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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丁克”的痛

时间:2024-05-14

小鱼

“无法解脱,舍不得,放不下。”云静默了好长时间后说道。婚姻生活11年,除去开始的两三年,她一直在自卑、自责中挣扎,因无法生育。

丈夫爱她,安慰说大不了做“丁克”一族。可是,当看见人家的爸爸陪着孩子嬉戏,当听见人家的宝宝稚声稚气喊爸爸的那幸福瞬间,他眼底的落寞以及对孩子的渴望,深深煎熬着她的心。

云哭过闹过找茬过,想离婚。丈夫只一句话,“你让不让我活了?”

一切照旧……

我是伴娘,他是伴郎

小时候(记不清几岁了),我爬树摘野桑葚,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听妈妈说摔得很重,当时我直喊肚子疼。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没查出什么名堂,只关照若疼得厉害再来。

疼着疼着不疼了,我也慢慢忘了这事。

大学毕业后,我回了兴化,在姑姑家厂里负责检验。姑姑生了两个儿子,没盼着姑娘,所以待我比亲生的还亲。

25岁那年,我最要好的高中同学结婚,邀我当伴娘。伴郎正是军。中午一块儿吃饭,同学的妈妈说笑话,说我和军蛮般配的。我的脸当场红到脖子根。熟悉我的人都清楚,我脸皮薄,也不爱多说话。隔了几天,同学的电话追到厂里,问我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看电影。军也去了,同学的心意不言自明。

军谈不上帅,干干净净的,个性内敛而稳重,是我比较中意的类型。第三次见面,同学夫妇借故先走开了,我和军说着话压马路。快到我住的地方时,军嗫嚅了半天,问我还能否谈谈,那表情因紧张、难为情滑稽得要命。

“嗯。”我也不大好意思,说完扭头就跑。

军是独子,妈妈身体不大好,爸爸靠走村串巷卖水果挣点钱供他上大学、养家。好在军争气加上机会好,工作单位旱涝保收。

风雨共济,婚姻美满

恋爱谈了差不多两年的时候,军出了场车祸,一条腿伤得厉害。医生说弄不好,可能要落下残疾。有一天,军突然无故对我发脾气,让我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成天在一个“瘸子”跟前晃。我又不傻,哪能不明白他的好意。

“等你真瘸了,再赶我不迟。”我这人平日里话不多,但真要犟起来蛮怕人的,“赶走了我,你就男子汉了?”军被我“训”得一句话没有。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不许军有一点偷懒,出院后天天逼着他做康复训练。刚开始,他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我很心疼。但为让他不留下后遗症,只能如此了。

“小云,苦了你喽。”军的妈妈心里过意不去,总觉着儿子这样是欠着我了。“没事。”我笑笑,宽慰她。军扔开拐杖,能独自慢慢移步的时候,他妈妈心脏病复发,住进了医院。

病床前,我端茶送药尽心照顾。老人家很感激,每次都眼泪哗哗地跟人家念叨,她福气真是好。可惜的是,她终究没扛得过病魔。“临”走,她将军喊到床前,叮嘱他说这辈子要是不对我好,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她还一再关照军的爸爸说,她若是没了,不需要军为她守孝三年,“百日”之内把我娶进门,省得夜长梦多被别家抢了去。

我妈不同意,一来军的腿还很难说,二来军家家底薄,就剩下两个大老爷们儿等着人伺候,我嫁过去肯定要吃苦。我劝不了她,找姑姑出面。姑姑是家族里的能人,她出来说话分量足。姑姑先问我是不是铁定跟军了。我点头。

“小伙子人品好,姑姑不会看走眼的。”姑姑也觉得我选军错不了,不仅说服了我妈,婚前还送了重礼,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这是我送我姑娘的嫁妆,你敢对不起她,我找你算账。”姑姑佯装生气。我在一旁偷着笑。

婚后的前三年,我和军生活得很灿烂、很美满。军的腿恢复得很好,而且非常惯我,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他只要有时间从不要我动手。

无法生育,被“丁克”的痛

好景不常在。

“怎么还没动静的?”转眼,我快30岁了,依然没怀上孩子,我妈和我姑急得不行。“不会是小时候那一跤摔坏了吧?”我妈突然提起那件往事。我心里当即有些发毛,因为我一直没有刻意避孕。

军不大上心,嘻嘻哈哈的,说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我不听他忽悠,拉着他一起去检查。果然是我的问题,没有优质卵泡。

哭了一夜,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哭啦,不是有医生嘛。”军小心翼翼地安慰。

那几年,我为了怀孕像中了魔,四处找医院,北京、上海、广州……有时候,我在街上看到治不孕不育的小广告都打电话问。看书看杂志看广告,但凡有点希望,我就不惜代价冲过去……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钱花了,针打了,药吃了,受够了罪,我肚子还是瘪的。看到表妹表弟陆续有了孩子,我真的要崩溃,自卑、自责更似沉重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心里堵得慌,我像发了疯,无节制地朝军发泄,跟他闹,跟他吵。

军由着我使性子。发神经发够了,累了,我只剩下哭。军坐到我旁边,搂着我,什么都不说。他越这样包容我,我越难受。军其实蛮喜欢小孩的,当看见人家的爸爸陪着孩子嬉戏,当听见人家的宝宝稚声稚气喊爸爸的那幸福瞬间,他眼底的落寞以及对孩子的渴望,深深煎熬着我。他知道顾及我的感受,拼命忍,但我不是瞎子呀。

理智渐渐回来后,我想通了,不能拖累军。我提出了离婚。军死活不答应。我说我们是孽缘,早点散伙拉倒。绝情的话,我不晓得讲了多少。说实话,我图嘴快活的时候,从未考虑过军的感受。有天,军被惹急了,眼睛通红地逼视我,跟我咆哮:“你让不让我活了?”

我狼狈地败下阵来。

“离婚,你舍得?”军发完火,蹲我跟前。他说怎么都舍不下我,说大不了做“丁克”一族,再不济,还可以领养。军不同意做试管婴儿。他说那样女人要吃很多苦,而且大把钱花了成功率还不高。

这两年,我心态稍微平复了些,也在考虑领养的事,但我心中的结一直无法解开……

(文中细节作了处理,请勿对号入座)

(摘自《泰州晚报》)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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