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4
白毅鹏
乡土社会是中国社会形态的重要构成部分,绕开乡土社会,理解中国的视角就会受限,得出的结论也会显得偏颇和残缺。对影视行业来说,乡土社会是一个素材宝库,有永不枯竭的创作母题。
近期上映的电影《隐入尘烟》得到很多观众的认可,片中所展现的那种枯燥、粗粝的乡村生活,让缺乏农村生活经验的年轻人倍感震惊。而视频短片《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也在近期刷屏,让更多人把注意力切换到农村,围绕“苦难”“农村”的大讨论,形成了2022年的现象级传播事件。
类似作品并不少见,电影《路边野餐》《地球最后的夜晚》聚焦贵州农村,《平原上的夏洛克》取景地则在河北农村,电视剧《山海情》复现了吊庄移民的过程,《一秒钟》的故事背景虽限定于特定年代,但依然有残留的乡村气息。在《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之前,《啥是佩奇》等短视频就已走红过,不少视频博主更是把镜头对准乡间犄角旮旯的那些事儿。
一些将乡土社会作为描写对象的文字作品,也在打开人们的视野,重构人们对乡村世界的想象:作家梁鸿的“梁庄三部曲”反映了农村曲折的变迁史;吕途的“中国新工人三部曲”,见证了城乡一体化发展过程中的打工人命运;在新闻报道中,许多来自农村的高校毕业生,以浓墨重彩的文字,回首求学路、人生路上的坎坷艰辛,同样填补了公众对农村的认知地图。
中国很大,中国的乡村很多。正所谓“横看成峰侧成岭,远近高低各不同”,不同作品展示的乡村面貌注定会有差异,如果我们先入为主,以先进或落后的二元对立思维看待问题,便难以理解那些合理性的差异,导致自己的认知出现裂痕,使自己陷入一厢情愿的偏见之中。
在我国,农村既可能是“高大上”的,也可能是贫瘠的。不同地区农村和农民形象之间的差异,既有经济发展水平不同的原因,也有生活习性、风俗习惯等的影响。在城市长大的孩子,恐怕难以体会华坪中学学生们的处境,以及张桂梅校长恨铁不成钢的严厉;生活在潮湿南方的人们,也很难想到西北地区人们头上裹的白羊肚手巾主要是为了防沙尘。想要让自己的认知更加通透和多元,就要走出信息孤岛,多听多看多体验,利用闲暇时间到各地体验乡村生活,不断拓宽视野,学会平视和共情。
影视剧作品、文字作品能给我们贴近乡土社会提供一个框架和镜面,但所有的媒介形式都有局限性,“框架”可能造成最终的选择性呈现,镜面折射的现象可能是失焦或被涂抹美化过的。如何更真实、全方位地记录乡土中国,是摆在创作者面前的重要问题。
乡村不是外在于城市的异域风光带,也不是被社会忽略和排斥的边缘地带,相反,它和城市紧密相连,是现代化发展的坚实底座和台阶。想要让人们获得立体、完善的乡村“真实感”,创作者要找到多元的作品呈现方式,去深入挖掘典型事件、平凡人物,尽量还原乡村图景的同时,也要摒弃猎奇炒作、戏谑审丑的低俗做法,抵制那种背离事实、遮蔽乡村社会真实与残酷的“伪乡村建构”。把镜头和麦克风对准农民,他们便能以最大的声量向世界“喊话”,而受众也能真正沉浸到作品之中,和鄉村故事、人物命运同频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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