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卷英雄”张铁生这二十年

叶红

2014年的8月8日，久未露面的张铁生，身着白色唐装，胸佩红花，出现在上交所交易大厅内。这位昔日的“白卷英雄”，已是禾丰牧业的股东之一。连续4个涨停板后，他的身家突破了4亿元。

张铁生如今的成功，奠基于20年前的创业。1991年出狱后的张铁生，适逢邓小平南巡讲话后市场经济蓬勃发展的时机。1993年，张铁生与时任禾丰牧业董事长的金卫东一道，创办了饲料厂，后来，张铁生担任禾丰牧业高管职务。

招股书显示，64岁的张铁生，已获得新西兰永久居留权。作为主要发起人之一，张铁生是禾丰牧业第六大股东，持股3224万股，占比5.82%。

金卫东曾说，他与张铁生相识，缘于他的大学老师董礼平。后者正是张铁生的妻子。

“我第一次见张铁生是在1991年。”金卫东称，他受董礼平之托，为张铁生介绍工作，“刚刚出狱的张铁生，回避与外界的交往”。

公开报道显示，因1973年的“交白卷”事件成为“英雄”后，张铁生在“文革”中曾受到“四人帮”的接见。1983年，锦州中院判处张铁生15年有期徒刑，后于1991年出狱。

“他始终认为自己不是罪人。”2013年12月，金卫东在作题为《人生何处不精彩》的演讲时透露，张铁生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毛主席遗像前三鞠躬，说：“我一生追随您老人家，您错了我就错了，您没错我也没错。”

“我并不了解那段岁月的很多事实，但我认为，他本人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金卫东接受采访时说，从26岁到41岁，张铁生人生最美好最风华正茂的15年，身陷囹圄。“如果‘文化大革命’错了，一个时代的悲剧，是否需要一个年轻人用青春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这个问题可能没有人愿意给出答案。”金卫东认为，“历史只有离远了看，才更真实、更准确。”

2012年，新东方创始人之一的徐小平在微博上称，从1972年到2012年，张铁生的人生40年是中国青年奋斗出头的微型景观：当年交白卷是个“投机英雄”，后来被政治利用成了“反潮流英雄”，再后来被判刑成为“背时英雄”，现在通过个人奋斗成了“财富英雄”。还有评论认为，张铁生交白卷事件，导致读书无用论泛滥，受此之害者不在少数。

金卫东曾称，张铁生是“大家十几年来尊重的老大哥”，“也是保持创始人团队团结的主要力量”。

张铁生则视金卫东为“贵人”。1993年，金卫东、张铁生等4人创办了沈阳天地饲料厂。据称，张铁生用笔帽蘸着墨水，在信纸上设计了天地饲料的四环标志。

据《南方人物周刊》报道，金卫东后來选择了退出，张铁生面临缺钱、缺技术，以及没有厂房和市场的困难境地，最终张铁生通过借钱和租厂房挺了过来。

1995年，单飞后的金卫东，从武汉返回沈阳继续创业。金卫东回忆称，张铁生亲自到机场迎接他。1998年，沈阳天地的全部资产，被注入金卫东创办的沈阳禾丰。张铁生由此获得了沈阳禾丰10%的股权。张铁生在禾丰牧业担任过总监、监事、总裁等职务。而禾丰内部的职员，则多称呼他“张老师”。

2003年1月，张铁生身份变为总监。彼时，他率队视察了公主岭禾丰，就公司采购方面问题进行了详细询问，并提出了合理化的建议。

2004年10月，在宣布长春禾丰牧业成立时，张铁生的身份为监事会主席。2008年以后，张铁生的头衔变为名誉副总裁、名誉监事长等虚职。“现在张老师很少到公司，我一年也见不到他一两次。”禾丰牧业董秘办一位工作人员称，张铁生早已不参与公司的实际管理。

公开报道称，张铁生曾对人说，他是一个平凡的人，拼命干事业，不是要证明什么，只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