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1
董雁勇
风把书上最后一枚闪光的叶片吹走,寒冷的天气里,我们都坐在往事的壁炉边取暖。我在北方,静静地听时光说话。
静安先生曾著《人间词话》做文艺评论,在诗词中体得诗人之悲苦。翻开《人间词话》,好像人间的真善美、假恶丑在耳边一一奏响。
写诗,源于诗人内心的坦然,似乎是看破了尘世的真假,用一颗赤诚的心去呐喊。卑微的人总写廉价的诗,而真正的诗人隐逸在繁华却荒芜的世界里对月吹箫,他们活在自己心中的田园里。
苏轼留下“一蓑烟雨任平生”,我爱这样的从容不迫,豁达乐观。一双草编的鞋轻快胜过骏马,雨水映着斜阳的余晖,蓑笠抖下的水珠,浸润布满青苔的小路。一生好短又好长,长到发愁苦叹,又短到害怕焦虑。
贬谪后的诗人往往都出大作。欧阳修曾写“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苏东坡曾云“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样的真实,令一向无情的时光也为之动容。
望着窗外寒风吹着光秃秃的树枝,又看着火炉里的柴火不断跳动燃烧,忽然心生寂寥,想起风流无比的南唐后主李煜。也许他看不到这样突兀的风景,而是独自一人坐在亭中写:“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像一口气吹干净剑上飘落的花瓣,弹指间,林花谢了。
那些梦一般的词人,梦一般的诗词,在时光中飘飘摇摇,由时光传诵给每一个有情之人。我想着那些人,那些事,好像离我很远。可读在嘴边,却泪痕重重,犹有不甘。我喜晏殊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我爱黄庭坚的“未到江南先一笑”,我爱柳永的“雨过月华生”。或许我更爱他们的历史,那种在时光中沉淀的感觉。
一代又一代人在时光中留下自己的痕迹,但能被时光诉说的不多。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提起“后之视今,亦尤今之视昔”。不知我们又能被后人记住什么。
周国平说:“在市声尘嚣之中,生命的声音已经久被遮蔽,无人理会。让我们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向自己身体和心灵的内部倾听,听一听自己的生命在说什么,想一想自己的生命究竟需要什么。”时光还在流淌,窗外的风依旧凛冽,北方的寒冷依旧,不过我已得到无尽的温暖,那是听时光说话的感觉。
时光如默片,一帧帧画卷放在我的余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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