑙、琉璃、水晶、玉做的器物和装饰品,另外还塞着许多宝石和珍贵的药材。有专家估算了一下,按照唐代的生产力水平,这些宝贝加起来相当于150万名男丁一年向国家缴纳赋税的总和,说是价值连城一点都不为过。
因为发现这“两瓮一罐”的地方叫何家村,所以,这批宝藏被人们称为“何家村窖藏”或者“何家村遗宝”。
何家村的秘密
说起何家村,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曾经热播的《长安十二时辰》。剧里地下城的葛老曾经给张小敬讲过一个藏宝地,正是何家村。事实上,在唐长安城并没有一个叫何家村的地方。经过考古专家的研究考证,现代的何家村所在的位置,正是唐代长安城里的兴化坊。兴化坊就在皇城外不远处,是唐代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居住的“黄金地段”,也难怪能挖出如此多的遗宝来。
国宝中的文化交流
让我们看一件在何家村发现的造型独特的金银器。第一眼看到,就能被这件壶的外形所吸引。这个形状明显不符合咱们平时对水壶和酒壶的认识。看这圆圆的、扁扁的、鼓鼓囊囊的样子,是不是更像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随身携带的、用皮革缝制的那种“皮囊壶”呢?
事实上,与汉代“一言不合就打匈奴”不一样,唐代的长安城非常开放,北方的游牧民族也能自由地在这里定居,这就带来了许多“新鲜玩意儿”,皮囊壶就是其中一种。但是只用皮革做的壶怎么能显示贵族的身份呢?于是工匠们就想出了這样一个办法:用银子仿造皮囊壶的形状打造一把壶。为了让壶能平稳地立在桌上,他们又添了个很有中原特色的圈足;再一看,倒水倒酒的时候不方便,那就再加一个提手,这就成了这件形状非常特别的器物。
但光有壶没有装饰显然不符合贵族们的审美,当时不知出于谁的创意,他们在壶身的两侧分别鎏上了舞马的图样。说到舞马不得不提著名的唐玄宗李隆基,这位皇帝和他的爱人杨贵妃都是出了名的歌舞艺术家,在举办宴会方面非常有想法。有文献记载,玄宗时期宫廷宴会的最后有一个“保留节目”:特别驯养的舞马会跟着音乐起舞,并且在奏乐结束的时候,衔起酒杯献给在座的人。玄宗本人还亲自为这个节目写过“衔杯曲”。咱们细看这个壶身上的鎏金马,马身上没有配鞍,脖子上系着绶带,马儿规规矩矩地坐着,口里还衔着杯,显然是在敬酒。
这么一说不难发现,这件舞马衔杯纹银壶的价值不在于金银器本身有多么贵重,而是在于它的“独一无二”。它不仅体现了盛唐时期的贵族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密切交流,更以实物验证了文献中对玄宗朝“舞马衔杯”奢靡生活的记载,是当之无愧的国宝。
众所周知,唐代的丝绸之路通畅,与西方的贸易往来也十分密切,有一对何家村出土的金碗就有力地证实了这一点,这就是鸳鸯莲瓣纹金碗。
乍一看,这只金碗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纯金质地亮得晃眼,碗上的花纹多一些,形状和咱们今天常用的碗没什么区别。如果这么说,可就太小看这件国宝级文物了。咱们仔细看看这件金碗上的莲花花纹,是不是发现它们是立体的?这种看似平平无奇的装饰工艺其实大有来头。在金银器皿的壁上一点点锤出凹凸花纹的工艺叫做“锤揲”,最早起源于公元前6世纪的古希腊古罗马地区,后来西亚和中亚的人们大量使用这种工艺来打造金银器。
在何家村发现的这件鸳鸯莲瓣纹金碗上,锤揲而成的多瓣莲花形状和线条比起西亚地区的要柔和得多,搭配上富有中式审美情趣的鸳鸯、狐狸、忍冬花之类的装饰,很显然是咱们中国工匠学习了西亚技术进行的再创作。如果没有丝绸之路,咱们肯定无法看到这件兼具中式造型和西式工艺的精品之作。
唐代大诗人王维有一句诗写唐长安城盛况十分生动:“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一个国家国力的强盛,不仅展现在它经济的发展,更体现在它对多元文化的包容性上。正是因为我国自古以来对外来文化的兼容并包、兼收并蓄,才使得中华文明在五千年间不曾断绝,绵延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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