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4
天花疫苗的出现,把人类“惯坏”了。
全世界公认的第一款天花疫苗——牛痘苗,是由英国医生爱德华·琴纳在18世纪末发明的,距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根据古籍记载,中国人甚至早在宋朝时就开始尝试用“人痘”接种法来预防天花。这两件事让不少人产生了错觉,以为疫苗很容易制造。
一个简单的解释是:老祖宗们太幸运了!天花疫苗的出现是各种巧合的结果,古人只要胆子够大就可以了。可惜的是,这样的巧合在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后来的人类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所以我们必须先努力把疫苗的作用机理搞清楚,才能制造出像天花疫苗这么好用的疫苗。
疫苗的原理说起来并不复杂,它利用了人体免疫系统的记忆功能,通过接种的办法让免疫系统误以为自己正在受到某种病原体的攻击,从而记住这个病原体的样子,并对未来可能发生的同类型感染做好准备。这与各国进行国防军事演习的道理是一样的。
问题在于,想让免疫系统形成记忆是需要很多先决条件的,这些条件为疫苗的研发制造了很多困难。下面就以病毒为例,解释一下这些条件是如何影响疫苗制造的。
首先,病毒必须始终维持基本的样貌,否则免疫系统的记忆力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艾滋病疫苗之所以至今未能研制成功,流感疫苗之所以必须每年换一种型号,就是因为艾滋病病毒和流感病毒的突变率太高。天花病毒是DNA病毒,突变率很低,所以天花疫苗取得了成功。新冠病毒RNA病毒,但它自带一个纠错系统,所以突变率比较低,至今尚未出现足以改变病毒基本形态的基因突变。因此,起码从理论上说,研制新冠疫苗是可行的。
其次,用于接种的疫苗必须达到一定的量才能激活免疫系统的记忆功能。传统疫苗通过两种不同的手段来达到这个目的,一个是灭活疫苗,一个是减活疫苗。二者各有千秋,且都已是非常成熟的技术。
所谓灭活疫苗,就是先制备出大量活病毒,再用某种方式(比如用甲醛)将其灭活(杀死),然后把病毒尸体(主要是蛋白质外壳)通过注射的方式引入健康人体内,以激活人体免疫系统,并使之产生足够强的记忆力。
因为接种的是死病毒,其蛋白质外壳很容易在人体内被降解,从而失去效力,所以灭活疫苗通常需要接种好几次,有时还必须添加一些佐剂来增强免疫反应的强度,操作起来非常复杂,对疫苗的需求量也相当大。
再说减活疫苗。其工作原理是,用一株和原来的病毒外观极其相似,但毒性非常低的病毒株去感染人体,从而使人体获得针对高毒性病毒株的免疫力。但在实际操作中,低毒性病毒株在自然界极其罕见,牛痘几乎是唯一的例外,所以说古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现在的科学家们没有古人那么好的运气,只能先想办法找到一种合适的动物宿主,用人工方式让其感染病毒,然后一代一代地进行筛选,希望能筛到一株像牛痘这样的低毒性病毒株。这个过程很费时间,还不一定能成功,风险很大。不过,一旦成功,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把这种减活病毒直接制成疫苗就可以了。其接种过程相当于一次轻症感染,病毒会在人体内继续繁殖,持续对免疫系统造成刺激,所以通常只需接种一次,对疫苗的需求量相对要小一些。
再次,疫苗毕竟只是一次对身体的“欺骗”,不是真的感染,所以即使人體对疫苗产生免疫反应,生成了相应的抗体,也不一定能起到保护作用,甚至可能有害。所以必须先进行大规模人体试验,才能确定一款疫苗是否可用。
综上所述,免疫系统的这3个特征决定了疫苗研发是一项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每一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疫苗从研发到使用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通常至少要花10年的时间。目前的疫苗最快研发速度纪录是由埃博拉疫苗保持的,时间是5年。但这个纪录有点投机取巧的成分,因为埃博拉疫情早在1976年就在苏丹暴发。那次疫情虽然很快得到控制,但后来在非洲又断断续续地出现过很多次,科学家们早有准备,前期已经进行了大量基础研究,对这个病毒的基本特征已有所了解。所以,当2013年西非暴发大规模埃博拉疫情时,科学家们手里已经掌握了很多相关知识。但即便如此,埃博拉疫苗直到2017年年底才终于被批准上市,那时疫情已经过去一年了。
总之,现代医学虽然大大提高了疫苗的效力,但有一个问题始终没能很好地解决,那就是时间。
不过,在各国科学家们的努力下,最近出现了多种全新的疫苗技术,有望在不远的将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袁越/文,摘自“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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