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1
闫晨晓
2007年的最后一刻,我只身一人站在空荡的街道上观望漆黑的夜空和无规律颓败的烟火,依稀可以听到孩童的欢呼声,伴随着自己的童年影象缓缓在眼前拉开,那时的眼神那时的表情那时的无知那时的纯真。正当我沉醉在回忆中时,好朋友潇零发来短信说“我还没有来得及年轻,就觉得自己正在苍老。”我低下头,随意地踢了几颗石子,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潇零的声音,和想象中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像南方的雨一样温柔而绵长。我们已经认识快三年了,这三年中我们的联系断断续续,有时就在我差点以为从此要失去他的音信时他却突然出现,只是眼神更加清冷,心境更加平和。我一直认为他是个智者,因为他可以轻易地看穿我,甚至无需言语他便懂我所有的表达。2008年的第一刻,我听到潇零在西南的山巅上喊:“颜,2008,我们一起等待春暖花开。”
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手拿闪亮的焰火棒在路上奔跑,长长的街道像是她的舞台,而她的奔跑犹如轻盈的翱翔。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仿佛看着儿时的自己,那时还在父母的荫庇下过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不懂得哀伤,不懂得人情世故,不像现在的自己被岁月打磨得面目全非。
昨天还是一个要不到糖就会哭泣的小孩,今天就要独自去面对很多事了,时光转变得如此迅速。
这世间,我们可以不屈服于任何人,但我们必须屈服于时光,它永远有着最不动声色的力量,以及最难以抵抗的摧毁力。那是谁曾说:“只有心知道,岁月不宽容,青春转眼落根结果,不见了花影缭乱。浓烈黯然已成为过往,时间里剩下流云幽幽,青山深深。”
青春如同阳光下最耀眼的那朵葵花,明媚和美好在路人看得到的表面,阴暗和孤傲藏在里面,所以我们可以说青春如此繁华似锦,像那个掩耳盗铃的故事一样自欺欺人。
我记得2007年的夏天我是怎样夜以继日地写一个征文,是怎样一页页地查资料翻阅古书,记得干热的风拧不出一丝雨,记得聒噪的蝉鸣在耳边讲述一个个我还听不懂的故事。12月初我去查获奖名单,在黑压压的名字中唯独看不到自己,电脑前的我皱着眉头沮丧起来,并不是因为一个名次或者一个称号,只是心疼自己曾那么用心地付出过,却没收到想要的结果。
但这世间本又如此,人情冷暖本就遵循着俗套的金钱轨迹,就像有钱人情愿为宠物买件昂贵的衣服却不愿施舍一枚硬币给路边流浪的小孩。万事万物自有其该发生的道理,付出和回报并非是成正比关系。我用一个夏天换取一个道理,是多值得的事。
放假的时候我又去了我初中的学校,那里已经盖了新的教学楼,操场也重新修葺得宽阔美丽,煤渣地被塑胶跑道所替代。我很想再去我原来的教室原来的座位坐一坐,但看门的大爷不让我进去,我说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摆摆手,脸上有堆满皱纹的自信的笑容,“还骗我,一看就不是。”
我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教学楼疾速后退,离我越来越远,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
2007年,我向往南方,向往那里的片砖片瓦,丝雨丝雾。我总在地理课上用笔在地图册上圈点出一个个城市,度量它们的距离并乐此不疲。
我看过这个小城最漂亮的芦苇,那里面有沉睡的鸟群,那里面有芦苇最伟大的梦想。它们安心地酝酿着一个冬天,安心地期盼一季春暖花开,安心地等待一个它们想要的奇迹——《似水年华》里黄磊说:奇迹不是等待的,而是寻找的。
如果我们可以选择成长,那有多好。像修花的老人一样,把我们的成长修饰得美一点再美一点,让它少些尖锐,少些敏感,少些脆弱,让它永远向阳,永远灿烂。但若我们学着将委屈和躁动收藏,酿造一个在我们自己看来艰辛的成长,又是多让人骄傲的事。
人生无常,岁月无助,但温暖始终在彼岸笑得倾国倾城。就像这成长,是悲伤、苦闷和争吵,但同时也是快乐、微笑和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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