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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天文馆:把宇宙装在里面

时间:2024-04-23

仇广宇

7月5日,上海天文馆迎来首批压力测试观众。摄影/本刊记者汤彦後

建一座“包罗万象”的世界级的天文馆有多难?全球建筑面积最大的上海天文馆从提出创意到开幕,总共花了10年时间。大到整座建筑的创意设计,小到一个小小灯泡的材质,都凝结着设计师和天文工作者的巧思、热情和想象力,最终建起了这座结合了空间与时间,科学与艺术的“地表最大”天文馆。

富含海量信息的“网红”建筑

2021年6月到7月,尚未正式开幕的上海天文馆就因为其美丽的外观和富有创意的展览火遍全网,这座呈现三颗行星互相缠绕运行状态的建筑,位于上海自贸区临港地区的滴水湖附近,靠近大海,建筑面积达3.8万平方米。它和上海自然历史博物馆一样,是上海科技馆的分馆。

实际来到上海天文馆就会发现,这里与那些“拍完照就走”的网红景点完全不同,这个面积巨大的场馆用三个主要展厅,把从地球、太阳系、银河系到整个宇宙的模型,以及所有天文发现、天文学的发展历史和人类对宇宙的探索行动全部展示了出来。在名为“家园”的太阳系展厅,半圆形的地球模型投影播放着地球46亿年的历史故事,还有巨大而逼真的太阳系各大行星模型。在“宇宙”展厅中,激光、各种新式材料和曲面墙壁、黑洞材料,展示了相对论、时空问题和系外行星探索等宇宙难题。在“征程”展区,星图、望远镜、天球仪等模型介绍了天文学的历史,也能看到嫦娥、祝融等飞行器逼真的展示。

2021年7月18日,经历了两次参观人数流量的压力测试之后,这座庞然大物一般的建筑正式对外开放。滴水湖距离市中心至少有60到70公里的距离,但7月18日当天,上海天文馆还是吸引了大量的客流,预约者达到6000人,瞬时客流达到3000多人,馆内外时不时排起等候参观的长队。开放日结束后,上海天文馆宣布,将下一周的预约入馆人数限制缩减至5000人。“宣传做得太好了。”上海科技馆天文研究中心主任林清半开玩笑地说。

从一座穹顶到开始仰望星空

正如《天文馆简史》的作者、英国建筑师、作家法尔布雷斯所说:“天文馆不仅仅是对太阳系的演示,它同样具有哲学和精神上的作用。”天文馆与主要承担观测、科研教学功能的天文台不同,它的核心功能是科普,通常会用球幕影院和精密的天象仪器模拟星空,通过讲解、声光电效果传播相关的天文和宇宙知识。

人类对星空的追逐自古有之,这种追求同时也是不同时代宇宙观的反射。在古代,欧洲的天文学研究与宗教、占星等学问相结合,隶属于皇室与贵族,过去那些模仿天穹,绘有星座的大穹庐都存在于宫廷和贵族家中,那时的宇宙观还是“天圆地方”“地心说”或后来的“日心说”,但总归是围绕着人们视线中的穹顶天球。

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天文馆诞生于1924年,它出现在德国著名光学公司蔡斯公司工厂的屋顶上,由该公司发明的一架天象仪演示星空,此后这架仪器进入了德国慕尼黑博物馆的天象厅。德国人发明的人造星空抚慰了“一战”后人们的心灵,而那也是爱因斯坦刚刚提出相对论,人们的世界观和宇宙观产生重大颠覆的时代,民众对科学爆发的热忱也推动了天文館事业在西方国家的发展。1930年,美国一位喜爱音乐和科学的富翁阿德勒支持建设了美国的第一座天文馆,此后,天文馆在世界各地逐渐流行开来。因此,自诞生起,与建筑、音乐、影像等艺术领域高度相关的现代天文馆不仅仅是简单的科学教育,更是如电影一样有着梦幻般的体验。

在中国,早在民国时期就有天文学家提出要建立科普用的天文馆,但直到1957年,在苏联和民主德国天文馆热潮建设的影响之下,中国才有了第一家天文馆——北京天文馆。为了方便科普活动的进行,便于人们在前来参观时顺便观星,它被建造在当时还属于郊区的西直门一带的北京动物园对面,但随着城市发展,这一带很快就被城市的灯光包围,因此,北京天文馆最主要、最出色的功能还是天象表演。

在上海这样一个大城市建造一间“足够大的”天文馆的倡议,最初来自现年90岁的中科院上海天文台原台长叶叔华。叶叔华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早在2011年上海世博会刚刚结束,许多土地正在规划用途之时,她就向上海市政府提出了这个建议,很快就得到了批准。当时,上海有不少区域对天文馆的建设表示出兴趣,而靠海的临港由于其表示出的诚意以及良好的自然环境成功入选。

上海天文馆外景。图/受访者提供

沉浸式的宇宙故事

2014年,上海天文馆正式立项。当年,意艾德建筑师建筑事务所(Ennead)合伙人Thomas Wong带领团队提出的设计理念,在上海天文馆征集建筑方案的国际竞赛中获得优胜。他们提出要在建筑中摒弃任何直线或直角,以此真实反映宇宙的动态能量,在外观方面,他们从物理学的“三体问题”中汲取灵感,用三个球型建筑主体模仿天体由于引力而形成的运动轨迹,将整座建筑直接建成一架模仿天体运动的“天文仪器”。

此前,意艾德事务所有着设计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罗斯地球与太空中心”、犹他州自然历史博物馆等大型场馆的经验,但上海天文馆的建筑对他们而言依然是一大挑战。艺艾德事务所主任建筑师、资深项目经理邝薇薇也参与了上海天文馆的建设。她回忆,赢下这个项目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但是在建筑过程中,“无直角、非常规”的难点就逐渐显露。比如,最初的设计中在整个建筑里只设置了三根并不明显的柱子,但当合作方的设计院在实际操作中遇到困难,尝试着提出是不是要再加柱子这个问题的时候,Thomas Wong迅速写了一封长信过来沟通,最终合作方还是尊重设计师的原始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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