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德 “组合拳”战大疫

吴远团

17年前，他冲锋在抗击“非典”一线，在救治重症患者时不幸感染，到生死线上走了一回。17年后，新冠肺炎疫情来袭，这位“抗非英雄”再次站了出来，带领一支60多人组成的中医医疗队，奋战在武汉抗疫最前线，彰显大医精诚。

他就是广东省中医院副院长、岭南甄氏杂病流派传承人张忠德。他为人平易近人、风趣优雅，人称“德叔”。与他接触过的人和经他诊治的患者，大多对他赞赏有加。论及为人处世，他经常会说：“做事就凭两点——责任和良心。”

“关键时刻，绝不能退缩”

疫情就是命令， 防控就是责任。2003年春天，当时的张忠德任广东省中医院二沙岛分院急诊科主任。突如其来的“非典”打破了人们生活的平静，广东省中医院是最早与“非典”正面交锋的医院之一，急诊科病人数陡增。2003年1月7日，一位病人因连日高烧不退来急诊科就诊。不久后，该患者的首诊医生钟世杰、护士长邓秋迎等陆续出现高热不退、呼吸困难、肺部炎症急剧扩大等症状。就这样，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突然打响。

随着疫情一天天严峻起来，亲戚、朋友都很担心，纷纷打电话劝张忠德为了孩子、为了家人，把工作放一放。但是他说：“我是一名医生！一名急诊科医生！一名呼吸内科医生！救治病人是我的天职！关键时刻，我绝不能退缩！”为尽量减少医护人员与“非典”患者接触，避免更多医护人员感染，张忠德和叶欣护士长尽量包揽了“非典”患者的诊治工作，将其他医护人员挡在病房外面。

一位急性肠梗阻患者，在外科紧急手术后合并高烧、肺部阴影等“非典”症状，被送到急诊留院观察，很快就出现呼吸衰竭。张忠德带领大家马上进行气管插管、上呼吸机等。2003年3月4日，是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日子。这天，他发烧了。曾跟他一起多次参与抢救急症患者的叶欣护士长也发烧了，还有一名医生也开始发烧，不久都被确诊感染“非典”。面对前来看望慰问的医院领导，他只有深深的自责，认为是自己工作没做好，这么快就倒下了。

病毒凶猛，张忠德第二天就被转入ICU。他的病情越来越重，直到24小时都要靠呼吸机维持。他明白，必须用尽力气跟病毒搏斗，才有可能活下去。2003年3月24日，张忠德终于度过了危险期，被转出ICU。同一天，ICU还有一位病人康复出院。他就是医护人员冒死抢救的那位肠梗阻合并“非典”的病人。而就在这一天，他痛失他的战友——叶欣护士长。

“我必须好好活着，完成战友未竟的事业！”4月4日，张忠德康复出院。这次九死一生的经历，让他更深刻地认识到中医药在抵御此类疫情中的特殊价值。后来，这些经验在抗击“甲流”等疾病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病患不治愈，我们不撤离”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2020年的序幕刚刚拉开，与当年“非典”极为相似的冠状病毒又冒出来兴风作浪。1月24日除夕夜，张忠德只身踏上开往武汉的列车，在前线奋战了73天。曾在抗击“非典”战斗中不幸被感染的战士，又站在了抗疫前线。只是与17年前相比，他对打赢这次新冠肺炎疫情阻击战更有信心。

抵达第二天正是大年初一，张忠德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清晨6时30分起床，先后在武汉市金银潭医院、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和武汉市汉口医院查房，充分了解患者的情况。下午和晚上，他不停歇地参加专家会诊。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手机信息总是响个不停。

2020年1月27日上午8时，由60人组成的广东省第二批援助湖北医疗队从广州南站集结出发。这支队伍同时也是国家援助湖北第二支中医医疗队，其中有广东省中医院26名医护人员。张忠德的身份一下子增加了两个：国家援助湖北第二支中医医疗队队长、广东中医医疗队队长。带队作战的张忠德给自己立下的军令状，是让每一位队员平安。“我是队长，我带着他们健健康康來，就希望带着他们平平安安回。”

张忠德带领的医疗队在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管理139张病床，在雷神山医院管理48张病床，共收治344位病人。张忠德发挥优势，依据这里的地理、气候以及患者体质特点制定治疗方案。

3月20日，张忠德带队的广东省中医院支援湖北医疗队，顺利完成在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重症病区的救治任务准备返程。但在这次“回家”人员的名单里，却没有张忠德——他和另外5名护士、7名医生决定继续留守武汉，帮助救治雷神山医院的重症患者。张忠德说：“病患不治愈，我们不撤离！”

曾在抗击“非典”战斗中不幸被感染的战士，又站在了抗疫前线。

张忠德介绍说：“雷神山医院的C6病区共有48张床，一半以上是危重症患者。这里的医护人员工作量大，已经长时间坚持超负荷工作，我们前去，会是一次支援和补充。”在张忠德之后，接到撤离通知的队员们，很多都写了申请，要求留下来。几番斟酌之后，最终有12名医护人员跟他一起坚守下来。

4月5日，张忠德返回广东。他在武汉奋战73天，是坚守时间最长的国家级专家之一。他一下飞机，就与在停机坪守候的广东省中医院名誉院长吕玉波、院长陈达灿用力拥抱。“我们支援武汉的中医药医疗队全部归队，队员一个都没少，健健康康回来了！”张忠德说。

辨证治重症，中医显身手

大疫出良药，中医显身手。随着接诊经验越来越丰富，张忠德发现一些经典古方大有可为。从应用“三药三方”等有效方剂，到采取集中隔离、普遍服中药等防疫做法，这种中西医救治的“组合拳”，是中国战疫的特色和优势。张忠德说：“面对新发突发传染病，在没有疫苗的情况下，虽然中药目前还不能直接杀死这一病毒，但通过发挥中药的清热、化湿和解毒等独特功能，就能改变病毒生存环境，抑制病毒在体内生长，提高人体免疫力，从而达到‘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