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3
HOLLY 贺伊曼
墨镜 LINDBERG Sun 8327场地提供 Donxi栋栖生活工作室
作家
还有十几天,90后人气作家张皓宸的首次个展——“流浪的树”就要在上海和读者们见面了。跨进而立之年的第一步,于张皓宸而言,是找到写作之外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幸好在疫情期间有油画相伴”。和写作比起来,画画的过程更接近于冥想,不用特别专注,随时可以走神,尤其是在给大幅画作上色时,脑中的思绪可以飞到力霄云外,漫无目的的思考就像给心灵做了一场深度按摩,让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
和写书需要的高度专注不同,画画对张皓宸来说是一种极佳的放松方式。没有老师指导,也对技法性的东西不那么了解,相比過去的简笔画,油画更能激发出他内心的创作欲望。“小时候学画画,很多时候都是在临摹,画得越像越好,有的时候甚至分不清,画出的到底是照片还是一幅画。”
现在的他更想跟随自己的意识,来—场星际漫游。想象一片黑色的夜空中悬浮着一颗孤独星球,原先没有生命体的时候有些黯淡无光,突然蹦出的一棵树“解救”了这片寂静。
“有树就有了生气”,在接下来的油画世界中,这棵树带领想象中的观者展开了一场宇宙流浪之旅。“它不只是我自己,也是我希望看画的人能够带入的视角。你曾经去过许多地方,爱过别人,也被别人爱过,但无论经历过什么,完成这段旅途的都只能是你自己。”
人长大的过程,也是不断建立社会关系的过程,我们依托社会交际网和一个又一个人产生联结,可当你抵达某一结点,便会发现,“真正走过这一过程的,还是你自己。”
29岁那年,张皓宸曾一个人收拾行囊去东京生活了三四个月,没有任何亲友的陪伴,他恢复到一种规律的“打卡”生活。每天找一家新的咖啡厅,坐上东京的电车,换乘公交,像当地人一样遵循一种“循规蹈矩”。
“日本是一个神奇的社会,他非常适合一个人生活,你去超市买菜都能感觉到,他们会有许多一人份的包装。”在这样人和人之间保持着恰当距离的社会,他将写作的开关打开,心无旁骛地创作出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最初之前》。
“29岁是很重要的年纪。”他在一年前的采访中这样说道。
“现在迈入30大关了,你觉得有什么不—样?”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直到这次来上海出差,住酒店的时候填资料,写到年龄那一栏的时候我整个人卡了一下。写了十年‘2字头,突然就变成‘3了。所以29可能是最后的狂欢吧。”他顿了一顿,“但30岁也很重要,30之后的每一年都很重要。”
一年365天,张皓宸通常只有一半的时间在写书,他的体内像是有个创作的按钮,按下后便进入到一个小房间,认认真真完成这件事,才能从里面出来,他是那种需要把热情集中起来“释放”的写作者,“如果有一天,写作完全变成工作,我会失去兴趣。”
正因如此,他很少在自媒体平台上创作,这个时代的人都在竞相追逐风口,但对张皓宸而言,绝大多数的成功都是“无心插柳”,“时代在变化,大家的触觉也在变化,刻意为之的成功永远都成功不了。”
在成名作之前,他曾出版过两本青春伤痛文学,将自己的脸印在书的封面上,最终也只卖出去三四千册,“那些说我靠脸卖书的人一定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黑历史。”在那之后,他只在作者栏的小圆框里放上一张自己的照片。
成名之后,“鲜肉作家”“心灵鸡汤”等各式各样的标签接踵而至,他对此却并不在意。近些年有一次开新书发布会,张皓宸让团队成员给他做了一个人形立牌,他将所有网络上对自己的标签都贴在了人形立牌的脸上,“如果标签真的是一件不好的东西,我就不会站在现在的位置了。”没有办法让所有人喜欢,那就巩固已有的粉丝群体,“我的个人经历在这里,我写的书吸引到的就是固定的—波人,我也没有办法把自己打碎重组,去重新过一遍之前的三十年,那专注于我的圈子,我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和二十多岁的时候相比,今年三十岁的他身上多了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年轻的时候写作,想到哪写到哪,写90后群体共通的情绪,没有包袱—身轻松,成为专职作家后,他在全国四十多座城市跑活动、做签售,和来自五湖四海的读者近距离交流,“曾经有读者是哭着见到我的”,失恋最难过的时候、高考前最焦虑的时候、准备出国最迷茫的时候……“我的书成了他们最好的陪伴”。
