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14
Boris Shiu
鲍栋的家在798园区的角落里。2017年园区改造,一批红砖清水房向艺术工作者开放,鲍栋一直想嘗试拥有一间工作室,但又不想住得特别偏远,在798安家就成了这时的“顺便”。鲍栋的日常工作分为三块:组办北京当代艺术博览会、做独立策展人的展览项目策划、撰写艺术评论。这令他既不能离群索居,也不能像艺术家邻居一样太过随性,把家里堆放得“路都走不通”。除了安排好生活的必需,在这个六米五高的开阔空间里,鲍栋认为自己还需要一间书房和一个会客的地方,而且“书房相对要跟别人没关系”。和鲍栋一起在798开“茶所”的朋友、空间设计师欧阳昆仑给了他一些建议,鲍栋按照自己的喜好消化后,在家中布置出一个两层的半开放式“盒子”。
从客厅往里延伸,长木桌是喝茶区域的中心。长桌的钢制桌腿可以水平调节,是鲍栋请艺术家蔡磊专门为这块板焊制的。墙壁上的三幅装裱作品有明显的东方意味,主题分别与竹、石和绢有关,下方的条案上则摆设着鲍栋“一阵一阵”收集来的茶器具。茶台周围的小柜和椅子多是他从朋友的老家具仓库中直接选来的。在鲍栋看来,中国传统的物品张力特别大,他希望这种家具和作品的关系,能让喝茶空间的张力也增大一些。聊天时,鲍栋侧身,随手从身后的小匣中取出一支手掌大小的卷轴。这是廖明明画的《长烟引素》,卷轴中的山水从大海变幻到高山,鲍栋开玩笑叫它“中国地形图”,最佳观看体验正是这样将它放在随手可取的位置或带在身上,在雅集上一边拉开一边看。鲍栋的艺术藏品多来自日常随性的积累,它们基本上都是中等尺寸,其中不少都是艺术家们早期创作的作品,或是在国内外的博览会上偶遇而抱回。鲍栋都不知道自己总共收藏了多少件作品,也没有系统档案。搬家的时候突然发现“怎么这里还有一个作品”的情况常有发生。在鲍栋看来,“收藏,你有多少的投入都是不够的。”不如买画时就想象下应该怎么把作品挂在家里,这样等闲的时候便能“鼓捣”出来,作品也总能和日常空间产生关联。
鲍栋的很多藏品都出自他研究过的艺术家之手,或是某一藏品引发了接下来的展览合作。从二层走向三层起居空间的楼梯墙壁上,悬挂着一块来自李姝睿《一面墙》装置作品的“拼图”,这件作品是鲍栋策展的“绘画课II——消极与积极的风格”中的一件,恰好适合倾斜的楼梯墙壁。一层的洗手间墙外,悬挂着他在里约热内卢购买的巴西艺术家Caio Reisewitz的摄影作品。后来Caio Reisewitz应鲍栋的展览邀请来北京,在看到这件作品时告诉他,这是他该系列的第一件作品。
与茶台区浓厚的古意不同,一张竹帘之隔的餐厨区则很“工业”,金属柜子是在严肃办公环境里常看到的样式,在这里却也组合出了一种新意。鲍栋为餐厅搭配的作品来自艺术家何翔宇标志性的“柠檬”系列,颜色鲜明。为了避免迂回,通往二层的楼梯向两个方向延伸,分别通往客卧和鲍栋的书房。楼梯口墙壁上悬挂的艺术品是张巍的“路边”系列,同样具有色彩。从美学角度考虑,鲍栋觉得自己的家一定要有“中国的”感觉。要新旧都有,材质要有传统的木,也有当代城市生活中常见水泥、不锈钢和金属。新的工业化与传统喝茶的生活方式,或者新与旧的消费方式,就这样在这个区域被打通相连。在装修的过程中,鲍栋的女儿出生了,孩子随手放置的玩具 ,时不时跑过来“打探”的小身影,为原本严肃的艺术气氛增添了童趣。鲍栋喜欢这些生活细节,“一开始我就想,不要去模仿杂志上看到的某些远离生活的设计风格。”鲍栋说“,那种特别干净、极简的家,要不就是主人清心寡欲,每天只喝点水,要不就有好几个阿姨跟在身后打扫,不太对。”
茶桌上方是相对隐蔽的书房,也是鲍栋用来思考与输出的精神空间。这一两年,“北京当代”艺术博览会的工作变多,鲍栋常在中午起床,下午步行800米去园区处理办公室的事情。吃完晚饭,他通常会待在书房,直到凌晨三四点睡觉之前的时间里,鲍栋会回邮件、看书、整理思路,也会在进入放松的状态时写作。他为书房选择的艺术品都具有神秘感和超现实色彩,比如英国艺术家Polly Morgan用蛇皮为材料创作的《On Returning》和蔡东东的《卷起的路》。站在书房“窗边”,可以看到鲍栋家的门厅,这让他想到了传统的徽派建筑:堂屋很高,房间有窗户能看到堂屋,两边看起来通透,便于采光。他的书房没有加装天花板,鲍栋保留了建筑原本的水泥顶,坐在书桌前向外看,蔡磊的水泥浮雕作品与之呼应。鲍栋想要的“中国的”感觉,也在这里得到了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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