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4
行走在乡间,每每看到那缥缈的炊烟从各家各户的宅院里升腾,继而飘散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总会有些许伤感。那一缕缕朦胧的混合着浓浓的柴草香、饭菜香的炊烟,凝聚着我不散的思乡情结。
记得那个时候的乡村,新灶砌好了,灶山上画一幅颜色鲜艳的灶头画,再要买铁锅,一般人家有两口锅,人多的要三口锅,乡间俗称两眼灶或三眼灶。这锅是用生铁做的,足足有十来斤,看起来有些笨重,但非常耐用,一户人家两三口锅,足够一家人用很多年,甚至能用几代人。那时候,即使铁锅破损了,还可以让补锅匠修补一下继续使用。从我记事起,家里的灶屋挪过几次,灶也换了几个,曾用过泥坨灶,泥砖两眼灶和三眼灶,但那铁锅始终没变。
在乡间,庄稼收割过后,那些麦柴、稻柴、豆秸秆、玉米秆、棉花秆,还有生长在河沟沿的芦苇,堆放在地头,等风干之后整整齐齐地码垛在宅院的角落里或场院里,农家人一年内做饭的柴火就有了着落。那时候,在放学的路上,经常会捡拾一些树枝、木块、芦苇等柴草带回家,当作柴火。尤其是寒冷的冬天里,坐在低矮的小木凳上烧火做饭,看着火膛里跳跃着红红的火苗,听着豆秸秆噼噼啪啪的作响声,闻着锅里诱人的饭菜芳香,是件多么快乐和美妙的事。
清晨,当大地刚刚苏醒,勤劳的乡亲们便开始烧火做饭了,一缕缕乳白色的炊烟从一座座小院升起,缠绕在房屋和树木竹林之间,形成了动与静的有机结合,流动的白色在静止的墨色瓦片和绿色中弥漫升腾,如水墨画一般充满着灵性与韵味,乡村的一天便在那飘逸的炊烟中开始了。
傍晚,落日的余晖与朦胧的村庄在家家户户炊烟的映照下,显得安静、和谐、温柔。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从田间归来,远远望见炊烟缭绕的村庄,心里的那份自在和快慰让他们脚步轻松,满身的疲惫随着袅袅飘散的炊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的乡村,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和城乡一体化的推进,农户人家都用上了煤气灶,砖砌的灶头在逐年减少,砌灶的泥匠也渐渐失传了。铁锅也被五花八门、价格昂贵的各种各样品牌锅替代了,白色的炊烟渐行渐远,没有了草木灰香味和炊烟的乡村,让人隱隐感觉有些失落。
(夏城/文,摘自《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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