对于粉丝而言,张皓宸像是立在那儿的灯塔,指引着他们迈过一道又一道坎,因为有了和读者之间的联结,他的创作多了一些“使命感”,他写的每个故事在动笔前都会思考,读者们会不会喜欢,“我无可避免地要去为他们考虑”。
三十岁之后,他变得不再热衷于输出自己的价值观,“能讲的道理早都讲完了,翻来覆去地讲,没什么意思”。呈现出社会的多元性和参差百态,让每个人基于自身出发做出不同的解读,无论是写书还是办展,都是现阶段的他希望达到的效果。
和绝大多数创作者比起来,张皓宸无疑是幸运的,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他非常看重“兴趣”在自己创作生涯中的地位,“初心对我来说就是最原始的兴趣,跨界也好,写作也好,我都会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对这件事失去兴趣。”
以写作为圆心,逐渐向四周延展开来,“只要还怀有兴趣,我就不惧怕什么瓶颈。”张皓宸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
设计师
和Chris的采访约在了重庆南路179弄的一栋墨绿色老洋房里,自上个月开始,Obiective的开幕展览“COEXIST”便在这里举办。与其说这是一个展厅和办公空间的复合体,它更像是设计师Chris本人的私人会客厅。
“是艺术品和家居的共存,也是当代艺术和老房子的共存。”Chris这样评价道。
今年3月,在生活被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按下重启键后,这位室内设计师结合自己的专长,策划了这场有些特别的展览。彼时,因为从纽约回国的前一天去见了一位地毯供应商,Chris和当天参加party的大部分人一样,不幸“中招”感染新冠病毒。一路辗转回国后,他在上海的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度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一方面,因为我确实没有什么症状,也没有感觉到痛苦;另一方面,也是相信国内的治疗方案,所以我全程都表现得比较乐观。”起初,他每天在朋友圈更新自己的疫情日记,只是为了跟亲朋好友们报个平安,后来,随着纽约的同事们相继“中招”,他话语中的积极向上也为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朋友们带去精神上的支持。
原本忙碌的生活因为外力被叫了暂停,Chris有机会停下脚步去思考空间的意义。“基本上是每天叠加一个想法,最开始我是想要一个会客区、一个茶水间,弄着弄着我发现墙上可能需要一幅画,房间的某个位置可以摆放一件艺术品。”这一策展思路延续着他过往对室内设计的理解,“将艺术品放在家里,用家居的力量去驱动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
他说,中国的当代艺术应该具有自己的风格,既不应该简单追随欧美艺术家,也不应该囿于他们制定的“条条框框”。“早期的中国艺术家喜欢着眼于改革开放、农村文化这些极具中国色彩的主题,殊不知其实是走入了另一种stereotype中。”但他也承认,这远非艺术家本人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收藏家、买家、创作家们的合力。”
从2016年获得纽约第一个室内设计项目的委任,到2018年在上海开设第二个设计工作室,Chris几乎实现了从校园到创业的“无缝衔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很焦虑,会担心朝九晚五的生活,会忧虑毕业生刚工作薪资太低。”
