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建教授运用益肾排石方治疗肾结石经验总结

白炫宇 郭雨潮

【摘要】目的：总结杜立建教授运用益肾排石方治疗肾结石的学术经验。方法：通过从杜立建教授对肾结石病因病机及选方用药经验的归纳、整理，结合病案分析，总结杜立建教授的治疗肾结石的学术思想。结果：杜立建教授对于肾结石的治疗显著，为日后治疗肾结石提供了临床经验。结论：杜立建教授运用益肾排石方治疗肾结石具有很好的疗效，值得临床推广。

【关键词】肾结石；益肾排石；学术思想

Professor du Lijians experience in treating renal calculi with Yishen paishi decoction

BAI Xuanyu， GUO Yuchao

Graduate School of Hebei North University， Zhangjiakou， Hebei 075132， 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summarize Professor Du Lijians academic experience in the treatment of kidney stones using the Yishen Paishi formula. Methods： By summarizing and organizing Professor Du Lijians experience in the etiology， pathogenesis， and prescription selection of kidney stones， combined with medical record analysis， this study summarizes Professor Du Lijians academic thinking on the treatment of kidney stones. Results： Professor Du Lijians treatment of kidney stones was significant， providing clinical experience for the future treatment of kidney stones. Conclusion： Professor Du Lijians use of the Yishen Paishi Formula in the treatment of kidney stones has a good therapeutic effect and is worthy of clinical promotion.

【Key Words】Kidney stones； Benefiting the kidney and expelling stones； Academic Thought

杜立建教授是石家庄市中医院肾病科的主任医师、研究生导师，先后师从吕士君教授、王淑玲教授、檀金川教授。杜师从事肾脏疾病诊疗多年，对于治疗各类肾脏疾病有着丰富的治疗经验，杜师在临床多年治疗肾结石疾病的过程中，形成了独到的学术见解，创“益肾排石法”，临床疗效显著。笔者有幸跟师侍诊，受益匪浅，现将杜师治疗经验整理如下。

肾结石疾病是属于泌尿系统常见的疾病之一，其主要的典型表现多为肾区疼痛以及排尿突然中断伴随血尿。本病的发病是多种因素作用的结果，并且根据相关研究发现，我国肾结石的发病率约为5.8%，且由于近些年来人们饮食结构以及作息习惯等发生改变，肾结石疾患的发病率有着逐年升高的趋势[1-2]。肾结石对患者身体的损害不可忽视，结石的存在会造成尿道黏膜的损伤，破坏尿道原有的自洁功能，增加了尿路感染的风险；且如果患者反复出现泌尿系统的结石，结石长期机械性刺激尿道的黏膜，会诱发黏膜上皮化生，增加了出现泌尿系肿瘤的风险；当结石较大，卡塞于输尿管时，会使得生成的尿液无法及时排出，储留在肾脏中，最终会导致肾脏组织的急性损伤，影响肾脏正常生理功能；总而言之，肾结石如果未能得到积极有效的治疗，最终会给患者以及社会带来较大的经济负担，而中医对于治疗本病有着独特的优势，在抑制结石的增长以及促进结石的排出等方面具有显著的疗效。

1 病因病机

我国中医中并无肾结石这一病名，但根据其临床表现特点，可归属于中医“石淋”“腰痛”的范畴。《内经》中云：“淋之为病，肾虚膀胱热也”，后世医家巢元方也在《诸病源候论·石淋候》中详细阐述这一观点：“石淋者，淋而出石也。肾主水，水结则化为石，故肾客砂石。肾虚为热所乘，热则成淋。其病之状，小便则茎里痛，尿不能卒出，痛引少腹，膀胱里急，沙石从小便道出，甚者塞痛合闷绝。”[3]杜师总结各家医家认识以及多年临床经验后认为石淋的发生由多种因素共同导致，一部分是由于先天禀赋不足，或是病久累及肾脏，耗伤肾阳，致使肾中阳气不足无以温煦，水遇寒则凝，凝滞的水液停聚日久，最終在肾府郁结为病。对于本病的病机的认识，杜师认为本病性属本虚标实，即为肾精亏虚又被湿热之邪所乘，此外肾脏精气的亏虚在本病发生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而非仅是湿热实邪蕴结于膀胱为病。

