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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儿时故乡

时间:2024-05-14

文/符兰兰

读完新疆作家李娟的《羊道三部曲》,我的思绪不止一次飘回故乡——那个毗邻澧水的小镇。李娟的文字是对记忆的临摹,也是对故乡的渴望,朴实无华却温情动人,让我多次萌发回乡的冲动。可是,梦里梦外,都回不去我的故乡……

想到故乡,便忆起那湾从门前流过的澧水。故乡的清晨是怎样的呢?我想,是有诗意、情趣和节奏的。天刚亮,小镇就在船夫的划桨声和妇人的浣衣声中苏醒了。河面雾蒙蒙的,就像盖着一层轻纱,太阳兴高采烈地在群山中跑来跑去……这一切都被树上的鸟雀看在眼里,它们赶忙凑起热闹,发出“唧唧啾啾”声,呼朋唤友。

故乡的白天是悠长悠长的,河对面的大山会时不时生出云烟。小时候我常常想,山里是不是住着神仙,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傍晚时分,红霞映满了半边天,一舟,一人,一鸬鹚,常常让你觉得自己身处古诗词里。

夏日漫长的午后,我和妹妹喜欢躺在堂屋的竹椅上,聆听树上的声声蝉鸣,还能闻到热风送来的阵阵芳香。实在困倦了,就跑到河边看别人游泳、玩水。胆子大的孩子直接从岸上一个猛子扎进去,像一条灵活的泥鳅,逗得身边人哈哈大笑,大家不约而同投去羡慕的眼光,这让他们越发来劲,一次又一次溅起水花。不会游泳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贴着岸,在水浅处戏水、泡澡。阳光像利剑一样穿下来,每个人都被晒得油光发亮,但大伙儿不在意,他们惬意着呢、凉快着呢!

母亲不允许我和妹妹去游泳,有时候被我们磨得没办法,她就在两个大桶中装满水,放在院子里晒着。村里的老人说,这样晒热的水洗澡好,不生痱子,不长脓包。直到有一天,我俩没忍住,偷偷溜去和小伙伴下河游泳,还有人支援了我们救生圈和泡沫板。我们欢天喜地地奔向目的地,结果不熟悉水性的我差点被淹死,幸而被人救起。母亲急急忙忙赶来,我被水呛得不行,又受了惊,看到母亲便扑在她怀里大哭。母亲却用手里的竹条狠狠打了我屁股。回去的路上我很害怕,知道会挨打。果不其然,到了家,母亲一把拽住我,狠狠揍了我一顿。当时,我自知理亏,不敢再哭,也没有辩解。晚上,母亲把我拉到房里涂药,看着那么多红印痕,她忽然红了眼睛:“妈妈今天是气急了,真没想到打这么重,你也真是倔,痛也不哭,以后要听话啊。”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珍贵和母爱的深沉,沉甸甸的爱让我疼痛,更让我心里充满甜蜜。

小小的村落,盛满了我的快乐。印象中,小时候生活的中心就一个字——玩。我曾和小伙伴们带着手电筒,去一个遥远的溶洞探险;也养过蚕宝宝,每天一放学就提着篮子到处找大桑树,边吃桑葚边采桑叶;还偷偷把家里的炊具带到河滩上,和小伙伴们野炊,把别人放在网兜里的小虾小鱼全拿走;在邻近的菜地里拔菜;和好朋友一起埋死掉的小猫咪,难过地哭;把家里的小鸡用纸盒装着,再放进被窝里睡觉,结果小鸡全被捂死了;和几个小伙伴定期去敬老院做公益;去住在山上的同学家玩,我们一起摘野草莓、采茶苞、挖马蹄、趟小溪、摸螃蟹……小时候的事情频频出现在我的梦境,那时候的我,有数不尽的欢乐。

去年暑假,我早早就给母亲打了电话,跟她说要带孩子回家,母亲听后高兴极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回去,新冠肺炎疫情就再次袭击了我的家乡。电话里,母亲的声音明显很失落,却还是跟我说,等我回家吃玉米,她知道我最爱鲜嫩的甜玉米。长大后,每每回家,父母总是跑上楼和我们待好久,直到深夜,虽然有时候也并未说太多话。我多怀念小时候那个小小的家,小小的房子,没有楼上、楼下,大家时刻待在一起,心里都欢喜得很。

每次回城,都像搬家,大包小包,连一片菜叶子都不落下。要开车时,父母的脸还贴在车玻璃上。往往这时,我会很快地转过脸,因为怕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虽然,每次回家,母亲都提前打扫楼上的卫生,但依然有很多地方落了灰。虽然,母亲的厨艺不太好,做的菜经常不合我的口味。虽然,每次回去多住两天,父母亲便开始嗔怪:“你们回来了,我们多了好多事呢!”但只有父母在的地方才是家,我才是孩子。

可是,终究是回不去了,日子一天天向前,回不去的儿时故乡,但等到疫情过去时,我们一定要再回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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