他自言自己不是有很大抱负的那类人,从接项目到成立公司,再到寻找客户,“基本上是顺水推舟”,慢一点没关系,他更看重的是品牌的可持续性,“我的教授在得知我创业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把一个客户做好,永远比有十个客户但没做好要成功。”
即将跨入三十的门槛,Chris在心态上显得十分从容,“不是因为我有成就,而是知道自己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往前走。”二十岁的时候担心十年后的自己一事无成,现在的他觉得三十岁才是一个人的黄金年龄,脱离了校园的稚气,在社会上也有了一席之地,“今年到目前为止唯一的意外就是感染新冠病毒吧,但疫情日记也为我带来了新的商业项目,可以说是非常幸运了。”
创业初期,他也曾有过一段异常焦虑的时光,一到晚上就睡不着,掉了很多头发。聊起自己之前的植发经历,Chris笑得十分爽朗,“我觉得这没什么,现在植发的人太多了,就是会丑一段时间。不过,可以靠科技改变的东西真的不算什么。”
起步阶段,同学变同事,由于刚出校园的原因,团队成员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我从不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大师,我觉得自己远没到那个份上。”二十多岁的年纪,他身上既有年轻人的干劲,也保持着一定的审慎。找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是Chris奉行至今的原则,“创业碰到困难我都会找懂的人来帮我解决”,他对自己和员工负责,从不拿大家的前途做赌注,正因如此,“我们公司没人离职过。”
2019年刚刚回国时,面对不太了解的国内市场和激烈的业内竞争,Chris也曾急于证明自己,经历过这小半年的历练,他觉得大家又回到了同一起点,而他也找回了久违的自信。
创业逐渐步入正轨,Chris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规划,“未来的十年我希望能做自己的甲方,为自己做设计。”他说,所有设计师最好的作品都是自己的家,“只有当你做自己的甲方时,才能激发出设计中的诗意。”
餐厅、皮肤管理中心、健身房……这些年轻人生活中的“必需品”,他都会一点点尝试去做,“我最终的目标是拥有一个自己的酒店品牌,北京有昆仑饭店,纽约有华尔道夫。”他设想中的酒店不需要像希尔顿那样有三四百间套房,但一定要具备很多元素,历史感、艺术感,“最好大家能把这个艺术空间作为一个目的地来住。”
“我过往的设计生涯中没有黑历史,我也没有做过让我觉得羞耻的作品。”他喜欢美的东西,却从未落实到某一具体的分支,这在某种程度上为他提供了灵活跨界的可能性,将美在可掌控的范圍内变成可触碰的物体,借由空间这个载体去打造一些关于美的故事。
抽象表现主义绘画大师马克罗斯科曾说:“艺术是一场闯入未知世界的冒险,只有那些渴望冒险的人,才能探索未知世界的秘密。”这也是Chris认同的理念,他在各大洲之间游走,享受不同文化和生活方式带来的滋养,他对设计的兴趣,亦是在混杂中诞生的,二十几岁时候的多番尝试,造就了如今笃定的他,“接触室内设计后,我应该不会再去做其他的工作。”他曾如此评价自己的人生转折。
脱口秀演员
在人满为患的酒吧户外坐下,博洋一边环顾四周说这也太热了,自己刚才骑车来的,一边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扫桌上的二维码研究菜单。他穿了件ACG和NIKE联名的花衬衫,里面是Beams的白T短裤。一副小而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身高和节目中并没有什么误差,但本人看起来瘦很多。
如果你看过《脱口秀大会》第一季,不一定会对张博洋有深刻印象。但如果你恰巧那时候就注意到他,会发现比起同期的选手们,他在三季节目中的变化几乎是最大的。第一季,刚出场时他脑门锃亮,五官微小,刘海短促,自称海归整个人却谈不上和时髦有什么关联。那时他毫无粉丝基础,却也底气十足,声调高昂,拿着麦克风在台上有弹性地来回踱步。只不过,那种兴致勃勃的生命力并没有吸引到太多观众。