2 临证施治

杜师结合病性辨证和脏腑辨证的方法，认为本病病证多属本虚标实，在治疗本病时多在化石排石的同时，注重填补亏耗的肾精，选方用药切忌过于寒凉攻伐，唯恐伤及正气，故结合多年临床经验，自拟益肾排石方，以此方为基方并结合临床，随证加减治疗本病。此方以生地、杜仲、桑寄生、通草、车前子、石苇、萹蓄、枳实、路路通、海浮石、急性子、醋龟甲、甘草、金钱草、海金沙、鸡内金为组成。生地、杜仲、桑寄生三药力入肾经，合用能够阴阳双补，填补亏损的肾精，现代药理研究也发现三味药能够对肾脏起到保护作用：生地能够有效抑制肾组织的纤维化并具有抗衰老的作用[4]，杜仲中的成分可通过抑制CTGF的表达和增强MMP-2的活性进而抑制肾组织的纤维化从而达到保护肾脏的作用[5]，桑寄生具有抗炎、镇痛以及抗氧化的作用[6]。通草、车前子、石苇、萹蓄四药，性偏寒凉，能够清利膀胱湿热；枳实与路路通合用，既可以行气又能够通经利水，与清利膀胱湿热四药合用能够引泄实邪自小便排出，同时清热利湿的药物亦可增强排石的功效，现代药理研究发现此类药物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引起输尿管组织细胞的电位变化，增强输尿管肌肉的蠕动，从而促进结石的下移、排出[7]。海金沙、金钱草两药既可清热利尿又能够通淋排石，鸡内金味甘性平，能够化石消坚，三药合用，既具化石之力又有排石之功，现代药理研究表明金钱草、海金沙能够干预体内钙的代谢保护肾组织结构，减少结石形成的风险，也可引起输尿管压力增高和蠕动频率增加，提高输尿管平滑肌的张力，从而促进结石的排出[8-9]，鸡内金既能通过减少机体磷和钙的排泄抑制草酸钙结石的形成，又可以减轻机体内自由基的过度产生以及氧化应激反应，从而减轻结石对肾脏组织的损伤[10]。海浮石、急性子合用既能软坚又能利尿通淋，更增强化石排石之效。本方诸药合用，能够在祛湿泄热、化石排石的同时兼以填补亏损的肾精，以达扶正祛邪，驱邪不伤正之功。

3 典型案例

病例一

患者左某，男，80岁。2021年4月21日初诊。因间断活动后出现尿血1年，近三天出现腰酸、腰痛、排尿困难并伴有尿液鲜红、尿道疼痛就诊，患者现症见腰酸、腰痛，夜尿频多，排尿困难，尿道疼痛，尿液混浊伴有血丝，大便干。舌红，苔厚腻，脉弦数。尿常规：尿潜血++ ，白细胞（-）。泌尿系彩照提示前列腺增生，左肾集合部可见数个强回声，较大约为4.6mm。膀胱可见多个颗粒状强回声，较大者约为7×5mm。西医诊断：泌尿系结石。中医诊断：石淋，辨证属湿热下注兼肾精不足。治以清热通淋，益肾排石之法。遣方以益肾排石方加减：生地15g、杜仲10g、桑寄生10g、通草5g、车前子30g、萹蓄25g、石苇20g、枳实10 g、 路路通30g、海浮石20g、急性子5g、醋龟甲10g、甘草10g、金钱草30g、海金沙30g、鸡内金30g、黄柏20g、白花蛇舌草20g、火麻仁15g、瞿麦15g、灯心草5g、玉米须15g、海螵蛸10g、橘核6g、荔枝核6g，予方7剂，水煎服，日一剂，早晚分服。服药7剂后二诊，患者诉腰酸腰痛及排尿困难等症状好转，在原方基础上加减，服药治疗3周余，期间排尿间断排出沙石，腰酸腰痛症状消失，夜尿次数减少，排尿通畅，尿液浑浊及夹杂血丝症状消失。后未复诊，电话联系，诉诸不适症状消失，无特殊不适。

