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一场“彩色大雪”

王源

沙尘突袭北京的那一夜，我梦到了一场大雪。模模糊糊的梦境里，我到了一个苍茫又凛冽的地方。

那是一片无垠的旷野，我记不清自己穿着多厚的衣服，只觉得头皮发冷。没多久，天空缓缓地飘起了雪，粉的、红的、黄的、紫的雪花倾泻而下，像极了演唱会散场时飘落的彩带。

还没来得及等这场彩色的雪堆积成一幅壮丽的画，我就被裹挟着雪花的冷风“提了个醒”。

我想找个取暖装备，可是目之所及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没有太多时间思考，我开始本能地跑了起来。我本应该跑得再快些，然而当我用力抬起腿，却发现怎么也跑不快。心里正着急，脚下的土地忽然开始迅速缩小、倾斜，我逐渐走在了微微倾斜的曲面上。

就在这时，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车。我不认识这辆车，但它正不偏不倚地向我开过来。它在我身边停下，我也上了车。只听到车上的电台断断续续播着不知名的音乐，依稀听得出来，那是我喜欢的音乐类型。虽然没有开导航，但我心里好像知道要开去哪里，雨刮器一路清理着挡风玻璃上的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雪已经变成了纯白的颜色。

车在一个栅栏外停下，远方站着一只叼着橘子的狗，而雪落在它身上长成了绒。

现在正是春天，我猜它一定是站在一棵梨花树下，东风吹过，落花才成了雪。古人是这么形容的，我也这么坚定地相信着。

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十分模糊了，画面好像定格在某一处，当我醒来时，感觉有些晃神。趁着对这场梦的记忆还没有散去，我马上“复盘”了这个梦，我想，也许它在提醒我那场酝酿许久的“春游”。

如果我有机会春游，那会是以自驾开始的。我会带上自己最爱的CD，路过水边，也路过旷野。我应该没法在春天看到彩色的大雪，也没法将脚下的路走成曲面，但我会一直开着，直到遇见一只站在梨花树下叼着橘子的小狗。

想到這时，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似乎是走进了半幅沙画中，此刻的世界正飘着灰黄色的雪。

（所有稿费均捐给源公益专项基金，以支持公益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