来年第二季,发生些变化。节目播出后,他看起来瘦掉不少,换了一副更贴合眼距也更滑稽的眼镜,刘海蓄长许多,开始有了造型。抛开表达的内容,他看起来比一年前更年轻了。调侃自己买潮牌的段子也令人觉察到,他确实开始在形象上下功夫。段子节奏变好,笑点更密更奇巧,台风也变得有点“丧”。他给从前那种一镜到底的生命力添置了逗号,省略号甚至亲手画上句号——比赛到一半他竟主动退赛了。不知是不是一系列因素的叠加令他身上的人物弧光更为生动。比赛完,他微博涨了二十万粉。很多人说爱他。
“算是有点红了吧。”那年他正好三十岁。
线上节目的成功帮他达成了某种自我实现。一开始当然受这种喜欢推举,开心了一阵,每天看评论和私信,手机不离手。没多久他就平静下来,想明白一件事,站在台上人们看到的并不是你,而是他们心中的你。“我演的也不是我,是我心中的我。谢幕的时候我应该说‘谢谢大家,我是哈姆雷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博洋笑声洪亮,即使我开玩笑反问他“哈姆雷特?你配吗”(不知为何他就是有那种让人想使劲挤对他的气质),得到的大笑也依然从容,不携带一点心虚。在他身上,你几乎看不到任何沉重的痕迹,他连丧都丧得轻盈、健康。也想象不到他吃力生存的样子。
2014年,张博洋25岁,在网上第一次看乔治·卡林的专场。看的时候他想,我天,这个也太酷了,一个人单靠说话就能让在场所有人嗨到沸腾,我也要当这样的人。而且他觉得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人。之后没多久,他开始在深圳说脱口秀,和程璐、梁海源在同一个俱乐部。那会儿他正在干他留学回来后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上班族的工作,给燃气集团写公众号——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岗位适合自己。
2016年,他签约了笑果文化,辞职从深圳来上海,做《吐槽大会》编剧。“脱口秀是最打动我的工种,除此之外我可能最想做的只有量子物理学家了,但我又干不了那个。”即便脱口秀几乎被博洋形容成心目中的唯一,你也很难认为他在这条路上走得特别努力。供演员线下试炼新段子的开放他很少出现,喜剧内容产量也比别人少,他的创作方式不是主动寻找素材反复淬炼,而是“静等灵感自己来”——这完全和职业创作者的素养背道而驰。用他自己的話来说就是,他这个人“一身的被动技能,是被生活的潮水推着走的”。
不过,在某位不具名的朋友看来,博洋其实是个自我能量非常稳定的人,虽然被动,却并不容易被他人的意志裹挟。他身上所有的转变都是自发的,是经过内心反复琢磨过的。“他思考的时候,勉为其难算是一个勤奋的人。”这位朋友笑呵呵地说,“他是一个容易表面妥协的人,然后上台骂人。”
说起三十岁的感受,张博洋淡淡地说,以为会有很大变化,结果并没有。这一年除了因为节目红了点,没有大事发生。婚姻稳定,收入平缓增长,依然没有生小孩的计划。“差别可能是二十三岁觉得自己未来有无限可能,三十岁的时候终于意识到,未来只有几种可能。”他自己说完就笑了,“大部分都吃过玩过,快乐的阈值变高了。”
他现在在找脱口秀以外的一些可能。某些瞬间,他向往过心理咨询师、时尚买手和雅思培训的工作,也羡慕过一些粉丝量挺大的博主,例如微博上的“野生珍妮”,YouTube上的“老高与小茉”。他觉得当一个展示生活和分享经验的博主也挺有意思,作为脱口秀演员平时展示的都是作品,有点腻了。
“人活出自己的节奏是很重要的,工作最多只能占生活一半比重吧。”他像模像样地总结。
他认为自己在脱口秀行业里心理健康程度的排名非常靠前,因此即便本季节目他第二场就被淘汰,还被四个导师在台上一顿“羞辱”,喜欢他的朋友也大可不必担心他的情绪问题。他去四川滑了趟雪,回来后精神抖擞,好着呢。据说每天还去玩一会儿滑板。我们最终还是因为热而换到另一家可以坐在室内的酒吧,继续聊刚才没聊完的话题。那么还一半生活应该干点儿什么?他问服务员要了杯度数最低的啤酒,想了一会儿,挺正经地答:说走就走的旅行。
顿了一下说,或者研究点神秘现象啥的。
紧接着又张口打算说什么,以为他还要补充,没想到他用比回答前面任何一个问题都要肯定的语气况:“这儿的空调,也太不制冷了吧?!”
