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孩子讲外婆抓贼

邬左华

一天晚上，到了睡前故事时间，我给孩子讲了一个关于他外婆抓贼的故事。孩子一边听一边饶有兴致地询问细节，听完两遍故事了孩子还意犹未尽，央求我再讲最后一遍。“简直太有趣了！”孩子不禁感叹。

没错！不仅有趣还让人难忘。那时的我还不到10岁，时至今日过了20多年，但是妈妈抓贼的场景在我的记忆当中仍然历历在目。

一天下午，一个灰头土脸、头发凌乱的男人坐在我们家门口对面的田埂上，一边盯着我们家的房子一边傻叫。妈妈看到这一幕，立马吩咐我到屋子里去：这个人有点不对头，像是在装疯卖傻，要当心！本来胆小的我，一想到爸爸不在家，就妈妈一个人带着我和哥哥。心里跟害怕鬼一样开始害怕起疯子来了。

天黑了，妈妈带着我和哥哥在二楼卧室看电视。临近睡觉前，妈妈突然叫哥哥调大电视机的声音，“我听到屋顶有响动！”小声说完妈妈关上了卧室的灯，走到了走廊上。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总觉得有点害怕。果然，电视机声音调大后，屋顶上的响动越来越大。屋顶另外一侧靠着山坡，听到树也在沙沙作响。妈妈抬头一看，在接近屋顶的地方，用空格子形状砌成的墙壁上，有两只黑色的东西在格子里往上慢慢移动。“要是打开灯就好了”，妈妈愣了一下还是没有那样做，因为之前特意熄灯就是为了防止贼发现自己。我觉得妈妈真是胆大心细。

妈妈立马从门后面拿来长铁棍。妈妈很早以前就将那根铁棍准备在门后，还做动作示范如何对付贼，我和哥哥笑得前仰后翻。没想到关键时候，铁棍还真派上了用场。妈妈目不转睛地看着屋顶，举起手中的铁棍心想：千万不能让贼下来，否则怕伤害自己和孩子，毕竟家里只有她一个大人。妈妈也有过一丝害怕。但她极力保持镇定地对楼顶上的贼说：“你干嘛来我们家里偷东西，我们家刚建完房子，欠了一屁股债，也没什么钱，没什么好偷的”。现在回想在那个危险时刻，妈妈竟然还跟贼说这番话，真觉得妈妈挺可爱的。

从那时起贼已经知道自己被发觉了，他就想办法逃跑。但是毕竟是在屋顶，周围是盖着瓦片的斜坡屋面，稍有不慎就会有掉下去的危险。贼没办法只能从妈妈举起铁棍的地方下来。

只见从屋顶上慢慢向下伸出一只脚，妈妈拿铁棍抵住他的脚心立马对他吼道：“你下来咯，你下来我就戳死你！”正在这时，在家门口池塘边的小路上有两个过路的人打着手电筒一边在说话。妈妈大声问道：“麻烦你们帮个忙好吗？用手电筒帮我照一下屋顶，看看屋顶上是不是有个贼？”一个路人连忙拿起手电筒特意避开屋顶对准樓房的其他地方快速地照了一下，就说：“没有啊。”看到两个路人很快地往前走，这时妈妈回想起之前山后面的树沙沙作响，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刚才两个路人估计就是山上将树弄得沙沙作响的贼。他们想制造声音分散妈妈的注意力，让屋顶的贼采取进一步行动。他们知道屋顶上那个与他们一伙的贼被发现了，就假装路人在谈话，实际上是在逃跑。

妈妈头脑保持清醒后站在走廊上扯开嗓门大喊：“抓贼啊！抓贼啊！快来人啊！”幸亏妈妈的嗓门大，平时唱青藏高原高潮部分都能毫不费力地唱上去的好嗓门在关键时候也能帮到她。

听到喊声后，我们家附近跑来了10多个村民，男的女的都来了。从安全角度考虑，最后还是让屋顶上的那个贼从妈妈举铁棍的地方慢慢下来，妈妈定睛一看，果然是白天在家门前装疯卖傻的那个人。当村民们用绳子把贼捆起来后，妈妈连忙问：“刚才打着手电筒过路的两个人是不是和你一起来偷东西的？”

最厌恶不劳而获去偷盗的一个村民忍不住打了他两棍子，贼知道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只好坦白地说：“他们就是躲在山后面给我帮忙的，看我被发现了，他们也只好走屋前逃跑。”

原来妈妈猜测得没错，山上那两个贼扮成路人逃跑了。只抓到了屋顶上的那个贼，最后将抓到的这个贼送到了公社，交由公社处罚。在场的村民们无不向我妈妈发出赞叹：佩服你，一个女的，胆子真大啊！

妈妈笑着回应道：“我不胆大不行啊！我要保护好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