按：湿热下注是石淋常见的症型，但随着病情的进展，正气为邪气所耗伤，最终进展致虚实混杂，本例患者为老年男性，先天肾气已见衰损，又加之发病日久，临证时，虽见湿热之象，但仍然存在着肾精不足的虚象，此时若只运用清热利湿攻伐之品会越发伤及患者肾气，故当以清热通淋排石的同时填补亏损，扶助正气，故杜师选用益肾排石方加减治疗本例病症，方中用生地、杜仲、桑寄生补益肾之精气，用通草、车前子、石苇、萹蓄、瞿麦、灯心草、黄柏、白花蛇舌草清热利湿通淋，以枳实、玉米须、路路通、急性子行气通经利水，以金钱草、海金沙、鸡内金化石排石，并加以海浮石、橘核、荔枝核、醋龟甲软坚散结既可以增强化石排石之力，又能治疗精癃之兼症，海螵蛸固精缩尿治疗夜尿频多之症，又加火麻仁润肠通便治其兼证，诸药合用，共奏清热通淋，益肾排石之效。

病例二

患者李某，男，45岁。2022年6月5日初诊。患者两周前因肾结石于我院超声碎石科体外超声碎石治疗，超声碎石治疗后仍存在左侧腰部疼痛不适，排尿时可见沙石、血丝就诊。患者现症见左侧腰部疼痛不适，排尿灼热感并偶见小沙石、血丝。既往“高尿酸血症”病史。舌红，苔厚腻，脉弦数。泌尿系彩照提示左肾下级多个小结石，较大者为3mm。西医诊断：肾结石。中医诊断：石淋，辨证属湿热下注证。治以清热利湿，通淋排石之法。遣方以益肾排石方加减：生地10g、杜仲15g、桑寄生15g、通草20g、车前子30g、萹蓄20g、石苇25g、枳实15 g、路路通30g、海浮石20g、醋龟甲10g、金钱草30g、海金沙30g、鸡内金50g、瞿麦20g、灯心草15g、醋延胡索15g、白芍20g、甘草10g。7剂，水煎服，日一剂，早晚分服。服药7剂后二诊，患者诉服药后腰痛症状较前减轻，排尿灼热感消失，服药期间有数个小结石排出，又诉晨起口中稍有黏腻，大便偏稀，舌淡红，苔白腻，脉弦滑。遂在原方基础上，减延胡索、白芍，加麸炒白术20g，党参15g，薏苡仁30g，茯苓20g，予方7剂，水煎服。服药7剂后三诊，患者诉服药后腰痛症状消失，排尿无不适感，口中黏腻感消失，又诉近年来平素腰酸腿软，耳中蝉鸣，舌红苔薄白，脉滑，复查泌尿系彩超提示双肾未见结石。遂在首诊原方基础上，去延胡索、白芍、改生地25g，杜仲20g、桑寄生20g，加山药30g，山萸肉20g，党参15g，麸炒白术15g、茯苓15g。予方5剂以巩固疗效，后未在此复诊，电话联系，无特殊不适。

4 讨论

杜师认为，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当机体阴阳失和时，病邪会随之而生，肾结石的发生正是由于体内阴阳的失衡而生，且随着疾病的进展，多会变为虚实混杂，此时患者虽有湿热实邪的存在，但用药时亦不应太过寒凉，当以“扶正祛邪，攻补兼施”，将正气的维护贯穿疾病发展的始终。杜师运用益肾排石方治疗肾结石上具有很好的疗效，值得临床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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