视频博主
2018年,凭借一条“日本语教室——扛裆”的短视频成功出圈,实力姬完成了从三千到五万粉的蜕变,在那之后,他在成为“搞笑博主”的道路上大步向前。
伦敦艺术大学艺术硕士毕业,懂时尚、会设计、能画画……无论从哪一个维度看,这都是一个可以被搭上“优等生”tag的年轻人。
2015年10月,实力姬化身陕西女孩“王红”,记录下一位穿着花睡裤和凉拖的年轻人在上海时装周的遭遇,在这样一组行为艺术的背后,他希望人们透过撕掉的标签,认识真实的自己。
在走进公众视野之前,实力姬形容自己一直是一个很“非”的人,脑中冒出好玩的点子就记下来,拍视频只写关键字,懒于校对字幕。“那本来就是我的一个小号,我都没想过要把它做起来。”
采访的当天,实力姬刚刚从理发店出来,向我们展示了自己头上的卷发脱离“母体”蜷成小球的过程,他有那种不用费力就能将人逗笑的体质。
分享快乐似乎对他来说并非难事,透过微博上的点滴日常,你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随时随地能在生活中发现灵感的人,无论外部的环境多么压抑,他都似一棵能够冲破泥土的幼苗。
“我这个人的能量太两极化了,根本没法治,只有我自己能跟上自己的节奏。”“久治不愈”的他已经找到了和自己相处的方式,聊天过程中,他频繁提到“自洽”这个词,有两股力量在体内不断角逐,他不想抑制其中的任何一股,就只能顺其自然、任由发展,“觉得有些东西好笑是你对它感知力强,敏感这个特质既会生发出好笑,也会生发出艺术。”
艺术专业出身,27岁那年出走日本,半工半读做设计师,如果要写求职简历的话,实力姬对自己简历的评价是“不及格”,但他天生就具备一种“反叛精神”,“我的人性比较强,你说我不好的时候,我反而觉得自己是好的,总之我绝对不会被pua。”
因为这种属性,他想要站到更多人的身边,而不仅仅是给身边的朋友散发能量。粉丝们常常将他视为“锦鲤”一样的存在,“很多人看到我就单纯觉得快乐,觉得我是个积极的阳间的玩意儿。”
和一些为人熟知的谐星们不一样,他从来不会因为在人前消耗了过多的能量,就在现实中表现得敏感脆弱。即使是和他聊到一些略显严肃的话题,他也能将聊天引向一种令你获益的方向。
他不是刻意地抛头露面,却给人以感官上的直接冲击。搞艺术的人容易让人产生高冷的印象,“可我觉得下沉特别重要”,只有更多的人试图下沉,打破圈层,接触不一样的人,才能让整体的走势不断向上,也只有当自己想要传播的东西能够被大众接受时,这种互动才是有意义的。
二十多岁的时候,他也有过迷惘、困惑的阶段。因为年轻,浮躁的社会风气曾对他产生过影响,实用主义被很多人奉为至上的价值观,整个社会都在忙着赚大钱,而灵感艺术一类的东西,似乎少有人问津。
当时的他做了一个有些大胆的决定:二次出走,目的地选定在日本。“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找寻、去折腾”,就如那部日剧的名字一样,“逃避虽可耻但有用”,他给自己的规划是在日本过一种简单的生活,做一份和美有关的职业,两年半的时间里,他每天出门前都会把房间的灯打开,为了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一点烟火气。
“太冷清了,但是值得。”谈起在日本的这些年,实力姬说这种探索的过程是有必要的,远离自己所熟悉的环境,去追寻一些更遥远的理想,虽然最终不一定为自己所用,但一定会带来生活的灵感,“你会突破一些现实的枷锁”。
日本归来,实用主义不再能左右他的精神世界,“赚再多的钱,又怎么样呢?总会到头的,你精神上的东西,可能不会让你在世俗上爬得有多高,但你整个人一定会更好。”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觉得差不多跟自己和解了,2018年之后積累到的人气也让他觉得,自己在人群中拥有了一点小小的话语权,“当你有了一些改变的能力,说的话能够影响到一些人的时候,就应该出来做点什么。”
如果说实力姬有什么焦虑的话,那一定和年龄无关,“我只会担心下一阶段要去做什么,能不能做好,适不适合。”
如今的社会,太过强调“出名要趁早”,来自周围的同侪压力也让许多人习惯性地去进行比较,“但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们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只有青春。”
而三十岁的人生,对于实力姬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他的to do list上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计划:写作的计划、策展的计划,甚至是发展“演艺事业”的一点想法。“闻信集”,是他脑中构想出的—本小册子,“很多读者会给我私信,诉说他们真实生活中的困惑”,他想将之同自己的回复整合起来,做成一本书,借助搞笑博主的外壳和粉丝们说说心里话,“毕竟我是挺能灌鸡汤的人”。
人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安全区,要不断尝试向外扩展,重要的是不要给自己设限。一年前,还在日本时,他在采访中说希望成为一名“跨界艺术家”,将内在的想法和视觉呈现相结合,以一个更典雅的方式呈现一个更完整的体系。
现在,三十岁的新篇章即将翻开,此前的出走经历已经让他觉得,稳定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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